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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133

   家的曾公子,也正是屯田司的郎中曾绪,一位是吏部秦尚书的侄儿秦羽,还有一位是京中富商燕礼,亦是云听楼等几家酒楼的老板。其中见过曾公子与燕公子,曾公子是温大人相邀,于府上相见,并无下文;而燕公子,相约于府外,云听楼见过一次,又于今日相约于天山池。”   徒白禀事,向来简明扼要,不报过程,只报结果,还是头一遭将事情说得这么详细。   只觉书案前的裴宥情绪越来越淡,淡到他察觉不出自己所禀的内容到底是不是他想听的。   但话已至此,他也就硬着头皮将最后一句话说完:“今夜温家一番商议,五日后,燕礼上门提亲。”斘   顾飞连番好些日子没有好好歇息,实在累极,听着里头一时停,一时起的声音,具体说些什么当然是听不仔细的,但便是如此,才更让人犯困。   最后竟真的迷迷糊糊打起了屯儿。   一直听到嘎吱的门响,见到徒白黑着一张脸出来,一个激灵站起来。   也不等他问两句话,徒白就一个窜身先走了。   再侧耳听屋子里。   静。   死一般地静。斘   良久,久到顾飞几乎又要靠着门睡着,里头突然传来一声叫唤:“顾飞,上冰鉴。”   冰鉴?   他蹭蹭被夜风吹得有些凉的手臂,这才五月,上冰鉴?   更何况,这是在工部,不是国公府,哪儿来冰鉴?   裴宥似乎也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开了门,抬步就走。   这是今日的第二次,滴水不漏,运筹帷幄的裴大人,给了仿似完全不经大脑的指令。   -斘   一连几日,顾飞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水深火热”。   当然,王勤生也一样。   他伺候了十几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公子。   天不亮便出门,不到夜深绝对见不到人。回来之后便开始叫冰鉴。   人在书房冰鉴就去书房,人在卧室冰鉴就去卧室。   不到六月的天,恨不得将自己的屋子变成冰屋似的,每次进去都冻得打哆嗦,他仿似浑然未觉,冰鉴够了,才能安静地坐下来。   人人都觉裴宥不对劲,却人人都说不出所以然。斘   长公主还将顾飞和王勤生都叫去问了一通话。   顾飞心里有那么点揣测,可哪敢擅自在长公主面前妄言,只一脸愁苦地说不知世子怎么了。   王勤生呢,凭着经验觉得自家公子似乎是憋着一股火,且这股火,从回京之前便已星星点燃,此刻有燎原之势。   但这火到底因何而起,为何而燃,他进国公府之后对裴宥的事情知之甚少,哪里能晓得?   一直到了第五日,这场酝酿已久的大火以猝不及防的姿态倾覆而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清晨。   顾飞照例在宫外等裴宥下朝,一见他便禀道:“公子,徒白在马车里等您。”斘   徒白本该照例,每晚去清辉堂禀报,但他一早得了消息,终于将温家酒坊那笔银子的来龙去脉都查了个清楚。   想到那日裴宥对此事颇为在意,便不等晚上,立时来报。   “公子,那笔银子,原来是温姑娘当了首饰得来五百两,之后于春闱放榜之前,去地下赌坊下注,押柳晔二甲进士,一赔十的赔率,赢得五千两。开酒坊时初步投入一千两,之后追加五百两。但酒坊经营困难,段如霜加入之后,温姑娘再次投入两千两,才叫浮生醉大放异彩。”   裴宥一上马车,徒白马上回禀。   夏季的辰时,天光早已大量,甚至阳光都有了几许热意。   但落在裴宥脸上,并没多少颜色,甚至被他面上的神色连带着透出几分冷意来。   他闻言没有多少波澜,取下官帽,问:“她于哪日下注,又于哪一日取走赌银?”斘   徒白刚刚还笃定的心顿时掉下去。   他……并未查得如此细致。   “公子!”因着他的来历,裴宥嘱过在他面前无须下跪,可徒白此时毫不犹豫就跪了下去,惭愧道,“徒白大意,并未询问,请公子责罚!”   裴宥却像早料到一般,并未说什么,只低头捋了捋袖襟:“带我去那赌坊。”   辰时,长安街已经开始焕发一日的生气,人来客往,愈渐热闹。   徒白此前都是暗访,并未直接与那赌坊的掌柜接触,是以一行人到了赌坊,将那掌柜押来问话的时候,掌柜的尤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何事。   只他那赌坊是地下生意,来人一见就是当官的,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一口咬定并未开过什么局,更不曾有什么人拿五百两来押二甲进士,赢了五千两。斘   换在平日,裴宥或还与他周旋一番,但近些时日他不仅燥得需要冰镇,更燥得没有丝毫耐心,平静无澜地靠坐在太师椅上:“既是长了根只会撒谎的舌头,这舌头,不要也罢。”   摆摆手。   顾飞马上上前将他往外拖。   那掌柜的敢经营地下赌坊,在京城也是有门路的,朝廷里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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