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地方？”　　 这个词引起女孩兴趣，她停下脚步，转身玩味问：“你打算找哪里，给我们住呢？”　　 赵兰英把这里毁了，再找的地方绝不会比这里强。　　 筒子楼的条件已经很差了。　　 夏初糖好奇，这女人会找哪里的房子。　　 “柳巷附近的房子很便宜。”　　 赵兰英以为夏初糖不知道这地方，一副考虑周全的样子，“远是远了点，但是要的钱少。你妈妈挣钱不容易，能省就省。”　　 “柳巷？”　　 夏初糖眼底彻底成了冰寒。　　 重生前，这个年纪的夏初糖的确不知道柳巷在哪儿。　　 但是现在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柳巷是西海很有名的暗巷。　　 从各地来的女人，都挤在这条巷子做“简单”生意。　　 大白天都有不少女人在街边揽客，晚上更是乱的辣眼睛。　　 哪个清清白白的人家，会主动搬到柳巷住？　　 这不等于自己往污水池里跳？　　 赵兰英说给她们找柳巷的房子，是打算把这祖孙三人的名声毁干净啊！　　 心肠太歹毒了！　　 “柳巷在哪儿啊？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　　 夏初糖掩住了眼底的怒气，傻傻问：“那里房子大不大？”　　 “那里房子比这儿大！”　　 见女孩态度缓和了，赵兰英以为她刚才的话起作用了。　　 又摆出苦口婆心的姿态：“糖糖，你真的太不懂事了。你看看，就算你做错事，我还是想着帮你们找房子。你要感恩，知道吗？”　　 夏初糖若有所思点点头，问：“可是，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　　 “这里人家不让你们住了！”　　 赵兰英叹了一口气，“本来住这儿就是医院好心，可你不听话，闹自杀，还打人。不知道谁报警了，医院找我说要收回房子。糖糖，这都是你害的！你可要好好反省！”　　 反你m！　　 “嗯……我会好好反省！”夏初糖装作知错的样子。　　 赵兰英眼底闪过一丝鄙夷，问：“那你告诉姨奶奶，你姥呢？怎么不在家？”　　 “我妈昨天被打了。我姥可生气，说要去乡下找我大舅。”　　 夏初糖编谎话时特别真诚：“她去叫大舅来给我妈出口气！”　　 “那个窝囊废能出什么气？”　　 赵兰英笑出声，“你姥真是……算了。你这几天住哪儿？要不……去我家里吧，跟敏敏可以做个伴。”　　 旁边几个工人抽完烟回来，恰好听到这话，夸赞：“老太太，你真是大好人。”　　 “这是我姐的外孙女，跟我自己孙女一样。”　　 赵兰英一脸慈爱，道：“你说，医院突然就收房子，这孩子总不能流浪啊。”　　 “这公家的东西，就是这样。”工人附和点头。　　 单位免费提供的房子，都是说收就收回了。　　 现在有点钱的人都买商品房，那才算是自己的房子。　　 “糖糖，跟我回家吧？”　　 有外人在，赵兰英表现得更加和善，“我给你单独准备一间房子。”　　 夏初糖摆手拒绝，流露出恐慌表情，“姨奶奶，我可不想睡储藏室了。那地方好多虫子，我的脚也伸不开。上次你让我睡那儿，同学们都说我身上臭。”　　 听到小姑娘这话，原本还觉得赵兰英是好人的工人，眼神瞬间变了。　　 让孩子睡储藏室？这能是好人干的事儿？　　 感受到周围人的鄙视，赵兰英老脸一红，嗔怪：“你这孩子，咋净胡说呢？”　　 “我哪里胡说了？”　　 女孩漂亮的小脸一脸认真，“还有，我姥是医院退休职工遗孀，为什么会突然赶我们走？是不是姨奶奶你找人故意赶走我们？”　　 “我妈妈住院了，姥姥不在家，你怎么能进家搬东西？”　　 夏初糖越说越是委屈，眼泪也开始掉：“姨奶奶，昨天姨姨来家里偷东西，我打了她，所以你今天就要把我们赶走？你……你好狠心。”　　 “大娘，话说回来，你不是这家主人啊？”　　 工人听明白了，都拧着眉心看老太婆：“那你指挥我们搬家？你这样是盗窃！”　　 夏初糖再接再厉，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几位大哥，麻烦你们帮我找警察叔叔。她刚才说要赶我和姥姥去柳巷住。呜呜呜——”　　 听到最后这一句，几个工人彻底怒了。　　 西海老爷们，谁不知道柳巷是干嘛的地方？　　 普通人避之不及，生怕跟柳巷扯上一点关系。　　 这老太婆要让小姑娘去那儿住？　　 太坏了吧？　　 “我去找警察。”　　 坐在车上的工人说道：“你们看着她。别让这老太婆跑了。”　　 “我是她姨奶奶！别去报警啊！”赵兰英慌了，去抓工人的袖子。　　 工人狠狠瞪了眼，一甩手去找警察了。　　 谁家当姨奶奶的这么狠？这么坏？把小姑娘往柳巷送？这是人能干的事儿？　　 “妹子，你别怕。”　　 工人安慰穿着校服的女孩，“我们在，她不敢把你怎么样！”　　 夏初糖乖巧点点头，软糯糯的声音：“谢谢几位大哥。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工人连连摆手。　　 小姑娘长的好看，声音好听，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直挠人心。　　 这样的软妹子，谁不想宠着护着？　　 夏初糖表现得一脸无辜，赵兰英却是慌了，挤出一抹笑：“糖糖，你来，姨奶跟你说句话。”　　 “妹子，你别过去。”工人护着女孩，“这老太婆会演戏，别被她骗了。”　　 他们都差点被这老太婆骗了呢。　　 还以为是个善良老太太，没想到是个毒婆子。　　 夏初糖露出为难表情，“说到底我也喊她一声姨奶奶，她到底是长辈，……这样吧，我过去听听她说什么，反正有你们在，我不怕上当。”　　 “那你有事儿就喊，别走太远！”　　 工人压着粗壮的嗓音嘱咐：“别离开我们视线。”　　 “好嘞，谢谢两位大哥。”夏初糖一点也不吝啬嘴上好话。　　 果然，两个工人看着女孩慢吞吞走过去，心都跟着提起来。　　 “这姑娘真可怜，这么懂事还被欺负。”　　 “家里亲戚就这样，我看那老太婆自己孙女肯定是个丑八怪，嫉妒人家孙女长的这么水灵。”　　 “幸亏小姑娘回来了，要不咱们成帮凶了……”　　 夏初糖一转身，脸上的表情瞬间180度转变，从暖阳成了冰山。　　 她背对着两个工人，毫不掩饰心里的恨，眼里泛着寒芒，走到赵兰英的面前，冷声：“你想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