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斩”字,杀意涌现,胆小的士兵甚至直接被他吓的晕了过去。 统领毕竟是官,且也是先天武者,胆色还是有的。 他极力控制战马,拔出长刀。 “叶丰,我等乃皇都城防军,今日魁家遭遇刺客袭击,铲除刺客乃是我等的责任,你速速让开,不然本将军将以妨碍公务之罪将你打入天牢!” 叶丰冷然道:“我说了,是魁家家事,没有刺客。” 他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大门开着,院里的狼藉和尸体都还在,真当城防军看不见呢? 不过官方的眼睛可都是带调控的。 它说看得见,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躲进蚂蚁洞中,它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它说看不见,就算搬一座山放他面前,它也会说:前方一片坦途。 正如此时,城防军仿佛全员盲目,没有一个人指着门里的情况驳斥叶丰的谎言。 即便那统领也是如此,他好像也没有看见门内的惨状,只盯着叶丰一人。 “叶丰,上峰有命,我等公务在身。我敬你是魁大将军的贵客,但你若执意妨碍公务,对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客气。” 这就等于告诉叶丰:上面有命令,我也身不由己。我尊敬魁大将军,可有些事情我说了不算,我现在对你客气,待会打起来,你可不要不客气。 不过叶丰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他只知道一点:看好门,不放任何官兵进入魁府! “魁大将军命我看好府门,他回来之前,谢绝所有人入内。你的马可以进去,但你不行。” 统领喝道:“若是刺客伤了魁府的人,你担待得起吗?” “不劳费心,魁家家务,可自行处理,所有后果,亦无需你来承担。” “今日我一定要进魁府。”统领挥着刀高声喝道,却严控战马不进半步。 “今日我一定不让你进魁府。” “你若拦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若强闯,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让我进去,我见一见魁老太爷即可。” “老太爷坐镇魁家,忙着呢,没空见你。” “你当真要阻止我城防军执行公务?” “你爱执行就执行,等魁大将军回来,你找他说。” “事态紧急,岂能久等?” “事态再急,也得久等!” 两人如孩童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着。 叶丰只是不懂,但是不傻,他也逐渐明白了那统领的心思。 显然他也不想进魁府,可是上面有人逼他,他也不能不进,于是干脆能拖延一时便是一时。 可上面的人会让统领这样拖延吗? 统领耳朵里又响起那个声音:“休要废话,速速进府。” 这就没有办法了,统领显然不敢惹怒传音的人,他跳下马,挥着刀。 “叶丰,快些让开。” 叶丰也挥着刀:“不让不让,就是不让!” “兄弟们!”统领大喝道,“准备随我闯府。” 他说的是“准备”,可城防士兵中却有人大喊一声:“冲啊!” 顿时便有四人闯进了叶丰画的半圆之内,统领大惊,忙喝道:“站住!” 被四人带动的士兵听到喝声,急忙停下,而那四人根本不听,统领瞬间察觉他们不是自己的部下,赶忙看向叶丰。 叶丰从那统领的眼中,分明看到了杀意,且不是对自己的杀意。 明白了! 他身形一闪,一招“黄泉奈落”,瞬间斩杀两人。 另两人见他真敢对“城防军”下手,脸色惊变,想要后退,却已经迟了。 长刀刺击,快若流星,便是两人联手,也只能堪堪挡住。 而此时叶丰毫无征兆的改变路数,刺击突然变成挥砍,两人猝不及防当场便死一人,伤一人。 伤者试图逃离,却被叶丰一刀斩在后背,终于没有走出这个半圆。 “刀下留人!” 等叶丰杀掉四人,统领方才适时的出声喝止,并质问叶丰。 “你敢杀我城防军,你可知这是大罪?” 叶丰冷然道:“你们城防军好大的手笔,后天巅峰、先天两品,居然只能当个小小士兵。” 统领大声道:“胡说!本将军也不过刚入先天,这四人岂会比本将军修为境界更高?” 有那懂事的士兵眼珠一转,立刻高声道:“统领大人,那四人是生面孔。” 此言一出,其他士兵也纷纷附和,或者说是生面孔,或者说没见过。 “叶丰,你让开,我让人去辨认四人身份。”统领大喝道。 叶丰老老实实的后退到台阶处,任由几名士兵走进圈内,他们将四人尸首抬出圈子,让人辨认,结果几乎所有士兵都说不认识。 统领顿时大怒:“城防军肩负皇都防务,干系重大!何方逆贼竟敢混入城防军?其心叵测,给我查!看看你们的身边还有没有生面孔!” 有士兵愕然道:“大人,我们不进魁府了?” “废话!城防军中混入逆贼,这是天大的事!先清逆贼,再进魁府!” 士兵得了命令,赶忙辨认身边同伴,叶丰看得饶有兴趣,干脆坐在了台阶上看戏。 很快城防军便揪出了足足二十多个生面孔,所有士兵后退,将那二十多人团团包围,同时拿出弩箭,瞄准了那二十多人。 城防军原来不像刚才表现的那般散乱,真正出手的时候,也是雷厉风行。 倒是有意思,看来这些人也都跟统领一般,根本无心对付魁府。 叶丰也不禁暗暗佩服魁哥:魁哥的面子,可真大呀! 统领怒道:“把他们抓起来,严刑拷打,势必要问出他们是何方叛贼!” 叶丰朗声道:“统领大人,需要帮忙说一声。” 那生面孔指着统领大骂道:“你这个废物!废物!今日之事,便是毁在了你这废物的手中!” 士兵顿时哗然,大嚷道:“竟敢辱骂统领大人,找死。” 统领森然喝道:“所有人听令,能抓活的便抓活的,若这般逆贼胆敢反抗拒捕,以破气弩射杀!” 眼看城防军将起“内讧”,忽然听到一声暴喝:“住手!” 一队黄甲士兵自街头拐角处现身,他们迅速奔行,于街道两旁列队警戒。 有士兵惊呼道:“东宫亲卫?”语气颇为不敢置信。 有华丽至极的马车自拐角出现,缓缓开进,那统领面色骤变,趁所有人不注意给叶丰递了个眼神。 那眼神分明是告诉他:小心! 看来他已经认出了马车,并且猜到了马车里的人是谁。 马车停在魁府门前,一个身着宽袍大袖的年轻人从车里走了出来,所有城防军见到那人,立刻全部跪下。 “拜见太子殿下。” 叶丰的目光却只放在马车上,他可以感觉到,车里还有个高手,而且还是一个他比较熟悉的高手。 只看了两眼,他的目光便放在了那位太子爷的身上,据说此人在朝堂深受权臣奸佞支持,当年魁哥、涪爷被关进元晶矿坑,这位太子爷或许就是幕后操作的黑手。 只是魁哥是臣,太子是君,他不能对太子如何,只能对权臣下手。 而今在天魁神皇的支持下,魁哥已重掌朝堂,所谓宗师决战,其实也只是朝堂失败者最后的手段 魁哥是官,也是修行者。 即使在官场取的再大的胜利,他也不能拒绝宗师武者的决斗之邀。 天魁朝堂的朋党之争,通常不开杀戒,而让宗师出面,在决斗中堂堂正正的斩杀魁哥,也只是修行者之间的问题,和朝堂无关。 这叫什么?这就是朝堂干不过你江湖上干,白道弄不死你找黑道砍。 一旦魁哥战败,之前朝堂上的所有努力和胜利,自然也会烟消云散。 但如果胜利,那便是朝野全胜,黑白通吃,魁哥的位置将再难以动摇。 太子已经失去了很多,败局几定,所以他绝不允许魁哥在决斗中取胜。 今日所谓刺客,所谓城防军,也都只是太子的手段而已。 他原本也可以继续躲在幕后,可是现在对他来说,躲不躲幕后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若魁哥取胜,他必然失势,这场父子大战将以他的彻底失败而落幕。 若魁哥战败,他仍有支持,便是神皇知晓今日之事,对他也无可奈何。 这些事情叶丰当然不知道,他也毫不关心,他所在意的,只是今天不让任何人走进魁家的大门,哪怕那人是天魁的太子。 太子居高临下,看了眼城防军统领,统领跪地瑟瑟发抖。 叶丰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权势有什么好?身为先天武者,在武者的圈子里就算不是大人物那也是相当的人物,此时却要在一个没有半点修为的人面前跪下且瑟瑟发抖,何必呢? 太子冷声道:“这几人,是我东宫亲卫。” 统领赶忙道:“是是是,末将不知,末将有罪,末将有罪。” 太子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也不让他们起身,只在亲卫的护送下穿过城防军来到魁府门前。 叶丰道:“注意脚下,那里是条线,过线者死。” 太子止住脚步,冷眼看着叶丰,上位者的气场也是惊人。 此子若是修炼的话,想来应该会成为很厉害的高手吧。 “你是何人?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叶丰笑问道:“本宫是什么宫?本宫不都是女人吗?” 有宫方能自称“本宫”,太子领东宫,自然有称“本宫”的资格。 太子目光冷厉,喝道:“本宫乃当朝太子,要拜见魁家太爷,让开!” “太子是什么子?”叶丰笑问道,“我只听过儿子,孙子,没听过太子。” “放肆!” “大胆!” 太子两名亲卫大怒,当即一步踏入那个圆圈,欲要击杀叶丰。 叶丰自然也不会跟他们客气,战意、杀意喷涌,可怕的刀势形成无畏的刀风,当即席卷两人而去。 两名亲卫,瞬间被斩杀当场。 灵力的刀风,从太子身旁掠过。 叶丰甩了甩刀上的鲜血,道:“我说过,过线者死,我不撒谎。” 亲卫顿时涌上来,便是城防军也不敢大意,所有破气弩都指向叶丰。 太子却是面不改色,冷声道:“都不要动,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杀我。” 说罢,他便抬起了一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