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魔咒。 北越已灭,南宫月也已成年,朝堂上何须他这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 在出兵前,为保她在宫中安稳无虞,他在朝堂上留足了人手,这两年他不断收到她在朝堂上的动作,看似软弱无所作为,却在慢慢壮大自己的势力。 她以国君是女子为由,将朝政划分内外朝,她在内朝成立尚书台,将政令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在后宫,她有意培植女官制,成立女官署,暗中拔除太皇太后的人。 南宫月,比他想象中聪明,睿智,有耐心,有手腕,丝毫不逊色朝堂上任何官员。 所以在梦境中,他最后死在了她手里。 这样的帝王,会是如普通女郎一般,担心害怕到哭泣吗?她可是自小就生活在皇宫中,见惯了生死,目睹过横尸遍野,也亲自下过斩杀令的帝王。 如今在他怀里嘤嘤哭泣的女儿态,都是装的吗? …… 南宫月躲开了赵宴礼的视线,挥开他的手,扒开他右侧的衣襟,发现白皙的肌肤上横七竖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腹部更有一道长长的血痂,刚刚又撕裂开,血珠随着外翻的皮.肉不断渗出。 南宫月呼吸一滞,被这满身伤痕震慑住了。 她刚刚一直在思索赵宴礼因何偷偷回京,那个失踪的传言,又是怎么得来的? 她是担心赵宴礼挥军南下,比起这个,他更怕赵宴礼和她离了心。如今局势,还不到她和赵宴礼翻脸的时候。 赵宴礼猜她是为了验证自己到底有没有受伤,才故意阻止她的动作。 他的陛下,现在强势了很多,不亲眼见见他的伤,怎么会安心呢? 赵宴礼将衣服拢了拢,一动又牵扯住了胸口那把匕首,南宫月这一刀捅的位置很准,就是力道差了些,她如果再用些力,他就撑不住了。 眼看南宫月怔住,他故意“嘶”地一声,抓住了南宫月的手。 “来,帮忙按住。” 他从里衣内衬里撕下一片衣襟,交到南宫月的手里,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伤口处。 “按好了。”话未说完,他突然用力将匕首拔出,伤口处顿时血流如注。 南宫月愣怔怔按着他胸口,眼泪情不自禁滚了下来,按着伤处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知道赵晏礼狠,可不知道他对自己也这么恨,离宫城还远,现在拔刀可不是好时机。 他就这么信任她?不怕她顺势杀了他吗? “没事了,没事了。” 赵宴礼安慰她,将手压在她的手上,捂住伤口,身子慢慢往下滑,看南宫月担心他的模样,他暂时可以放心,眼睛也慢慢合上了。 连日来的日夜悬心,他已经累到了极致。 朦胧中好似听到南宫月呢喃了一句,“小王叔,你别……你别离开我。” 他强忍着痛意,抓着南宫月的手,断断续续道:“我就睡一会儿,务必瞒着我回来的消息,有人要杀……让羽林卫多派一些人过来……” 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倦意涌了上来,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还想着刚刚为什么下意识让南宫月给他按住伤口,难道是自己忍不住对她耍了心机?想让她跟着自己一起痛,博她的同情吗? 他在心里嗤笑了自己一声,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 朱雀大街上,一座气势磅礴的府邸静卧在夜色之下,犹如沉睡的狮子,神秘且危险。 书房里一灯如豆,丞相萧弘化一身黑色深衣,慵懒地坐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看了好半天才放下。 案前侍立着一个身形清瘦的老者,他抬眸扫了一眼书案,眼底精光一闪而过。 老者等了良久,见萧丞相沉默不语,出声道:“不知相爷意下如何?” 萧弘化捏着书信,沉思一瞬,将信笺靠近烛火,看着它一点点被火焰吞噬,才慢慢道:“我萧家满门清廉,岂能为眼前这点私利,赔上我萧家满门,你家主子所言之事,恕萧某不能答应。” “我家主子正是敬佩相爷为人,才有此请。相爷应知,宫里那位已经长大,相爷应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 再者,北军已经传来消息,摄政王已入北越,相爷派去凌渡关的人还没有传来消息吧?” 萧弘化闻言猛然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老者。 老者抬眸,平静地回视,“相爷放心,我家主人已为相爷解决了此人,只要相爷想,宫里那位就永远查不到真相……” 书案下的大手猛然用力,萧弘化忽地自书案后起身,而后又深吸一口气,这才慢慢从光影里闪身而出。 他身材中等,略有发福,脊背却挺直如松,浸淫官场多年的威严气势,直逼老者。 “威胁本相?” “小人不敢。”老者嘴上说着不敢,神态却不卑不亢,迎着萧丞相锐利的目光,无所畏惧。 此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随后“笃笃笃”的敲门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