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6
找人去请大夫。你等我片刻。”说着一头钻进黑沉夜幕里,匆匆而去。 “他就是这样,芝麻绿豆的事儿也当做天大的事儿。”穆静愉对妹妹无奈苦笑,眉眼里分明透着一丝甜蜜。 镜熙笑着打趣,“姐夫也是疼爱姐姐才如此的。” “就你话多。”穆静愉红着脸戳妹妹鼻尖。 姐妹俩闲聊许久,姜宏志独身归来,有些无奈地道:“我命人去请方太医,想着他这个时候不当值,请来给你把脉正好。谁知方太医被叫去寂王殿下那里了,暂时不得空。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好转去请别人了,只能等明早。” 若是寻常时候,自然这么晚也敢去请,被请的人也敢来。 如今国丧,寂王殿下阴晴不定,小皇上事事听从寂王所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穆静愉拉着夫君衣袖,“方太医去寂王殿下那儿了?不会有事吧?” 姜宏志知道妻子担心那位老太医,扶着妻子躺好,“好似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受了伤,寂王殿下让方太医给他看看。” 穆静愉轻轻摇头,“那位世子爷也是,好好的怎入了飞翎卫,跟着寂王到处乱跑,不然怎会伤到。前段时间何渊死时他还帮忙监斩,人山人海的,那时候没伤到已经是万幸。” 提到飞翎卫,不由记起那誓死投靠黑翎卫的姜三爷。十五六岁的年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拧脾气…… 夫妻俩对视一眼,想到同处,齐齐暗自叹息。 镜熙十指不由紧紧蜷缩起,“何渊死了?” 她醒后一直不曾听闻朝堂动向,是以这是头回听闻此事。 姜宏志有意提醒刚来的妻妹,便把何渊的事儿大概讲了讲。又看妻子不耐烦听这些面露困倦,伸手帮妻子按揉微痛的额角。 穆静愉顿觉疼痛减少,舒服地缓缓闭眼,“那寂王殿下是京中最暴虐狠绝不过的。妹妹你往后在京中行走,万万记得避开他就是。也不知先皇看中了他哪一点,竟是重用这种人。” 听闻“先皇”二字,镜熙忍不住低头,掩去唇边嗤嘲。 那时她怀上龙嗣,后宫女人们之所以呵护她照顾她,恨不能把她所有的忧心事尽数分担了,也不过是因为先皇的一句“玩笑”。 先皇当时已有四十余岁,却膝下无子无女。便在某次后宫家宴上说,五十岁前若还没有个继承人的话,就把后宫的人尽数屠了,祭天。而后再新纳后宫,方可感动上苍得到子嗣。 那些女人惊恐万分。 她倒不在乎。 先皇生性残暴且矮小貌丑,对极致美艳的她,觊觎而又提防。 她原幼时定有婚约,本就是被强行召进宫中做皇后的,不过为了保全家人而已。 那时她已入宫五六年,父母已被先皇种种行径气得病重亡故。她无牵无挂,便是死了又何妨? 谁料几个月后查出有孕。 后宫佳丽们感恩戴德,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谨慎小心地照顾着她。最终她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诞下皇儿。 这般连所有枕边人都能尽数屠了的先皇,若论个“狠”字,那是寂王远远也及不上的。 她本想不通寂王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此人少年将军英姿焕发力退十数万敌军,得封唯一外姓王时,自请封寂王,取甘愿镇守寂静苦寒边疆之意。 先皇准了,还似笑非笑与他道,既是寂王,就要信守承诺,免得他们君臣二人离心。 数年过去,寂王一如往昔孑然一身,众人后知后觉才知那封号取的是孤单寂寥之意。便是日后成了摄政王权倾朝野,依然如故。 正是如此,他才更令人忌惮害怕。 一个没有亲人没有家室的人,等同于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人,毫无被人拿捏的可能。 这应该就是他想要的。 无欲无求无牵无挂,方能所向披靡。 比如把持朝政。 比如……在取得皇儿的信任后,顺势用杯毒酒杀了她。只手遮天,彻底独揽大权。 姜宏志倒是赞同妻子的话,“能够手刃恩师的,绝非良善。即便何渊犯了大错,也可以让其他人来行斩刑。这寂王做事太过狠绝,竟是亲手砍下何渊头颅,甚至让人悬挂在宫门口让路过的百姓纷纷围观。实在是——”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喟叹。 镜熙原本看他们夫妻俩说体己话打算避开,正思量着用个什么借口好,听闻此言猛地抬头,“寂王跟着何渊读过书?” 他不是武将么怎的还习过文。 时常在宫中看他教习皇儿写字,那手字大气苍然风骨料峭,极为好看,她还问过他师从哪位高人。 他只淡淡道,不过闲暇自学而已。某不过区区武将,怎会有先生。 何况他的字比何渊更好。 何渊写的是典型馆阁体没甚特别。 穆静愉对妹妹是知无不言的,深觉妹妹初来京城对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