太虚真人一双剑指举过头顶,周身真气涌动,他的脸色已经十分苍白,额头和鬓角尽是豆粒大小的汗珠,显然操控山河社稷图抵挡尸魃,已经令他耗费了不小的真元。 闻听白忠所言,太虚真人厉声道:“不可。” “真人,趁着此刻山河社稷图还对尸魃有一定的威胁,我带人冲上去,即便不能将之斩杀,也许……” 话音未落,太虚真人又道:“万万不可,这尸魃比之上次相见时,实力又强了不少,恐怕就算小凡在,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那怎么办,再拖延下去,一旦它破了山河社稷图,我们岂不是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白忠急道。 太虚真人沉默片刻,仿佛是在做着某种决定。 没多久,太虚真人再次开口:“白忠,老夫为你在另一个方向开一处缺口,你立即带着其他点苍门人速速逃离。” 这种境况,与上一次有些相似。 上一次点苍宗遭受魔九枭的围剿,太虚真人见点苍宗难保,便主张撤离。 这一次,太虚真人已然决心,死守点苍。 但他不希望看到其他人,在这里无谓的等死。 “不,我不能走。”白忠顿时道。 其他几位道者也纷纷上前:“没错,我们也不走。” 其中一老者说道:“老夫山门被灭,早已经成了闲散野修,幸得此处安身落脚,又得宗主不弃委以重任。现如今,这天下妖魔四起,逃还能逃到何处,逃得几时?” “没错,我们也不走。” 太虚真人转首看了看白忠和几位道者,急道:“你们……哎,老夫知道你们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相信小凡……宗主此刻在的话,也一定不会让你们白白送死。” 白忠缓缓点头,语重心长的道:“真人的心意,我白忠完全能够理解。也许我白忠过于执拗,但我还是与上次一样的想法,既然小凡让我守在此处,我就不会走。” “白忠,你……” 远处,尸魃距离点苍七峰已经越来越近。 浓郁的尸气,甚至已经冲破了山河社稷图,所到之处,就连点苍七峰上的那些奇花异草也纷纷枯萎凋零。 原本的一片葱郁之色,在尸气所到之后,纷纷化为一片焦黑。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响起。 那哀嚎声,以肉眼可见的状态,化为层层音波向着点苍七峰覆盖,使得山峰崩裂,纵使人腰粗细的古树,硕大的磐石也会瞬间崩裂。 一些道者凭借修为相抗,最多三两个呼吸的时间,便被音波震得口吐鲜血,重伤在地生死不明。 太虚真人终于无法支撑,直接喷出了一口血雾,如此一来,山河社稷图也就失去了效用,这护卫点苍七峰的最后一道屏障,化为无形。 “姓莫的,出来……” 吼声刚刚平息,一道阴邪无比,男女难辨的声音响起。 白忠和一众点苍道者,虽然被音波震慑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但此刻,他们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白忠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显化出数丈高的巨猿真身,他不断的敲击胸膛,发出阵阵犹如敲击战鼓般的闷响,同时张开巨口对着尸魃怒吼不停。 其余道者,纷纷取出自己的法宝道器…… 但在尸魃眼中,这一切,都形如蝼蚁般渺小。 正当此时,御剑峰巅,一道青光直奔尸魃而来。 尸魃在感受到这一道青光时,一直没有变化的神情,隐隐有了些意外之色,它一双血眼微眯,似乎对那道青光颇为重视。 但这一道青光,依旧不足以让尸魃退却。 尸魃周身尸气瞬间汇聚在双臂之上,待得那青光袭到近前时,尸魃猛的挥出一爪,浓郁的尸气顿时与那青光相抵,一时间竟是不相上下。 这一幕,也令白忠和一众道者感到意外。 他们齐齐看向青光发出的地方,正是点苍七峰之一御剑峰的峰巅所在。 短短五六个呼吸的时间过后,尸魃一双血眼猛然圆睁,与那青光匹敌的尸气陡然增强三分,使得青光被直接震溃。 与此同时,御剑峰巅。 一声惊呼响起:“师父。” 却见那老柏,手捂着胸口,嘴角挂着血痕,背靠在大石上。 “咳咳……为师没事,这是什么妖魔鬼怪,委实是厉害的紧,为师斗不过它。” 陆无双急忙搀扶住老柏,满眼关切之色。 “师父,您怎么样,您没事吧?” “没,没事,快帮为师把这酒壶盖打开,我得赶紧喝上几口,否则可就没机会了。” 这老柏天生地长,究竟活了多少年,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但仅凭他曾经亲眼目睹了点苍宗的诞生以及兴衰来看,只怕超越万载也极有可能。 即便他未曾主动修行,上万年吸收日精月华,自然也绝非一般精怪可比。 眼下点苍七峰大难临头,这种大难,并非是点苍修者,而是点苍七峰上的一切生灵,老柏自然也要尽一份力,却不曾想那尸魃强悍如此,万年老柏也仅仅只是支撑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落败负伤。 陆无双看着老柏还能顾得上喝酒,也就不再担心,可她看向远处的尸魃,脸上已然满是绝望的神情。 尸魃震伤了老柏,显得越发得意。 又是一声凄厉的哀嚎过后,尸魃再次发出那阴邪无比的声音。 “好,姓莫的,你不出来不要紧,反正我今天,终究是要将这里……” 话音未落,尸魃的声音戛然而止。 尸魃周身皮肉僵硬,已经无法有明显的神情变化,但在此时,它猛然转身,看向身后的方向。 却见一道紫色剑影飞射而来,携带着破空之声。 尸魃瞬间转身,面对袭来的剑影,丝毫不惧,反而目光中显出几分兴奋之色。 “哼,你终于来了。” 冷发一声,面对袭来的飞剑,尸魃不躲不避,待得剑锋到了近前,竟然直接挥舞手臂去挡,动作速度虽快,却显得漫不经心,显然是没将这一剑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