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霍光之事
车骑将军班师回朝的那天,整个长安都沉浸在欢腾的海洋中,百姓聚集在街边,踮着脚去看那位带给大汉胜利的将军的面孔。 卫青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甲胄,仍掩盖不住他卓越的风姿,百姓见了,叽叽喳喳地说着卫将军是如何俊美、如何英武。 他们知道,卫青不止是车骑将军,他未来还会继续驰骋在疆场上,为大汉开疆拓土,他会成为长平侯,会成为大司马大将军。他们不知道的是,卫青日后还会迎娶陛下的胞姐平阳公主,和皇帝互为姐夫。 (这里由于作者时间线的错误,让卫子夫封后和刘据出生都提前了,就当私设吧。) 是夜,天子于未央宫大宴群臣,殿内歌舞升平,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年轻的将军身上,思索该如何与这位贵人结交。 卫青本人浑然不知,他正被刘彻拉着说话,神态从容而淡定。 刘彻语气中满是欣赏与赞叹:“仲卿,你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啊!” 卫青说道:“陛下待臣如此恩宠,臣自然不能辜负陛下的期望。” 刘彻听得心里舒爽,想起什么,又略略蹙眉:“要是大臣们都像仲卿一样忠君体国,朕也不必如此烦忧,那什么李家,还有公孙家,朕当年就不该把你姐姐赐给公孙贺。” 还是皇后和仲卿省心,哪怕天幕说他日后发疯逼死皇后太子,可是经他一顿安抚,仍是恭谨守礼的模样。 卫青轻声说:“陛下是为了抬高卫氏门楣,臣都知道的。只是陛下打算怎么处置?” 刘彻举起酒樽,沉吟道:“这门婚事不能再继续了,太仆公孙贺教子不力,朕看他以后也担不了什么大事,改天朕就下旨,赐你姐姐和离,朕再给她挑个名门子弟。” 教养子嗣,自然不是公孙贺一人的责任,卫君孺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说无辜,只是她虽然是皇后之姐,贪污北军军费,私通公主这些事也不是她能掺合的。 更何况他还要重用卫家,赦免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算不了什么大事,还能再为卫家添一门得力姻亲,与宫中的皇后和皇长子也有益处。 卫青有些不安,迟疑地说:“陛下对臣的母家荣宠太过,臣担心家中亲眷会……” 若非公孙敬声的父亲是丞相,卫家又荣宠至极,他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违法乱纪。即使能给卫君孺换个男人做丈夫,焉知不会生出第二个公孙敬声? 刘彻安慰他说:“好了仲卿,你也别想太多,实在放不下家里人,那你就努力长寿些,亲自监督他们。” 卫青勉强应了,转而又提起外甥:“听说陛下把去病接进宫了?” 提起霍去病,刘彻的脸上立即显露出得意的神色,说道:“仲卿,你和你姐姐可真是朕的福星啊!去病那孩子天资聪颖,于兵法一途有独到的见解,骑射也是登峰造极,不愧是冠军侯啊!” 卫青失笑道:“他还是小孩子呢,陛下这么夸他,臣看他要得意忘形了。” 刘彻满不在乎地说:“那孩子,朕放心!朕还专门让太医给他调理身体,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英年早逝!” 下首的臣子看着这一副君臣和睦的景象,不约而同地想起天幕说的“孝烈皇后”和“景桓太子”等语。 陛下,车骑将军其实就是你的男朋友吧? 卫子夫笑容温婉,怀里还抱着年幼的皇长子,对弟弟说道:“青弟,你看据儿想要你抱呢。” 襁褓中的刘据向卫青的方向伸出双臂,刘彻见状笑道:“这是认出舅舅了?” 卫青接过小小的外甥,他是那么的柔软,卫青几乎不敢用力,就怕捏痛了小外甥。 小刘据睁着澄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注视着面前的男子,看得卫青心都要化了。 平阳县,霍宅。 自天幕提起他的两个儿子,霍仲孺就在家里坐立不安,办差时也很是心不在焉,走在大街上都能见到别人在对他指指点点。 他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就是好奇他如何能生出那般优秀的孩子,明明人也不怎么样嘛。 妻子对他也是横眉怒目,她嫁给霍仲孺之前,可不知道他还有个私生子! 不过她对卫家倒没什么怨言,卫少儿和霍仲孺在一起时,她还没有嫁给霍仲孺,两家都还不认识。时下风气开放,男未婚女未嫁,成婚前有段感情也无妨。 她生气的原因,是霍仲孺从未说过自己还有私生子!现在两人孩子也有了,突然得知丈夫前头还有个大儿子,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霍仲孺无暇解释,整日里焦躁不安,生怕卫家上门报复,尽管卫家根本没空搭理他。 霍夫人见状,冷笑道:“有那么个好儿子,你还怕什么?” “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你有两个了不得的儿子,一个少年将军,一个托孤大臣,你心里只怕得意得不行吧?可你把我和儿子害惨了!” 霍仲孺不耐烦地说:“我是隐瞒了你,可我什么时候害你了?阿光有出息,你不也沾光么?!” 霍夫人闻言更生气了,骂道:“霍仲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阿光是有出息,位及人臣、威震海内,多有本事啊,可你是不是忘了,他废过皇帝!” 霍夫人苦笑:“我们看他是权势滔天,皇帝会怎么看他?!皇帝真的会放心阿光吗?” 霍仲孺呆住,冷汗浸湿了衣衫,他从没想到这一层! 儿子废过皇帝,当今陛下真的会放心吗?皇帝知道了未来,阿光已经没用了,他会不会直接杀了阿光,以绝后患? 霍夫人怨恨地说:“你算是把儿子给毁了!” 夫妻二人失魂落魄地坐着,屋外却传来敲门声,霍仲孺吓了一跳,抹了把汗去开门,来访者竟是平阳县的县令! 县令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看霍仲孺仿佛是在看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霍仲孺冥冥中预感到了什么,很快明白了他的来意。 霍家小门小户,有什么值得县令亲自上门的呢?必然是为了他的儿子霍光而来! 果然,县令笑眯眯地说:“霍公子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