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王府里。此时的萧雨珠已经睡醒了,正坐在床上玩儿着,有娘和外婆在身边守着,不时传出一阵阵咯咯咯的清脆的笑声。 而书房之中,翁婿俩此刻正在轻松地喝着茶,说着话。 该说的正事早已说完了,萧诚毅之前已经和岳父以及两位大舅子说明了安排的红令和蓝令已经全数进府,而安排的人手准备下到州城府郡去的,初四就起身。 至于流音阁,该飞鸽传书的已经送走,该派人去的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再过几日就出发。 奉王爷放下茶盏,“行了,既然已经吩咐好了,那就这样吧,其实据老夫看,这一次他们的刺杀没成功,为防我们顺藤摸瓜抓捕他们,接下来肯定是要沉寂一段,我们倒是有时间慢慢地进行,把人手分派下去。他们不会蠢得立刻就有所行动,这样他们容易被我们找到。” “是,岳父,我和大哥也这么觉得。” “行了,既然安排好了,大过年的就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还是高高兴兴地过我们的年,不能被一些宵小把我们过大年的心情都搅和了,他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岳父说的是。” 往年,尹守哲陪着周露荷回娘家,从初二起,总是要多住上几日,毕竟过年这些天也没有别的事。 而周俭夫妇也只有周露荷这一个女儿,一年里最轻松、最惬意的时候也就是这几天,因此多住上些时日,老的高兴,小的也高兴。 今年被尹柔闹的,大家心里乱得很,都不轻松,过年的兴致也没有了,甚至连晚膳都没有心思再用了,午膳过后,略坐了坐,喝了杯茶,周露荷看看尹守哲,又看了看自己的爹娘,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要告辞的话。 周俭夫妇也早就想到了,叹了口气,也没有留他们,“好吧,就是在这儿勉强留着,心里也不踏实,柔儿还在家里,你们就且先回去,哪天得了闲再来就是。或者跟柔儿说,改天外公和外婆去看她”。 “是,女儿知道了,那今日就跟爹娘告辞,先回去了,改天爹娘要是闲了,就来女儿家里住上几日。” “好,就这样,你们先回去,回去看看柔儿,安抚一下她,别再闹出别的乱子了,唉,儿女都是债!” 尹守哲、周露荷带着尹宗辞别了周俭夫妇,出门上了马车,急急地赶回府去。 府中尹柔的房间里,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凡是能砸的都砸了,甚至连被褥枕头也被她用剪刀剪成了一堆碎布。 丫鬟不敢吱声,只跪在一边战战兢兢地陪着。 尹守哲夫妻回到府中,直接来到尹柔的院子里。 进了房间,看到的就是一片的狼藉。 尹柔看到了爹娘,忙缩到房间一角靠墙站着,脸上除了一丝惊恐之外,更多的是不甘和怨怼。 周露荷被眼前的一切惊得张大了嘴,而尹守哲则是握紧了拳,眉头紧皱。 这个女儿任性胡闹,甚至没有一点点真正孩子应该有的天真和烂漫,只一味地任性、撒泼、使混,可又没有一点点心机,真是让他太失望了。 听说尹守哲回府后直接去了小姐的院子,管家尹任随后追到了这里,也看到了这满屋的狼藉,心里也暗暗叹了口气,但该回禀的还是得回禀清楚才行。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尹守哲身边,躬身施礼,“老爷,刚刚东宫的人来了。” “人现在在哪儿?” “来人没有进府。” “那说了什么?” “只在府门口让门房转告大人四个字”。 “哪四个字?” “下不为例。” 尹守哲的脸上满是阴郁,周露荷无声地流着泪看着站在一角的女儿,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尹宗也只是在父母身后静静地站着看着。 在这一片死寂当中,几人就这么站着,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出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尹守哲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宗儿,你回房去吧,这几天先不要看书了,别累着,既然是过年,就先放松几天。” “是,那孩儿先回去了。” “夫人你也先回房休息,这里有为夫。” 周露荷抬起泪眼,看看自己的丈夫,又看看自己的女儿,“是,那妾身就先回房,老爷别太动气,柔儿毕竟还小,还……”话说不下去了,用帕子擦了擦泪,转身走了出去。 管家看了看,躬着身后退两步也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