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里苦啊!就因为这畜生儿子宠妾、宠那个野种,忘恩负义,伤了媳妇儿的心。 唉!那会儿知道儿子丢了,他不想着赶紧找儿子,居然还能听得进小妾的挑唆,怨怪媳妇儿没有看好孩子。 这会儿天宝儿有了消息,她们眼看着就能见到天宝儿,将天宝儿接回家了,而那小妾和她的表哥……哼!听说被官府的衙差捉奸在床,直接关到了嵇州府衙的大牢里。 她就知道,天道饶过谁呀? 儿子这个时候明白了,到底是怎么明白的?明白了多少?主要是儿媳妇还能不能回心转意接受她这个儿子? 唉!老太太心里愁啊! 幸好是天宝儿有了消息,他们来京城接天宝儿、给思思治病。 要是天宝儿再没消息,思思病着、儿子还是老样子,她这当娘的真是连活着都不想了。 “娘,儿子对天发誓,儿子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是鬼迷心窍,今后再不会了,娘就信儿子一回。” 连东义又转向韩清璧,“夫人,为夫错了,为夫求你原谅为夫这一回,饶恕为夫这一回,且不说来生来世,今生今世,为夫愿当牛做马补偿与你。 听着连东义声泪俱下的忏悔,韩清璧没回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韩清璧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水,端到床前喂给自己的女儿喝,“思思啊,喝点水吧,我们已经到了京城了,不用再赶路了,今天起得早,思思还困吧,听娘的话,乖乖再睡一会儿。” 连思思躺在床上,看着眼前自己的娘,心里疼得紧;听着自己爹爹不停地忏悔、不停地认错,她做女儿的心里也不好受。 这时,她就听到爹爹喊她的名字,“思思,思思,爹爹对不起你,你爹爹不是人,思思病了,爹爹都没有来看过你一眼。爹爹错了,是爹爹不好,爹爹有罪! 思思啊!等咱们找回弟弟,爹爹一定好好地、好好地爱你们姐弟两个,再不会……再不会做错事,一定好好做你们的爹爹。” “连东义说不下去了,哽咽的、哽咽着、猛地趴在老娘的腿上大哭出来。 老太太听着儿子像小孩子一样哇哇的哭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抬起手来,啪啪地打在连东义的后背上。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啊!娘说了多少次、劝了多少次、又骂了多少次,你就是鬼迷心窍啊!你就甘愿被她们迷惑,那是你自己骨头贱! 明明知道是个局,看见了美色,你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你就造了孽。” 连东义一动不动,任由老娘打着骂着——老娘能打他、能骂他,总比不理不睬当他死了的好。他宁愿挨打挨骂; 如果自己的妻子也能打骂他,那倒是他求之不得的了。 “唉!你个混账啊!你做的都是什么混账事啊!对,你得了个美色、得了个年轻的美妾、你很风光、很得意、很享受,是吗? 如今呢?一场笑话,一场羞辱,你满意了?“ “娘,儿子……儿子一时迷了心,做了错事,悔不当初啊!” “我是你娘,你对不起我也就罢了,可你媳妇儿呢?你媳妇儿哪点对不起你?而你却这样对不起她。 想当初,你回家来跟娘说,你喜欢清璧,你说清璧如何如何好,想让娘去韩家求亲。 你跟着娘去韩家见你老师和师母求亲,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不敢保证将来能给清璧大富大贵的生活,但能保证一辈子对清璧一心一意,绝不辜负。 你对你岳父、岳母的承诺,娘至今还记在心里,可你却忘了个干干净净。 娘就问你一句话——你当初发了誓言,求娶了清璧。你的岳父岳母也是倾其所有地助你成名。没有他们能有你的今天? 可经过了这两年多,到如今,你可还有脸面去见你岳父岳母的面?” “儿子……儿子实实无颜再见岳父岳母。但儿子……儿子改,儿子去岳父岳母跟前负荆请罪,儿子用一辈子来赎罪。” “你不用跟我说。你要赎罪的也不只是我,是你的媳妇儿,是你的儿女,你亏欠的是她们。” 听着连东义一声声、一句句地诉说着悔恨,韩清璧的心没有波动、更没有感动,仿佛也没有再觉得伤痛。 麻木了,感觉伤痛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她低着头,手伸到了袖袋里,摸到了自己已经写好的那份合离书,刚要掏出来,就听外面鲁妈妈高声禀报:“启禀老太太、夫人。” “进来说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