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因为这和中国传统兵书太不一样。 甚至太过于颠覆性。 从军官制度,到军服,到军歌,到部队构成,全部都是不一样的。 军机处,兵部,户部,拿到这本兵书,也已经整整三天了。 讨论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异想天开,天马行空,一厢情愿。 今天大朝会,就只议一件事情。 苏曳的新军,到底练不练。 “传苏曳。” 片刻后,苏曳上殿。 皇帝道:“今天要议的是大事,所有人也都知道了,苏曳想要练新军,那到底练不练?” 顿时,户部上书出列。 “皇上,臣反对!” “根据这册兵书所言,一个正兵一个月饷银三两银子,头目五两,哨官二十两,领官一百两,统带三百两。” “一个知县一个月才多少饷银,四两不到而已。一个八旗步兵,一个月才多少饷银,一两五钱而已!” “苏曳阿哥,你的新军一个正兵的饷银和知县一样,是八旗步兵的两倍,你想要做什么?” “按照这样算法,你编练两千新军,一年光饷银你知道要多少钱吗?近二十万两!” “再加上粮食,武器,军备,等等下来!” “你这支新军需要投入至少一百万两。” 在场很多官员,都没有看过苏曳这本兵书,但听到户部尚书所言,也彻底惊呆了。 一百万两? 训练一支两千人的军队? 疯了吗? 当然没有疯,事实上苏曳这一册兵书里面,正兵和军官的饷银,已经比袁世凯小站练兵更低了。 但还是把满朝文武给惊到了。 但是,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 钱和粮! 先有这两件东西,再谈纪律,意志,思想等等。 没有这两样东西,什么都是空的。 之前苏曳也曾经想过,用嫂子的家当来练兵,但后来发现实在太天真了。 家里的二三十万两银子看着不少,但用来练兵,那实在是杯水车薪。 曾国藩的湘军从头到尾用了多少军费?整整几千万两。 而且,苏曳和曾国藩不一样。 他在京城,如果用自己的钱来练兵,你想要做什么?谋反吗? 兵部尚书出列。 “苏曳,你这兵书里面,整个组织编制,也全部颠覆。” “你总共两千人,步兵一翼两营,每个营六百人。” “炮兵两哨,重炮十二门,兵三百人,快炮二十门,兵三百人。” “马队一营,四百八十人。” “其余工兵,医兵,文案等等二百人。” “总共两千五百人的军队,还分了这么多兵种,你撒胡椒面吗?” “另外这是你设计的军服,这不就是西洋军服吗?你看我大清军服就这么碍眼吗?” 兵部尚书高举一幅画,上面就是苏曳画出来的新式军服。 从士兵到各级军官,样式都不一样。 满朝文武,一时间更加不能接受。 之前的军服穿了几百年了,也没见怎么着啊? 镶黄旗都统道:“那盔甲之类,也都不穿了呗?那怎么挡弓箭?” 苏曳道:“皇上,我已经量身定做了一身军服,请臣穿来,给皇上御览!” “准!” 苏曳出去,来到偏殿。 换上了早就定制好的全新军服,依旧是德国陆军的高级将服! 当他穿着新式军服,带着军帽,出现在朝堂的时候。 所有人目光都有些直。 因为……真的非常威武。 真的非常好看。 苏曳本来就长得非常高大英俊,在这种笔挺军服的衬托下,更加显得英武不凡。 比起旧式军服,不知道好看到哪里去了。 但凡有一点点审美的,都要承认,这军服很好看。 而好看的军服,绝对能够激发士兵和军官的荣誉感,而且军容更加威武整齐。 满清旧军服,松松垮垮,算什么? 但还是那句话,太颠覆了,让满朝文武充满了不安。 “苏曳,你这是崇洋媚外,崇洋媚外。” “我大清祖宗传下来的军服,就那么让你看不惯吗?” 瑞常道:“你难道不知道,西洋人对我们虎视眈眈吗?十几年前的那一场战争,忘记了?西洋人亡我之心不死,忘记了?” 苏曳道:“户部诸位大人,你们说我定的军饷太高。岂不闻有一句话,饷薄则众各怀私,丛生弊窦。饷厚则人无纷念,悉力从公。” “你们口口声声说,新军一个正兵的饷银就超过七品知县。没错,一个知县一年的俸禄是四十五两,但是诸位扪心自问,一个知县一年真正的收入是多少?四千两?一万两?” “千里做官,只为财!当一个官员只想着捞钱,还没有什么。但一个兵,不把他喂饱了,让他一门心思想要去赚钱,会是什么后果?诸位不比我清楚?” “九门提督瑞常大人,您说我崇洋媚外,说西洋人对我们虎视眈眈。” “对,一点没错!西洋人亡我之心不死。” “但是十几年前的那一战,大家心中没有数吗?我们军队战斗力和英国军队差距有多大?” “知道别人强,那就了解他们,超过他们,而不是躲在家里坐井观天” 户部尚书道:“苏曳,在你这兵书中,还要向西洋购买新式洋枪,新式洋炮,你知道花多少钱吗?” 苏曳道:“部堂大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湘军为什么能打,就是因为他们都在购买西洋的新式武器,现在就连发逆都在大规模购买洋枪洋炮了。” 瑞常怒道:“苏曳,你放肆,你放肆!我大清就是靠弓箭骑射夺取天下,你竟敢将祖宗技法贬得一无是处?” 苏曳怒道:“要论弓箭,满朝文武谁比得过我?整个八旗谁比得过我苏曳?” “谁?站出来!” “你们口口声声崇尚祖宗之法,结果你们的骑术呢?你们的射术呢?一塌糊涂!” “真是天大的笑话,不会骑马,不会射箭的人,天天高呼祖宗骑射。” “要论崇尚祖宗之法,有谁比得过我?” “文试科举,我第一,谁能比得过我?” “武试科举,我也是第一,谁比得过我?” “这些都是祖宗之法,有谁比得过我?” “我这个弓箭第一,骑射第一的人,都不用弓箭了,都说要用洋枪了。” “你们口口声声祖宗技法,那我倒是要问问,反贼洪人离刺杀皇上的时候,为何要用洋枪,而不用弓箭?” “但整个天下都用洋枪的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 神机营统领冷道:“苏曳阿哥,你口口声声洋枪洋枪,我才是玩洋枪的祖宗,我们也有西洋先进的火枪,也不知道你洋枪射术如何?就在这里胡吹大气?你玩得转洋枪洋炮?这些东西你买来之后,会用吗?” 苏曳道:“神机营将,我问你我弓箭射术如何?” 神机营统领道:“本将问的是洋枪射术,不是弓箭射术。” 苏曳道:“我弓箭射术,八旗无敌。而我的枪法,天下无敌!” “别说你整个神机营,就算整个天下,也找不到几人能与我匹敌的,要不你试试?你神机营中,要是能找出半个枪法比得上我的,我立刻去祖宗守陵,而不是在这里和你胡吹大气。” “不管洋枪还是洋炮,整个大清没有几人能超过我!你若能找出来,明日就去校场比试,别说赢过我,十局哪怕能赢我一局,我便去给祖宗守陵,再不出仕!” 被苏曳当堂指着鼻子痛骂,这位神机营统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但,真的不敢和苏曳赌。 正黄旗都统冷道:“苏曳,你不是自己能耐吗?为何还要请普鲁士教官?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苏曳道:“那是因为我任何一方面的水平,都超过这些普鲁士教官,我能压住他们。” “我需要把我会的先教给他们,再扩散下去。归根结底是学习我的东西,那些教官只是工具,只有他们能领悟我教的东西。我也想要在大清境内找教官,但我培养他们至少两年,时不我待!” 正黄旗都统道:“苏曳,你把自己说的如此之强,那在南方战场,为何屡战屡败,还临战脱逃?” 苏曳道:“都统大人,你的正黄旗军,应该是八旗最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