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敏敏先是被吓了一跳。　　 等她看清楚呵斥的人，一下子又放松下来。　　 “关你什么事儿？”　　 章敏敏翻了个白眼，根本没把老头儿放在眼里。　　 施常友瞧得出这个女娃娃眼里的轻蔑。　　 手里的搪瓷缸子重重砸在板凳上，呵斥，“不像话！你，现在就跟我去找校长！”　　 “你干什么啊？”　　 章敏敏的胳膊被老头一把抓住，她挣扎起来，“你个老不死，你想干嘛？占便宜吗？”　　 施常友怒气冲冲，扯着章敏敏就往外走。　　 “施爷爷，您消消气。”夏初糖在一旁劝说。　　 但是，老头被气坏了，根本不听劝。　　 章敏敏就这样一路被拉到了校长办公室。　　 “张校长！我前两天说的事儿，你什么时候处理？”施常友一进屋子，冷声质问。　　 张邦一头雾水，起身看着进来的几人，不解：“这又怎么了？”　　 “这个女娃娃就是高珍班里的学生！”　　 施常友松开手，指着章敏敏，怒道：“满嘴是污言秽语。要是没在学校见，我还以为是哪个村子里的泼妇！”　　 张邦扫向一脸委屈的女生，眼神里是埋怨。　　 “校长……”　　 章敏敏装作十分委屈，“这个老头胡说！我根本没说什么！”　　 一个管杂物房的老头，他告状有什么可信度？　　 章敏敏没把这糟老头放眼里。　　 心里也一点都不慌。　　 “呵。”　　 施常友听到女生的诡辩，冷笑：“满嘴脏话，素质极差。张口说谎话，人品堪忧！张邦，我们西海一中，什么时候学生这么差劲了？”　　 张邦被说的老脸发烫，干咳一声，指着女生：“你叫什么名字？班主任是谁？”　　 听到张邦的问题，施常友冷笑一声，招呼：“糖糖，来坐下。看看校长怎么处理！今天不给咱们个满意答复，咱们也耍赖。”　　 夏初糖很乖巧坐在了沙发上。　　 一看老头这架势，张邦就知道，今天这事儿肯定是和不了稀泥了。　　 前两天，施常友就跑来告了一状。　　 说高珍师德有问题，要他严肃处理。　　 张邦打了个哈哈，说过两天给答复。　　 事儿就算是揭过去了。　　 没想到今天老头子又找上门。　　 这次还逮了个高珍班里的学生。　　 听施老头的意思，这女生骂人说脏话，都是他亲耳听到。　　 如果再不处理，施常友估计要闹起来。　　 那他就不好收场了。　　 张邦注意到与施常友一起坐下的女生，一看是夏初糖，他更加确定今天的事麻烦。　　 “你叫什么名字？”张邦又问了一句。　　 章敏敏这会儿心里非常不爽，凭什么那个老头和夏初糖能坐下？　　 而她，就要像犯人一样站在这里接受审问？　　 “张校长，我叫章敏敏，是高一六班的学生。”　　 章敏敏一脸委屈：“我真的没骂人。是这个老头儿胡说八道！他污蔑我！”　　 施常友听笑了，反驳：“我跟你无冤无仇，我污蔑你干什么？可笑！”　　 “那谁知道？”　　 章敏敏眼珠子一转，故意把话说得难听：“夏初糖被男人包习惯了，说不定你也是其中之一！”　　 张邦皱眉：“你在说什么？”　　 “章敏敏，这里可是校长室！”　　 夏初糖提醒了一句：“你再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也要看看场合吧？你觉得校长跟那些无脑学生一样，没有判断力？”　　 “我就说！”　　 章敏敏一听夏初糖劝说，牛脾气就上来了。　　 夏初糖让她不要说，她就偏要说：“你肯定是和这个老头儿有一腿，所以他才维护你！夏初糖，你太恶心了，这么大年纪的糟老头都能下去口！”　　 “住口！”　　 张邦无法再听下去了，当即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到了高一年级组。　　 “高珍呢？让她立刻滚来校长室！”　　 放下电话，张邦小心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老人，赶紧赔不是：“施老，您别生气。这件事我一定严肃处理。”　　 “我生什么气？”　　 施常友冷笑：“看到张校长接手后的西海一中，能培养出这样的凤雏人物，我也算是开了眼！佩服都来不及呢！”　　 注意到校长对老头儿的态度，章敏敏不由皱起眉心。　　 怎么回事儿？　　 一个管杂物房的老头儿，凭什么让张校长这么忌惮？　　 好像这屋子里，当校长的不是张邦，而是那个糟老头？　　 章敏敏心里正在疑惑，高珍进了校长室。　　 “张校长，你找我？”　　 高珍瞟了眼站着的学生，又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女孩，眼神一沉。　　 只要有夏初糖在的地方，保证没有什么好事儿。　　 张邦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幽幽道：“施老现在要一个说法。高老师，你作为班主任，打算怎么处理？”　　 “我想……”　　 高珍讪笑一声，道：“就是孩子之间的嘴仗。让章敏敏给夏初糖道个歉，实在不行写一封检讨书。这事儿就过了吧？”　　 章敏敏瞪大眼睛，凭什么让她道歉？　　 可她始终还是没说出来这话。　　 毕竟是高珍提出来的办法，章敏敏没傻到反驳自己班主任。　　 “造谣女同学被男人包，这是损害名誉。是侮辱！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可以定罪的行为？”　　 施常友重重拍了拍茶几，质问：“她的一个虚情假意的道歉，就能挽回夏初糖的名誉？高珍，你作为班主任，教出这种满口脏话的学生，你就该第一个下岗！”　　 高珍：“……”　　 “施老，那您的意见呢？”　　 张邦接任校长几年，头一回见这老头儿发火。　　 施常友瞟了眼脖子挺得像是公鸡的女生，哼了一声：“记大过处分少不了。全校通报批评，另外周一全校做检讨，跟夏初糖道歉！”　　 “凭什么啊？”　　 章敏敏再也忍不住了，喊起来：“为什么要处罚我啊？你们怎么不说夏初糖？她和男人纠缠不清，行为不端。你们怎么不说她？”　　 张邦无语至极，心想：这女生是不是没脑子？　　 如果她乖乖认错，求一求施常友，说不定还能减轻点惩罚。　　 现在她这么死不承认的嚷嚷，还拉踩夏初糖。　　 真是神仙也难救她。　　 章敏敏也没指望校长帮忙，她求助自己老师：“高老师，您帮帮我啊。你知道夏初糖是什么东西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