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杀气
这么猛力的撞击,裴耀一时没有防备身子狠狠向前倾倒,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 “痛!” 怀疑脑袋撞出包来了,他捂着脑门,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朝谢时鸢看了过去。 谢时鸢攥着安全带,一动不动的靠在座椅上,面不改色,一双妩媚的美眸闪过兴味,红唇微微翘起,“裴少,你闯大祸了。” 跑车的前盖板撞得变形,那辆被撞的黑色轿车,看起来普普通通,和大众化的轿车没有差别。 但是如此强烈的撞击力度,黑色轿车的车尾,仅仅是车牌被撞掉,对车身并没有造成太多损伤。 这是一辆特制轿车,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防弹,防撞的水平位居世界一流,这种类型的车普通人坐不起,有身份也买不到,放眼全球,也就那么几位有资格坐。 裴耀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脑袋还有点晕乎乎,很快就反应过来,手指着谢时鸢,“你故意害我——” 谢时鸢直接打断,“你超速撞了别人的车,又想说是我的原因?你做错了事,不反省自己,都是别人的错?” 不是谢时鸢的错吗? 他明明可以避开,要不是谢时鸢那一巴掌! 裴耀捂住脸,咬着唇,表情凶恶。 谢时鸢推开车门,直接下车。 安超还以为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不知死活撞上家主的车。 原来是非富即贵的大少爷和千金大小姐啊。 狂野不羁的少年坐在车上,用手捶着方向盘死活不肯下车。 少女拉开车门,直接把人拽下来。 裴耀跳脚,“别碰我,谢时鸢,你别碰我!警告你,不许碰我!” 谢时鸢就是要碰他,以不容拒绝的力度把裴耀拖出来,拿他的手机拨通交警电话。 不过手机刚拿到手上,就被安超夺了去,“这种小事,二位不必惊动警方。” “谢时鸢,谁准你偷拿我的手机了!快还给我!”裴耀又跳脚。 车里的男人,闭目养神。 解决一则交通事故,用时一分钟。 一分钟是他的极限。 不过,忽地听到一个很陌生也很熟悉的名字。 车窗降下一条缝隙,男人鹰眸微眯,便看了过去。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杀气。 谢时鸢猛然感觉被一道恶意狰狞的目光盯上,猛地转头,就对上了那双隔着车窗的鹰眸,犀利阴冷,光是只看到那双眼睛,就会觉得这不该是人类拥有的眼神。 她认为谢庭柯那样冷漠的人,已经是剥离了感情和良心的人。 可这个人的眼神,居然比谢庭柯还要冷漠,不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而是他这种人从出生开始,天生就不具备感情,看什么都像看一个死物。 然而,他是尊贵非凡的,那样居高临下的审视,便代表了独特的身份。 对方似乎认识她。 她看得很清楚,那双阴冷的黑眸里突兀地闪过一抹笑意,充满恶意的笑。 一个小时后。 国宾级酒店,顶楼。 一级安保,占地几千平方的大厅,靠近落地窗的方向。 裴耀不敢跳脚了。 有些明白了......谢时鸢那句他闯大祸了是什么意思。 按照常规流程,撞了别人的车,赔钱了事。 可是面对这个男人,别说赔钱了,公然在大马路上让手下把他们塞进另一台车,但凡敢反抗,一把冰冷的手枪就抵在他腰间。 他听见这些黑衣人都很恭敬的唤男人“周先生”。 k国姓周的人很多,可是能让人们如此毕恭毕敬的周先生,只有那么一位。 不是曾经的周老先生。 而是一个年轻男人。 想必,这就是周家那位最年轻的家主。 周家起家于上上上个世纪,这个家族的发家史,一点都不光彩,真正的贵族看了都要为之唾弃鄙夷,称得上卑鄙无耻,残忍血腥。 可是这又怎样? 那些正统贵族早都化成了一抔尘土,周家依旧屹立于这个世界上,这个古老庞大的家族,拥有富可敌国的实力,把控着世界各方各面的资源,金融医疗石油,全球各个暴利行业都垄断在手。 周家祖训,不参与政治,他们是地道的生意人,一生追求的信仰,便是成为像造物主一样的存在,掌握每一个人的命运。 所以这个家族的人,脑子都不太好,通俗点讲,为了保持血统纯正,曾经搞过家族内部通婚,结果拉低了存活率。 然后为了培养后代,又开始疯狂和外部联姻通婚,那种繁衍速度,就像一条生命的诞生,在每一任家主眼里都不是孩子,而是一个牲口。 饲养一大群牲口,把它们圈养在斗兽场,让它们互相缠斗,胜利者才称得上人。 每个人都想成为家主,想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每个人都为权利发了疯,妻子杀丈夫,丈夫杀妻子,杀儿子杀兄弟,杀完所有阻碍赢家的人,赢家便成功了。 裴耀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这段故事。 因为他小时候不听话,爷爷就把周家的故事当做恐怖故事讲给他听,成为裴家的小孩很幸福,成为周家的小孩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死了。 裴耀咽了一口口水,这次真的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碰到硬茬了。 即使对方没有一丁点生气的样子,优雅地品尝食物。 即使那带血的羊排,根本没熟。 男人拿着刀叉,仔细的划开,送入嘴中。 他不开口说话。 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裴耀垂下脑袋,便拽了一下谢时鸢的衣摆,示意她也垂下脑袋。 他们两个在真大佬面前,就是小学鸡,还不如乖乖认错。 谢时鸢拍开他的手,裴耀又拽住她的衣摆,死死的拽着,无意间把肩带扯下来了。 谢时鸢眸光一暗,赶紧捂住衣服,以免走光。 裴耀:“......” “呵。” 这时,便响起一道嗤笑。 “真像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呢,二位是情侣吗?” “撞了我的车,在我面前眉来眼去?” 周宗政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终于给了二人一个正眼。 不过,他的目光却是看向谢时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