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安静听着,不由点头。 确实如此,对于刑事侦查而言,任何不寻常的存在,都不能用巧合来解释,即便最后调查清楚真的只是巧合,但在确认这一点前,也要当做疑点来调查,因为刑事侦查不是简简单单的判定真假对错,而是事关受害者和嫌疑人的人生。 …… 赵肃风也缓缓点了点头,他看着季惟舟,问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闻言,季惟舟却缓缓摇了摇头,他看着写字板上密密麻麻的案件信息,指节微曲,轻抵在额角上,眉目微蹙,目光冷沉锐利,淡淡道:“我现在还不确定,需要再想一想。” 赵肃风相信自己的人,尤其相信季惟舟,他点头:“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没有其他发现,就上交结案报告吧。” 话落,赵肃风拿着手机的手一扬:“早上已经接了三个电话了,这案子发生在大学,还是自杀,所以影响很大,现在证据链非常完整,苏沂的犯罪事实也很清楚,上交结案报告是合理的程序。” 闻言,季惟舟点头:“好,我明白了。” …… 交代完任务,赵肃风就离开了中心,季惟舟在会议结束前将任务安排了下去。 “接下来,我们需要重新调查苏沂该怎么钱伟明的社会关系,尤其类似于申敏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还有很多像申敏一样的受害者。” “另外,还要调查一下苏沂是否与芷兰酒店的工作人员有联系,他对于酒店监控的情况或许有了解,不然不会将犯罪的地点定在一家到处都是监控的酒店。” 他在办公桌上扫视了一圈:“大家配合好,我们只有一天时间,要抓紧!”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安排完任务,季惟舟结束了会议,办公室里,大家收拾手头的资料,纷纷起身,打算去食堂吃饭。 赵明光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已经等不及了,率先冲到了办公室门口,还不忘回头喊道:“快走吧!” 大家加快动作,而季惟舟却一脸淡然,八风不动,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手头的资料。 这下,看得赵明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老大,再不去,肉就都没了!” 内勤那帮子人,比他们整天这些东奔西走的都能吃!每次去的晚了,肉那是一点儿都不给剩! 然而,季惟舟依旧不为所动,就在赵明光打算自己先去,都迈出一条腿出去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走吧,请你们吃大餐!” 众人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哪还有方才没精神的样子。 而门口,赵明光差一点因为收腿收的太快,摔地上,把住门框好不容易站稳,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先问:“老大,咱们去哪儿吃?” …… 最后,在赵明光的强烈要求下,季惟舟请大家吃了烤全羊。 大家吃的尽兴,吃完就马不停蹄排地查走访去了。 特案队几人回了办公室,上午的时候,特案队接到了申敏的父母的消息,预计下午一点左右到。 …… 办公室里,赵明光接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回味了下刚才那顿烤全羊,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苏海一看这人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你那肚子里的馋虫还没下去啊?” 赵明光被拆穿,立马红着脸掩饰道:“谁说的!我那是觉得没喝酒不痛快!” 闻言,苏海倒是也忍不住点头:“确实,烤全羊不配酒,没有灵魂啊!” 两人说起这个话题,滔滔不绝了起来,比如商量下次一定要休假的时候再去吃,可以喝个痛快,比如下次不吃全羊宴,让季队请他们吃怀石料理,两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丝毫没有在意到这个被迫请客的人…… 然而,两人还没讨论出结果,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钟意就坐在门旁的沙发上,一听到有人敲门,立刻起身过去开了门。 然而,就在门被拉开的那一刻,钟意倒吸了口凉气,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看见了那位印象深刻的余家炀余先生。 尽管惊讶,但钟意还是立刻掩饰下惊讶,和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的恐慌,淡定地笑着说道:“几位请进吧。” 跟着余家炀一起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两人相互搀扶着,能看出是较为亲密的关系,钟意打量了下,基本确定这应该就是申敏的父母了。 两人看上去都是快五十岁的年纪,眼睛红肿的明显,应该是大哭过一场,发丝凌乱,风尘仆仆,看得出是一路急迫的赶过来的,就连神色看上去也是恍惚的,似乎是因为收到的刺激太大,精神缓不过来。 钟意让三人坐在了沙发上,分别给他们倒了水:“你们先喝点儿水。” 夫妻二人接过水,说了好几声谢。 …… 季惟舟坐在了单人沙发上,而钟意几人则是默契地搬了椅子,坐在了一旁。 季惟舟打量着沙发上这对夫妻,两人穿着一样材质的麻质上衣,黑色裤子,看上去很是朴素。 一个普通的以种地为生的农村家庭,二十多岁的独生女儿,一定是夫妻二人的精神支柱,现在,精神支柱忽然坍塌,打击不可谓不大。 季惟舟并没有急着开口,安静等着夫妻二人平复一路赶过来的慌乱情绪。 而一旁的余家炀,却率先开了口:“季警官,叔叔阿姨一开始是打算高铁过来的,但是没抢到票,只抢到了昨天晚上的特快,两人是连夜赶过来的。” 季惟舟点头,声音略有些温和,他看着有些紧张的夫妻二人,说道:“两位先喝点水,稍事休息,咱们再谈。” 可中年夫妻早就等不及了,他们只想看一看女儿。 “警官,我们不累,能先带我们去看一看我的女儿吗?”开口的是中年男人,也就是申敏的父亲。 而这句话一说出来,夫妻二人双双眼睛通红了起来。 而意外的,这一次余家炀却沉稳多了,他没有再哭,虽然眼睛也还是通红忍着眼泪,但还是耐心地安慰着两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