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缓缓点头:“没想到,就连前辈这种散仙大能,几乎所有修者心中渴盼又无法企及的存在,竟然也有这诸般的无奈和桎梏。” 丐仙急忙摆手:“难以企及也许是真的,毕竟道途坎坷,虽说天劫难渡,但最终能有渡劫机会的也是寥寥无几。但是这渴盼……”丐仙摇头苦笑道:“怕是谈不上。毕竟道者所期盼的,终究是飞升仙界,而不是游离在人间界,成为那所谓的大能。” “也是。”莫凡应了一声,随后眉角一挑,问道:“丐仙前辈,现如今这天地之间,像您一样的前辈高人,应该还是有些的吧?” “那是当然。” 莫凡又道:“既然如此,倘若能得他们相助,也许局面会好很多。” 丐仙摸了摸下巴,偷眼看了看莫凡,显然他听得出莫凡的话中之意。 “那几个老家伙……也许,时机未到吧。” “时机未到?”莫凡也看得出丐仙有所保留。 “哎,没错,时机未到。” “不知前辈所指的时机是什么?再等下去,只怕大局已定,就算这些前辈有大能在身,到时候怕是也难以自保吧?” 丐仙点头应道:“是是是,谁说不是呢。” 见莫凡大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丐仙急忙道:“放心吧,他们会来的。不过……那几个老家伙,他们真要是来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莫凡剑眉微挑道:“哦?前辈此言何意?” 丐仙摇头苦笑:“这不难想象,人活百岁,便可尝遍世间苦辣酸甜,那些老家伙,每一个都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一个个脾性极为古怪刁钻,尤其是那几个老魔头,发起火来可不好惹。他们真要是来了,一旦犯起了毛病,你……压得住么?” “这……”莫凡沉吟一声,他似乎有些明白丐仙的话中之意了。 如果能得到几位散仙散魔相助,事情自然就好办的多了。 但转念一想,那李秋雪、卢骁乃至是葛天雄,古云飞,再加上面前的这位丐仙前辈,都可谓性情古怪。 眼下自己的修为可以压得住他们,这才使得他们可以为自己所用,至于这位丐仙前辈,算得上通情达理了,起初的时候,也对自己毫无信心,甚至是加以防备,而那些散仙散魔级别的存在,比以上这些位活的更久,实力要强得多,性情只怕也会越加孤僻,狂傲甚至是刁钻,必定都是极为难以掌控的。 那些老家伙,必定都是人精人怪无疑。 这一点,回想起那白虎圣尊就可以想象得到。 到时候,身边围着数位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而自己的修为又压不住他们,别说能否让他们为自己所用了,恐怕到时候,必定会乱成一锅粥,反而不利于行动。 这些虽然只是一种设想,却也令莫凡感觉到头疼。 洞察人心,管人驭人,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实力不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自己更加可靠,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按照前辈这么说,晚辈倒是的确不敢奢望了,否则,还不把我这点苍宗给搅的天翻地覆。” “哈哈哈,哪里哪里,那倒也不至于。现如今的局势,任何人都明白,谁也无法独善其身,置身事外。” 话音落地,二人便不再开口。 安静的有些令人窒息,丐仙时不时瞟一眼,却见莫凡一直在看着他。 几息之后,丐仙挠了挠眉角。 莫凡还是不做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丐仙。 “既然没事,那老人家我就先走了。” 丐仙起身,向着道场外走去,莫凡依旧没有做声,丐仙走出几步后竟然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有些犹豫,而后猛然转身回到了莫凡的面前。 “唉,老夫就跟你说了吧。其实,也不是老夫不想跟你说,是青龙圣尊不想让你过早知晓。” 莫凡依旧静静的看着丐仙,闻听此言,莫凡剑眉轻轻挑起,流露出几分疑惑之色,但却依旧没有开口。 丐仙又道:“莫凡小友,这天下之大,远非你所能想象。除了那些隐藏在险山恶水之中的妖魔邪兽之外,实际上也有一些上古遗存的种族,他们潜藏在大海深处,大漠的尽头,乃至是极北之地等一些人迹罕至的所在。” “这些族群未必是人,他们潜藏起来与世无争。数千乃至上万年来繁衍生息着,皆是如此,莫说是你,只怕就算是蜀山那些长老宗主也未必知道他们的存在。” 丐仙取出酒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擦了擦嘴角后接着说道:“这一场浩劫来势汹汹,人皇城一战,虽说我道略胜一筹,但你可知道,那些妖魔在现如今的妖魔异族之中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而我道为此一战却倾注了几乎半数的力量。” “妖魔之势,已绝非人族修炼界所能与之匹敌,甚至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妖魔,乃至是上古遗留的邪恶种族被他们拉拢,到那时,仅凭区区人族修炼界,就算所有散仙散魔,再加上四方守护神兽,只怕也无力抵抗。” “这已经不单单是人族修炼界,与妖魔异族之间的一场较量。而是整个人间界,乃至天下万灵之间,正与邪的交锋。所以,必须要唤醒或者说服这些族类共同与之对抗方可。而这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要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莫凡虽然只字不言,而丐仙这一番话,就是他想知道的。 他一直觉得,丐仙一定知道一些,他还尚不可知的东西。 而与丐仙这种性情古怪的老怪物沟通,还是要讲究一些方式方法,如果直接问的话,一般不会有什么结果,倒不如反其道行之,顺其自然,看似闲谈之下,令丐仙自己忍不住说了出来。 说完,丐仙席地而坐,用力呼出口浊气道:“痛快,还是说出来痛快得多,这下痛快了。” 几息之后,莫凡终于开了口:“原来如此,这么说,青龙圣尊和前辈口中的那些高人,是在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