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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88

   了的银子,是拿不回来的。   他有些心慌,趁着有天章嬷嬷心情好,问她:“嬷嬷,我们什么时候上京找我娘啊?”   那天章嬷嬷饮了酒,闻言放声大笑:“你这小兔崽子,还真要去找娘啊?你傻不傻啊,你娘真和你走散的话,给你缝什么荷包,放什么写了名字的纸笺啊?你八成就是被她故意给遗弃的!”   “大家贵族的姑娘,弄了个见不得人的孩子出来,取个名字连夜送走,这种事还少见吗?”烽   “你别痴心妄想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   裴宥恶狠狠地咬住章嬷嬷的手,咬的满嘴血腥,她怎么骂都不松嘴。   最后自然免不了一顿打。   章嬷嬷把他关在牛棚里,一连三日不给他吃不给他喝,让他好好“反省”:“没人要的小贱种!除了我,你以为还有谁会要你?好生想想吧!没有我,你早饿死了!”   那是裴宥有记忆以来第二次哭。   闭上眼就是章嬷嬷的话。   “你八成就是被她故意给遗弃的!”烽   “你娘真和你走散的话,给你缝什么荷包,放什么写了名字的纸笺啊?”   “你就是个没人要的!”   裴宥把那个向来宝贝的荷包扔得老远。   不是的,谁说这个荷包一定是他娘给他的呢?他连说这话的人都不记得了。   谁说这个名字一定是他的呢?或许是别人的名字,意外在他身上呢?   他娘应该还是死了,否则他怎么是在乱葬岗被发现的呢?   是死了吧。烽   死了所以没来找他,死了所以他要过这样的日子。   那是一个冬季,四岁的裴宥窝在牛棚里,不记得天亮了几次,天又黑了几次。一开始还会觉得饿,觉得渴,觉得冷。   后来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热浪一股股地向他袭来,压着他的额头,压着他的胸口,让他呼吸都困难。   他错了。   他不要娘,也不要什么家了。   他生来就是一个人。烽   至死也该是一个人。   是他妄想了。   温凝见裴宥微蹙着眉头,额头竟然开始出汗了。她不再给他换帕子,而是将盖在他身上的裘衣取下,将柴火也拿走一些,让洞内凉爽一点。   一边做着这些一边感慨,真不愧是习过武的,这么重的伤,居然自行退热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裴宥的身体早在跟着章嬷嬷的那一年多炼造出来了,否则早该死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冬日。   待他出完汗,温凝探探他的额头,不再发热了,于是又重新将他的裘衣给他盖上,才坐在一旁休息。   天色已然越来越沉,外面仍旧一点动静没有。烽   她的马车跌下山间,菱兰应该会马上去搬救兵才是。虽说她去到酒坊通知温祁,温祁再入城点人带出来需要些时间,但也不至于这么久?   况且,还有国公府的人呢?世子坠崖,整个国公府都该出动了吧?   要么就是这个山洞离事发地实在有些远,他们还未找过来。   真是怪异。   温凝又瞥目看裴宥,退了热,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唇上都没什么血色,只有鼻梁上那颗小痣,依旧殷红。   今日是新年上值的第一日,裴宥不可能那么早出城,赶去京郊城西,多半是他昨夜没回去,一早出发准备进城。   可他进城的路线与她的截然不同,马匹发狂,怎地就发到一处来了?烽   温凝不解,隐隐觉得他像是跟着自己跌下来的,可想想方才他眼底的杀意……   罢了,堂堂裴大人,不是她能揣度的。   温凝闭上眼,决定睡一觉。   裴宥于混沌的梦境中渐渐清醒时,鼻尖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   这味道很熟悉,他在脑中梭巡,脑中突然闪现那句诗——“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是那纸笺上的熏香。   后来那大胆的姑娘还送过许多同样熏着香的情诗,他将那些纸笺点燃的时候,便是散发出这样的香气。烽   也是在这样的香气里,他第一次做起了那些怪诞的梦。   刚刚那些梦倒不怪诞,只是他到王家之后,已经经年不曾做过了。   裴宥从梦中冰天雪地的滚烫中睁开眼,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夜晚圆盘似的月亮。篝火噼啪一声,他的神思才回到当下。   他身下垫着一张裘皮披风,脑袋枕在领子上雪白的狐毛上,他不用看也知是温凝的裘衣,所以鼻尖会有那股熏香味。   身上盖的,倒是自己的。   他无视背上的疼痛,咬牙坐起来,就见到温凝在他不远处坐着,在离火堆较近的地方,靠着山壁,闭眼睡着了。   裴宥冷淡地移开眼,少息,又转眸看过去。烽   温凝其实长着一张极为打眼的脸,细眉娇唇,巧鼻黛发,拿起端方的架子时,足有九成九的闺秀模样,当日在云听楼一见,若不是那一声“贱婢”,他都要被她骗过去。   明朗大笑时,整张脸又能变得活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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