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饭,呵呵……团圆饭…… 祝雍苦笑,刚刚自己说团圆饭? 现在三个儿子和两个孙子应该已经出府,团圆? 明天就是中秋佳节,是团圆的日子。 自己这个家还能再团圆吗? 单平澜一路赶回侍郎府。 坐在马车里,他不时地悄悄掀起车帘朝外面张望着。 一切如常,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然而,他似乎总觉得在各个角落里都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他一次一次地朝外观望,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然而,他的心就是安定不下来。 单平澜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回想着,自己从当年读书、科举、入仕,也是从一介书生,一步一步地做到了如今的刑部侍郎。 作为刑部侍郎,手中也算是有了些权力。 在朝中,不高不低也算是有了些地位。 本来,自己也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而且自己的年龄还不大,才四十出头,还可以有上升一步的空间。 然而,看看现在,自己却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 自己是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走偏了路? 走上了一条看似奢华,实则极其危险的路! 或许……或许就在那第一次……第一次……五千两银子。 为了五千两银子,自己第一次出卖了良心。 从那之后,自己就不要良心了,只要财。 而自己收过钱,也送过钱,一步一步到今天。 如今自己家中有多少财物,自己其实也只知道个大概。 而自己能清楚地知道的是,自己有一房妻子,还有四房美妾; 自己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 自己还有四个庶子,三个庶女。 自己居然有了十个孩子! 都说多子多福,自己还真是没觉得。 儿子多,女儿多,不过是花钱的路子多罢了! 他们每一个都像是银钱掉进去听不见响儿的无底洞。 自己越是捞回来的银钱多,他们就越是吃不饱,填不满,永远也填不满! 就连自己的结发妻子也是如此。 想自己纳第一个小妾进门时,妻子哭了,哭得很伤心,为此还大病一场。 病好之后,妻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不再如之前一般勤俭持家,再不管他纳不纳妾,也不再给他缝制衣服鞋袜,甚至不问他饥寒冷暖,只一味地要金银,要首饰,要田庄、要店铺……除了不再要他这个丈夫。 单平澜想到这儿,自己无奈地笑了笑。 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又能怪谁呢? 妻子是自己推远的; 小妾是自己纳进来的; 儿女是自己生出来的; 金银财物是自己捞进来的。 要说真有人逼迫自己吗? 没有啊!无非就是一个“贪”字罢了。 单平澜想到这里,仰头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他不想再想下去了,想又有什么用呢? 无非想到最后就是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然而,真到了某种境地,这句话是最没有用处的。 马车咕噜噜地一路向前。 单平澜抬手想再去撩开窗帘朝外看看,手抬到一半又落了下来。 看又有什么用? 如果真有人监视着自己,不想让自己看到,自己也看不到; 如果没有人跟踪监视,自己这也是自己吓自己,徒增烦恼。 听天由命吧! 单平澜想到了一句民间的俗语——死猪不怕开水烫! 如今他也是咬牙豁出去了。 不豁出去又能如何呢? 叶府客厅中。 萧雨珠一来就跟着叶纤纤跑去玩儿了。 而钟灵与狄星月看着那边师生父子在说着朝中之事,二人也悄悄地起身避了出去。 如今,厅中只有叶道远、叶德明和萧诚毅还在谈论着朝中的事务。 叶道远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便对萧诚毅说道:“诚毅呀,今天你们就在这里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是啊,你们要是走得早了,纤纤舍不得珠儿,可是会哭鼻子的。”叶德明也在一旁凑趣说道。 萧诚毅笑了笑,点头答应。 他与叶道远之间,正应了那句“师生如父子”,关系一向亲密。 与叶德明又以师兄弟相论,在叶府也无需外道客气。 见萧诚毅点头,叶道远也高兴了,说道:“如此甚好,今晚你就陪着老夫小酌几杯。 今天就当是咱们一起先过个小中秋吧。” “好,学生遵命。”萧诚毅应道。 正说着,外面有下人来报:“回老爷,少爷,回萧大人,门外有人前来求见萧大人。” 萧诚毅看向叶道远与叶德明,朝着下人吩咐道:“唤来人进来。” “是,萧大人。”下人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走进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