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40
虽来的时间很短,却实在帮了她们太多。 更何况儿媳有身孕,肯定不能让她劳神费力。 他这个为人夫为人父的,再如何不济,此刻也得撑起伯府来。 于是有了今日之行。 黑翎卫在极其敞阔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不再上前。 有灰翎卫引了二人入内。 院子两侧都是兵器,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森然冷冽的寒光。廊庑下有飞翎卫守着,各个虎目圆睁透出嗜血的赤色。 姜勇毅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走到门口。 待到绿翎卫让他入内了,方才提心吊胆地和妻子一同迈步进去。 寂王殿下正在明间临窗的桌案旁批阅卷宗。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淡淡说,“坐。”便没有了后话。 姜勇毅只敢坐了个椅子边儿。紧张不安了许久后,看王爷没有旁的字句,只能清清嗓子当先开口。 上来便是恭敬一声:“缪叔父。” 又万分诚恳地道,“熙姐儿按理来说也算是您的孙辈了,您算是她祖辈。王爷大人有大量,能不能、能不能看在那孩子算是您孙女的份上,让她在您这儿多待几日?” 凭空砰地一声巨响。 屋里屋外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缪承谦把手中卷宗重重拍在桌上,猛地往椅背上一靠,抬指轻叩太师椅扶手,似笑非笑地抬眸望了过来。 第 19 章 姜勇毅对寂王殿下的那声称呼直接把梁氏吓了一大跳。 她没料到伯爷居然拿出两家之间那点儿已经淡了的姻亲关系来说事。 梁氏知道伯爷是好意,朝他投了个感激的眼神。 姜勇毅看到,向她微微点头,多余的动作半点都不敢有。因着太过紧张,双手掌心出了汗,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更让人烦乱中透着十足的心惊胆战。 缪承谦见状暗叹了口气。 对明安伯这般的性子,需得有正确的引导。必须尽可能拿到最大利益,万不能让伯府的人因为太过惶恐而不敢开那个口。 缪承谦当即端坐,挂上微笑,“伯爷有话不妨直说。”见到伯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又道,“贵府堂小姐在这儿一切安好。” 他总不好让伯府的人知道她住在外院他的隔壁。此刻也不好让人即刻去旁边叫她,免得惹出不必要事端。 看到王爷的笑容,姜勇毅感受到了如沐春风的暖意,到底是敢开口了,找了诸如此类的一些理由,磕磕巴巴说,“熙姐儿近日不方便归家。还得劳烦伯爷留她在王府过年。” 先熬过过年。年后不就国丧已过,再作其他安排就容易许多。 实在不行就把人送到临安府去跟着她父亲穆知府。再不然送去两广祖宅。总不好让女孩儿跟着在京城提心吊胆的。 缪承谦十分失望。 既是想让他护着,既然都求过来了,怎的仅仅只求多几日而已。 明安伯这胆量,撑死也就芝麻绿豆那么大了。 他拿过手旁卷宗翻看着,语气随意,“只过年就好?” 姜勇毅能够感受到寂王殿下的情绪变化,却不知这种变化出自哪里,只当自个儿之前找的理由太过冠冕堂皇显得不实在。忙说:“伯府如今被东平王盯上,实在不敢让她归家。若被那些恶徒捉住,那……” 他咽了咽口水,“能熬过年后应当就无碍了。还望王爷海涵,多留熙姐儿几日。” 说着起身,朝寂王恭恭敬敬行大礼。 缪承谦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含笑道:“让她留下自然无妨。我母亲很喜欢她,今早还叫了她过去闲聊。她能在王府多陪陪我母亲也是极好的。” 姜勇毅听得浑身都舒坦了。 暗道寂王殿下今日好像十分好说话。 他知道寂王殿下公务繁忙,不敢在这儿久留耽搁了王爷时间,看事情说定自然起身告辞。 缪承谦知道明安伯府众人都对她极好,不然也不会那么怕他还求到他跟前来了。 便吩咐人拿了些年礼送到明安伯府,且让灰翎卫送去,让人知道伯府不止有位三爷在飞翎卫任职,还是在寂王府跟前说得上话的。 看明安伯诚惶诚恐谢恩的模样,缪承谦缓声道:“她自有我护着,你们不用担心。” 梁氏想见见熙姐儿,但看王爷十分事忙的样子,就把话咽了回去。 吩咐了灰翎卫送客。等他们离开,缪承谦在廊庑下负手而立。 明安伯素来是能逃避就不会迎头而上,这次却敢顶着东平王留人在京的压力而年后就把她接回去,很有可能是另有打算。 毕竟年后不久出了国丧,东平王真想做点什么,伯府是无力还击的。 想必冯胥的大儿子很得伯府人的喜欢。 只要她亲事定下,伯府就占了道义。且冯家、穆家、梁家和袁家都不是好相与的,东平王真来硬的,旁人不敢说,穆家和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