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义公夫人童问溪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唉!去南疆的路太远了,哪是说去就能去的。” “远怕什么,这一回,岳父、岳母和大哥他们不是说来也就来了! 他们能来,咱们就不能去?再说了,比去南疆更远的路,咱们都走过,不怕的,什么时候你想他们了,为夫就陪你一起去看他们。 现在,溪儿就不要难过了,咱们回府好好地在岳父岳母跟前多尽尽孝。” 童问溪抬头看了看与自己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夫君,点了点头,“唉!这就是女人的命运呀!娘家再好,在娘家也只能留到十几岁,长大了就要嫁人离开。 嫁得近还好,嫁得远了,和家中爹娘、兄长亲人再见一面都难。” 童问溪说着说着,心中不免又泛起一丝酸楚,刚刚停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胜义公萧之南体谅地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夫人童问溪的肩膀安慰着,拿过夫人童问溪手中的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溪儿,看你现在这么伤心难过,你是不是后悔离开娘家嫁给我了?” “你胡说什么呢?”童问溪忽地抬起头看向萧之南,惊诧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溪儿,如果不是后悔嫁给我,今日与娘家人分离……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一定是为夫对溪儿还不够好,所以溪儿才……”萧之南面露沮丧地垂下了头。 胜义公夫人童问溪见了,慌得忙伸手夺过萧之南手中的娟帕,自己擦了擦眼泪,抓住萧之南的手道:“你别乱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和娘家人常年见不到面,心中想念他们。 如今好不容易团聚了,这才团聚了没多久,就要送哥哥、嫂嫂还有侄儿们离去,我心里一时难过,不关你的事,你别瞎想。 我当年十六岁嫁给你,成亲以来,直到今天,我就像生活在蜜罐儿里,做为一个女人,我知足了,从来也没有后悔过。” 胜义公夫人童问溪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说出这些话,脸上还有些羞羞臊臊的。 萧之南抬眼看了看童问溪,见夫人的伤感情绪已经被自己成功地转移了,心中窃喜,“溪儿真的不后悔嫁给我?” “当然不后悔。”胜义公夫人童问溪无比肯定地说道。 “为夫刚刚还在害怕,怕溪儿会跟着娘家人一起离开回南疆去。”胜义公萧之南说道。 “胡说什么?我刚刚只是面对离别有些感伤而已,这里才是我的家,这里才是我永远的家。 这里有夫君,有儿孙,还有我们的宝贝珠儿,我怎么可能会离开?”胜义公夫人童问溪嗔了胜义公萧之南一眼。 “幸好有咱们的宝贝珠儿,如果没有珠儿,为夫恐怕就留不住溪儿了吧?”萧之南语气里似有一点儿委屈。 “又胡说。”童问溪说着,将头轻轻地靠上萧之南的肩头,“你别乱想,我只是被今天的分别扰了心绪,心里有些难过,过一会儿就好了。” 萧之南的脸上浮上一丝狡黠的笑,“溪儿只要不是嫌弃为夫,想要离开为夫就好。好在咱们家里有珠儿这个宝贝,只要有珠儿在,溪儿就舍不得走,对不对?” “珠儿是宝贝,儿子、孙子都是宝贝。” “儿子、孙子和珠儿都是宝贝,那为夫呢?”胜义公萧之南戏谑地看着夫人童问溪,问道。 “你……你这个老不羞。”童问溪抬头看到了胜义公萧之南脸上促狭的表情,突然回过味儿来,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胜义公萧之南的手臂上,“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这把年纪怎么了?为夫怎么觉得和溪儿还像刚成亲那时一样呢?”胜义公萧之南紧了紧搂着童问溪的手臂。 童问溪听萧之南如此说,抬头看了看他,脑海里浮现出二人从初见到相知,再到二人成亲,几十年夫妻相濡以沫的情景。 又想到了儿子萧诚毅出生,娶亲,生子,自己和萧之南从爹娘又变成了祖父祖母,亲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孙儿和一个孙女出生、长大。 这一路走来,他们夫妻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从来都没有松开过半分,连在一起的心从来就没有断开过一刻。 这一辈子,她做一个女人,值了。 童问溪又重新将头靠上了萧之南,“夫君,能嫁给你,和你做一辈子的夫妻,我知足了。” 萧之南紧紧地拥了拥自己的夫人,“溪儿,这辈子有溪儿,为夫也知足了。”二人相视一笑,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