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也那么期待能回家。可他等啊等,等来的不是父亲,不是外祖,是无处不在的追兵。 就在谢寒卿绝望之际,路过的师父和云长老救了他和襁褓中的雪儿。 师父把他们带回了海羽岛,和其他众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起,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神羽门成立后,他们这些最开始被捡回去的孩子,成了宗门第一代弟子。 “我们快到了。”谢寒卿轻声说道,像是在安慰人鱼,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不久后,一片蔚蓝的大海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悦耳的声响。海面上,几只海鸟在自由地翱翔,发出欢快的叫声。 【到了!到了!】人鱼激动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她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消散了。 谢寒卿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他看着人鱼欢快的模样,心中感到一丝宽慰。这次的学分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去抓一条银鳞鱼回去交差。 “下车吧,我们到了。”他说道,率先跳下了车。众人也纷纷下车,跟随着他走向海边。 海边的风景如画,让他们暂时忘记了所有的谋划和争斗。他们站在海边,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和海浪的拍打,仿佛与整个世界都融为了一体。 “好美!”苏木感叹道,他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闪烁着光芒。 是啊,无论看多少次,谢寒卿都坚信,阳光照耀下的波光粼粼的海面,是这世间最为动人的画卷。 此时的人鱼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澎湃,如同离弦之箭般穿越细腻的沙滩,一路跌跌撞撞,欢快地奔向她的蓝色家园。 丰玄芸在沙滩上放下飞舟,何偃指挥着众人,忙碌地将马车一一驶上飞舟的甲板。众人笑着、闹着在甲板上来回跑跳。 这里距离方舟学院足够远,苏木直接暴力破坏人鱼脖颈上的项圈。没了项圈,人鱼只感觉身体一轻,看着自己自由的身体,眼中充满了惊喜。 【谢谢。】人鱼真诚向苏木道谢,转头看向谢寒卿,【你履行了你的承诺,我也该履行我的。把信给我吧,我一定会送到。】 谢寒卿依言递上一封防水的信封和一枚羽状玉石,“这是信物,劳烦女公子去一趟微光海岸了。” 人鱼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跃入海中。她在海里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后,谢寒卿便感知不到她的气息了。 人鱼的离去,仿佛带走了海边的喧嚣,只剩下苏木和谢寒卿静静地站在海边,看着人鱼消失的方向,苏木突然问道: “话说起来,寒卿,‘女公子’是神羽门的称呼吗?一路上你一直这么称呼她。” “不是。那是海族对未婚女性的称呼。”谢寒卿转身上了飞舟。 “怪不得。”苏木恍然大悟,跟上他的脚步。 见面一开口就是家乡旧称,难怪那条鱼会信任寒卿。苏木眼珠子转了两圈,不过这倒也不奇怪,毕竟是苏叔建立的宗门,寒卿熟悉人鱼族风俗称呼也正常。 飞舟向着大海前进,最后降落在海面上。 银鳞鱼是群居海兽,居于深海,喜声乐,一身暗银色的鱼鳞是制作锋利法器的珍贵材料。一条约六寸大的银鳞鱼能在珍宝阁买上七千墨纹云币! 而眼前这片海域,正是他们所知道的最近的银鳞鱼栖息地。谢寒卿站在船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海面,仿佛能看穿那深邃的蓝色,直达海底的世界。 “我们就在这里开始。”谢寒卿转身对江枫、词弱几人说道。 他们清音峰的乐理可是受过人鱼族教导的,引来银鳞鱼还不是手到擒来? 架琴弹筝,吹箫抚笛,琵琶铃铛乐声起。 不过半刻钟,水面波光粼粼,仿佛有千万条银色的小鱼在水下欢快游动。这便是银鳞鱼,它们被乐声吸引,纷纷从四面八方游来。 词弱怀抱琵琶,一曲悠扬,宛如水中的仙音,引得银鳞鱼纷纷跃出水面,落下的瞬间仿佛银色的星星坠入水中,美得让人屏息。尤黎轻拨古筝,琴声宛如涓涓流水,与词弱的琵琶声相互辉映,形成一幅和谐美妙的画面。 江枫低眉笑颜,轻轻拨弄着琴弦,应和着曲调,使得银鳞鱼们更加欢快地游动。因为要配合曲调,谢寒卿吹的箫声,轻柔、涓细,似香炉中飘来的袅袅婷婷地烟,朦胧缠绵。 陶定在一边吹奏着笛子,悠扬的乐声在空气中飘荡,婉转清脆,轻吟浅唱。他吹奏与谢寒卿的箫声相互映衬,仿佛清风与明月的对话,一唱一和,相得益彰。 乐赋跟着东方扶光的舞步,轻盈地移动着,手腕脚踝上的铃铛泠泠作响,为这场音乐盛宴增添了更多色彩。 海里的银鳞鱼们似乎也被音乐感染,它们翻腾跳跃在水面上,银光闪烁,犹如一群欢快的精灵在翩翩起舞。 古允儿带着司令月、杜钊几人眼疾手快撒下渔网,直接兜住十几条银鳞鱼! 正午的阳光洒满大地,如同金色的纱幕,谢寒卿一行人坐着踏风马车,沿着熟悉的路径返回临安城。他们并未将所有的银鳞鱼带走,仅留下几条回去交差,其余的则被放归大海。 一来呢,路途颠簸,太多银鳞鱼不好携带;二来是分任务仅需上交三条银鳞鱼,多余的并无他用;三来,鱼多了,其存活率也将大大降低,还不如只带几条。 回到临安城,谢寒卿在征询了其他人的意见后,履行承诺找了一家看起来颇为热闹的酒楼,点了一桌丰盛的海鲜大餐。 酒楼内,香气四溢,海鲜的鲜美与美酒的香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画面。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感到神清气爽,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场美食盛宴中得到了治愈。 做戏做全套,众人心情如同正午的阳光一般明媚,怀着对未来的期待住进了旁边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