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264
次是她同菱兰一道去给长公主送点心。倒不是为了恪尽“世子夫人”的职责,而是钦佩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上元佳节,想要她也心中熨帖一些。酺 刚到芙蕖院,便撞见裴宥从里面出来。 两人互看了一眼,收回眼神,擦肩而过。 第三次,便是朝廷休沐的最后一日,她在院子里踢毽毬,那些花式踢法想是想起来了,但还不熟练,一个不小心,将毽毬踢飞了。 正正好砸到带着顾飞入院子的裴宥身上。 菱兰不敢过去捡,她便自行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毽毬就走。 没有行礼,也没有道歉。 她为何要行礼?是他不守约定在先。酺 又为何要道歉?他撕了给她的和离书,也不曾给她道歉啊。 起先温凝还会生气,觉得他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明明此前对她万分嫌弃,才平和相处了月余时日,便好似二人已经山盟海誓。 她就算真与宜公子有一段过往,与他又有何干系? 不过是她占了他世子夫人的头衔,他偏执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他气便气,她可不会像之前那样,花心思去哄他。 这几日她倒是想通了。 他又住回他的书房,晚膳也不来扰她清净,两人见面连招呼都不用打了,算是真真正正的井水不犯河水。酺 他最好一直都不搭理她,她求之不得呢! - 上元节过去,天气开始逐渐转暖。 洛阳路上,一家不起眼的药坊悄无声息地开业了。药坊布局清新,以江南草药为主,还有一位颇有江南墨客气质的年轻大夫挑帘坐诊。 因着不曾大肆宣扬,铺面又略有些偏,一连几日,门庭前都冷冷清清,许多住在附近的人都不知这里居然开了家药坊。 店老板倒似乎不着急,也并没打算像其他店铺那样,试图敲锣打鼓地拉拉人气,两位年轻公子,兼那位年轻大夫,每日辰时三刻开门,申时三刻打烊,淡泊得不像生意人。 申时三刻,亦是朝廷各部下值的时辰。酺 上元节一过,长安街上几乎每日都有新铺开业,因此这几日行车,尤为拥堵。 顾飞心浮气躁地拉着马车走走停停,眼见前方又有一家铺子门口在敲锣打鼓唱唱跳跳,抱着胸暗骂了一声。 白日里锣鼓喧天便罢了,下午还要来一遭,一个店铺来三日,这个正月是没法儿过了! 说起来,他们夫人的药坊前阵子也开铺了。 哎,这旁的人家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们世子样样比旁人强,连与夫人吵架,都是以“月”来算。 夫人的药坊开铺,他不说有所表示,连问都未多问一句。 顾飞瞅着前面不远就是婉芳斋,心下一动。酺 这主子们吵架,受苦的还是他们这些当差的。世子前阵子心情愉悦,那差别提多好当了,可这阵子,连世子工部的同僚都来找他抱怨两句,问他家世子是不是上元节在家中吃了炮仗。 掐指一算,这次的架也吵了快半个月了,应该……消气了? 顾飞深吸一口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豁出去了! “世子,我看前方一时半会儿疏通不了。”顾飞拉开车帘,探入半个身子,“不远处就是婉芳斋,不如……属下去买两包点心?” 裴宥手上拿着书卷,顾飞拉帘而入的时候,他也正看着前方金镶的牌匾。 顾飞一见便知有戏,这么久了,世子估摸着也在找台阶下。 不想裴宥看了一会儿,淡淡垂下眼睫,问他:“缨瑶到何处了?”酺 顾飞抓抓脑袋,不明白怎么突然问起缨瑶,自己在心中默默算了下时日,答道:“蜀地路险且艰,大约我们的人……尚未抵达。” 他蹙了下眉头,未答,只眼神落回书卷上。 这……还买不买糕点了? 顾飞正要再开口,车下突然有人唤了他一声:“顾侍卫,如此巧合,竟在这里撞上了!” 顾飞转身出马车,一见来人便皱眉。 又是那位四殿下的人。 前阵子几乎日日来工部门口堵他,上元节之后倒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了。酺 见他正过身子,腰背微弯,双手呈上一幅画卷,颇为客气道:“殿下千辛万苦,寻得宝画一幅,还请顾侍卫代为转交。” - “你确定,他看了那画会上来一见?” 聚风阁的雅间,临街的木窗大开,楚珩负手立于其前,一面盯着不远处的马车,一面问身边的内侍。 人在宫外,范六没有拿拂尘,但还是习惯性地弯腰弓背,尖细的嗓音道:“殿下,世子找了她那么久,只要看了那画像,无论信与不信,都会上来瞧一眼再走的。” 楚珩转身,略有些阴鸷的眸子落在身后粗衣布衫,不施粉黛的女子脸上。 这几个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找到这么个五成相像的。酺 好在那什么小雅的画像本就是八九岁时的,这些年过去,模样本就该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