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　　 宋旭第一时间护在夏初糖身前，警惕呵斥：“往后站！”　　 李家的事情还没解决，宋旭始终有根弦绷着。　　 他们来郊区巡店都能碰见熟人？　　 是不是也太巧了点？　　 “你是……”　　 夏初糖仔细打量着这个胖女人，可看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我——我是徐燕！燕子啊！”　　 胖女人扒拉开乱糟糟如草般的头发，擦了擦脸：“我脸上出了很多斑……”　　 听到“燕子”这个名字，夏初糖一下子想起来了。　　 去年夏初糖和马玉梅还在西海吃过徐燕的喜酒呢。　　 “你是徐燕？”　　 夏初糖很意外，仔仔细细打量了半天，终于看出来了些曾经熟悉的样子。　　 只是……她要是没记错，徐燕才23岁左右。　　 眼前身形臃肿，满脸黄褐斑的女人，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　　 如果徐燕不自己说，夏初糖实在是不会把两个人联系起来。　　 最后一次见徐燕时，她挺着孕肚，但整个人也还算青春。　　 虽然是个胖妹子，可胜在年轻，皮肤也不错。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子了……　　 “夏经理？那咱们还报警吗？”营业员拿着电话迟疑问道。　　 夏初糖摆摆手，吩咐：“你去倒杯水过来。”　　 “糖糖——没想到，在这里能再见你！”　　 徐燕很激动地样子，想要抓夏初糖的手，但是都被宋旭挡住了。　　 宋旭很不喜欢这个胖女人。　　 哪怕离着一米的距离，他也能闻到这女人身上的臭味，让他作呕。　　 “这女人，你真认识？”　　 “嗯。以前在理发店的时候认识的。”　　 夏初糖是在理发店赚的第一桶金，也是因为有了这初期的积累，才有后来的生意，以及和宋旭认识的故事。　　 听到二人果然认识，还是相识于微时，宋旭才算是放下了戒备。　　 “我去外面等你。”　　 宋旭不好干涉夏初糖的事情，临走前侧身在她耳边叮嘱：“别太好心！”　　 “嗯。知道的。”夏初糖点点头。　　 门市都有喝茶的沙发和茶几，用来招待客户或者零售商。　　 夏初糖带着徐燕坐下，客气道：“喝杯水吧。你怎么在这里呢？”　　 “糖糖——”　　 徐燕一开口，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涌：“章白打不是个东西！他把我骗到这里，就不见人影了！呜呜呜呜！”　　 夏初糖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劝慰：“你慢慢说。”　　 原来，徐燕和章白打回了老家后生下了一个女婴。　　 这引起了公婆的强烈不满，每天对徐燕各种辱骂 。　　 徐燕连月子都没坐，就被公婆催着下地干活。　　 身体亏空的厉害，没出月子就没了母乳。　　 再后来，章白打在镇上带回一个女人，听说是女人有了他的孩子。　　 这下不但公婆欺负徐燕，连那个女人和章白打都一起指使她当牛做马。　　 这种日子过了几个月，徐燕终于是病倒，大出血倒在了水井边。　　 幸亏村里有人看到送她去了医院，才捡回一条命。　　 但是医生也告诉她，以后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徐燕从医院回去后，章家人大概也怕她闹事，对她一反常态的好，章白打更是说带她来京市旅游。　　 半个月前，徐燕跟着章白打来了京市，租下了郊区的一间民房后，当天章白打就消失了。　　 “糖糖！我身上的钱都花光了。实在是饿得厉害！呜呜呜——”　　 徐燕断断续续说完自己悲惨的遭遇，哀求：“求求你，帮帮我吧？”　　 “我和马玉梅很早就劝过你……”　　 夏初糖听完这些，心里也挺难受：“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徐燕摇摇头，又眼神希翼看着女孩：“糖糖，我刚才听那小姑娘叫你经理？那不如你给我也安排个工作？还有，我看你对象应该挺有钱吧？”　　 “我只是负责做市场调查和监督。招聘不归我管。”　　 夏初糖委婉拒绝：“你要是真想要应聘当营业员，我可以帮你联系下人，你去试试看。”　　 一听这话，徐燕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撇嘴：“糖糖，咱们认识这么久了，就别说这些假话来打发我吧？谁看不出来，要个人儿就你一句话的事儿？”　　 “徐燕，这个没必要骗你。招工确实我做不了主。”　　 西海食品厂搬入新厂后，开始规范管理。　　 包括外地门市的营业员，业务员等等，全部都需要由专人招聘，培训，最后再分配工作区域。　　 夏初糖再三强调要遵守规定，要是她自己带头随便塞个人进来，那以后还怎么管理别人？　　 “算了。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徐燕看着越来越漂亮的女孩，还有她身上的料子极好的羊毛大衣，脸上都是酸意：“要是我能生个男孩，现在也不用你这么敷衍我！”　　 夏初糖：“……”　　 对于徐燕这样的想法，夏初糖只能想到一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到了现在这时候，这个女人还觉得她的悲惨遭遇，是因为肚子不争气？！　　 “徐燕，你要是想找工作，我可以帮你问问我朋友。”　　 夏初糖还是不忍心看徐燕这么艰难，关心问道：“对了，你出来这么久，孩子呢？”　　 “哎呀！我给忘了！”　　 “……”　　 徐燕转身就往外跑，跑出几步又扭头回来。　　 抓着夏初糖的胳膊：“糖糖，你会帮我的，对吧？你一定要帮帮我！要不然，我就带着女儿去死！”　　 “你把门牌号写一下，等下我过去找你。”夏初糖没有把话说死。　　 “你一定要来！我就指望着你了！”　　 徐燕快速写了地址，离开了门市商店。　　 营业员小姑娘看到胖女人走了，赶紧上前：“夏经理，这个女人不是啥好人。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她拿了咱们的货品？”　　 “不是！您瞧她写的地址。我可知道这地方，那边都是不三不四女人住的呢！还有啊，这女人也不是第一次偷东西，前几次我没注意还赔钱了呢！”　　 营业员小姑娘气鼓鼓说道：“今天她一进来我就盯着她，果然被我抓了现行！夏经理，住在那边巷子里的人都是好吃懒做的盲流子，你可别去！”　　 “好的！我知道了。”　　 夏初糖微微一笑，又询问了些门市情况后，道：“过几天我会派人来给店里装监控，到时候你就不用总赔钱了。”　　 “哎呀！那太好了！谢谢夏经理！”　　 小姑娘高兴极了，露出洁白牙齿，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从店里出来，夏初糖拿着徐燕的纸条在犹豫，她要不要走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