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魔鬼
谢庭柯此刻的心情,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 他只坚定的让谢时鸢滚出去。 每当她影响他的情绪时,让她消失就对了。 这样,他依旧可以感知皮肉深处每一根血管的冷漠,不会为任何事情泛起波澜,也不会为任何人泛起怜惜。 谢时鸢应该要感谢她的母亲。 在他人生至暗,绝望恐惧的时间,是那个女人给了他一口喘息的机会,也是那个女人承认了他的身份,给予了庇护,更是那个女人..... 他不能回忆了。 谢时鸢之所以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虽然这个过程中,他也很冷漠的对待了谢时鸢,但他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事,已经做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的事。 在通过考验后,依旧向她伸出了援手。 可是那些事情,永远都不能告诉她。 谢庭柯深吸了一口气,心底压抑着深藏的秘密太多了。 关于他自己的,关于谢家的...... 他要被这些背负的东西喘不过气来了,所以在谢时鸢的视角里,他永远利益至上,是个冷血怪物,她讨厌着他,却又想获得他的疼爱。 她想要的东西,他都可以在未来还给她。 但唯独爱..... “爱....哥哥的爱?” 谢时鸢想获得他的爱。 偏偏,他不能给予。 所以,不论她多么努力,把他当成一个任务目标也好,一个刷好感的机器也好,他都会拼命克制内心深处的感情。 不管是儿时的,还是现在的。 “呼。”谢庭柯揉了揉太阳穴,靠在办公椅上。 成堆的文件还等着翻阅,他突然拿起一把钥匙,打开桌子底下一个不常用的抽屉。 抽屉里面装着一张全家福。 那是他和一个女人的。 上面的女人,如果谢时鸢在场,她就会知道是谁。 这是原主的母亲。 如果她看到这张照片,就会意识到,她对谢庭柯的猜想偏移了,把谢庭柯想的过于冷漠无情,男人并非对她的亲生母亲毫无一丝感情,也并非没有一丝感激。 只是他把这些情感隐藏的很深。 他活得如履薄冰,不敢泄露出身上的一丝情绪。 唯恐哪天身份便被揭穿了。 这样,所有的计划,都将功亏一篑。 ... 谢时鸢离开谢氏集团,就以匿名的方式把口袋里的照片,卖给了娱记。 她待在谢氏集团的附近,没有急于离开。 意料之中,过了一会儿,一辆豪华商务车开了过来。 车上的男人,她认识。 周宗政的手下,安超。 这些人的身上都带了一股很强烈的杀气,哪怕笑得故作友好,眼里冰冷的杀机都掩饰不了。 因为杀的人太多了,哪怕装好人都装不出来了。 “周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前脚从谢庭柯的办公室里出来,他后脚就派人来找我。”谢时鸢若有所思。 安超道:“谢小姐很聪明,知道在这里专程等着家主。” 她是笃定了,家主一定会派人来抓她吗?与其让家主来抓她,不如站在家主的监视范围内,乖乖的等着他们出现好了。 没错,谢庭柯也在家主的监视范围内。 应该说,这座城市,每个人都在家主的监视范围内。 家主不屑于监视蝼蚁,只关注几个重要合作伙伴。 谢时鸢在谢庭柯心目中的地位与众不同,她不就是最好的把柄吗,让谢庭柯乖乖听话。 在安超的理解认识里,这就是谢时鸢被周宗政盯上的原因。 利用谢时鸢来控制谢庭柯。 毕竟,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家主已经了解到了。 原来这位谢小姐能回到谢家的原因,那一通匿名电话说出去都不敢相信,居然和谢庭柯有关。 这位谢小姐的命运在十八岁那年,就该以无比凄惨的方式死去。 是她最厌恶的“哥哥”改变了这一切。 可惜,谢庭柯不打算让她知道,也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 东市已经变天了,外头挺冷的。 谢时鸢以为会在一个稍微温暖点的场合见到周宗政,没想到这帮人把车开到了郊外。 荒郊野岭的地方,最适合抛尸杀人。 如果不是为了任务,她绝对不会和周宗政接触,毕竟这男人除了一张脸,哪哪都不符合她的标准。 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一双骨节分明,青筋暴起,十分有力的大手,就像是从地狱来的,收割人命的黑白无常。 偏偏,男人长着一张被造物主偏爱的脸蛋,英俊阴冷,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非常硬朗。 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邪冷。 前方堆着一摊肉泥样的东西,像是在焚烧什么。 男人点了根烟,把打火机抛进去,大火焚烧的更为吓人,火焰像火花一样绽开了,迸溅出几点碎肉。 谢时鸢无意踩到。 是人肉。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她听到男人用很轻的声音,低喃了一遍这话。 这是一种很感慨的语气。 有些违和。 周宗政不像会感慨的人,他更像会把敌人剁成碎肉然后扔进这堆火坑里,毁尸灭迹。 他戴着皮手套,指尖夹着的香烟,随着风吹的方向,吹到了谢时鸢的脸庞,倒是吹散了她鼻尖这股恶心的血腥味。 她看着男人。 周宗政笑了笑,道:“谢小姐,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回答的好,就留你一条命,回答错误,你也是火坑里的肉泥。” 面对这种人,不适合撒娇。 不适合采用非人类战术。 谢时鸢,“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强大的人,在强者面前,好与坏都由他一句话定义,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我是好人。”周宗政道:“我看到你,就想把你杀了,把你碎尸万段,我也是个好人。” 抓着谢时鸢,便把人扯到自己身前。 把她的小手放在皮带上,冷冷吐出两个字。 “跪下。” “听话的乖孩子才有糖吃。” “不听话的就适合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