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受自己喜欢顾零这件事的程牧发生了一点点变化，具体表现在——　　 众人围坐在一起吃变异动物的烤肉，本来每个人的份额都分配好了，但顾零突然抢了程牧碗里的一块肉。　　 按照平时两个人的作风，程牧应该将肉抢回来，顺便怒斥顾零不要脸。　　 然而，这一次程牧只是定定地看着顾零，然后将碗里的最后一块肉也夹给了她。　　 顾零：“……”嘴里的肉一下子就不香了。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抢来的东西似乎就是比自己的好一些。　　 对方越在意，抢来的东西似乎就会越好。　　 但是如果对方不在乎你抢他的东西，甚至主动送给你，这种抢东西的快乐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顾零感觉有点噎，她刚刚转过头，面前就有一瓶水递了过来。　　 顾零看看水，又看看程牧，迟疑地接过来喝下。　　 无色无味，没有放奇怪的东西。　　 顾零喝了水重新端上饭碗，感受到旁边的注视，心想：不对，程小牧还是放了点东西的，他把视线放在她身上了。　　 回光明基地的路上自然免不了与丧尸之间的战斗。　　 区区几十只丧尸而已，六个人很快就能解决。　　 顾零用军刺削掉一名五级丧尸的脑袋之后，看向面前的一只丧尸，微微歪头露出一个笑，然后长腿一伸就将丧尸踹向程牧的方向。　　 顾零清清嗓子准备好迎接程牧的怒骂，却见程牧解决完丧尸之后朝着她走过来，冲她露出一口大白牙。　　 “下次你站远点，我可以解决这些丧尸。”　　 程牧在心里给自己比划一个剪刀手：我真帅！这么体贴的我一定能很快俘获顾零的芳心！　　 顾零抖了一下，无端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她昨天是不是不应该让程牧的每一次硬币翻转都出现印花？　　 旁边的队友小声嘀咕：“程牧是不是病了？”　　 “能打能跳，我看是中邪了。”　　 “切，一群单身狗，这就不懂了吧？这个就叫做——孔雀开屏。”　　 听得清清楚楚的程牧走到几人身后，手中的雷电啪啪作响：“你们，敢再大声点吗？这么大的声音离你们八百米远都有人听得见！”　　 队友喜提爆炸头大礼包。　　 末世了，抽烟喝酒有点奢侈，但是可以免费烫头。　　 顾零看着他们，摸摸下巴一脸沉思，眼睛突然亮了亮。　　 这么听话乖巧的程小牧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欺负人就要趁早啊！　　 于是……　　 “程小牧，唱首歌来听听。”　　 “程小牧，你会跳舞吗？”　　 “程小牧，我想吃苹果。”　　 “程小牧，这边有个丧尸，你过来打一下。”　　 “程……”　　 “顾、零！”程牧一个雷电异能扔过去，雷电能量团擦着顾零的发飞过去，准确命中后面的丧尸。　　 此时的顾零并不知道自己作死的行为加速了乖巧版程牧的消失，她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焦黑的发尾。　　 异能诶，好厉害的技能，每天都在羡慕别人能够远程攻击呢。　　 程牧一步步朝着顾零走来，顾零朝着他露出一个乖软的笑容。　　 这些天，顾零发现只要她露出这样的笑容，程牧什么要求都能答应，简直是百试百灵。　　 程牧在她面前站定，开朗阳光的笑容不见了，眼神看起来沧桑中带着点……幽怨？　　 这眼神有点复杂，顾零没太看懂，于是等着程牧的下一步动作。　　 程牧缓缓朝着顾零伸出手，双手握紧顾零的肩头，然后……　　 开始疯狂摇晃！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发疯。　　 “啊啊啊顾零你是麻烦精吗？一天天的事情那么多！老子跟你拼了！”　　 什么老天爷的旨意？什么喜欢？都是狗屁！　　 顾零这厮就不能给她好脸色，有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有两分阳光就灿烂。　　 他，程牧，不干了！　　 等程牧发泄完怨气，他松开顾零，长舒一口气，舒服了。　　 穿书这么久，在这个日月星辰尽数被云层遮挡的末日，顾零终于在今天看见了星星。　　 就是，有点晕。　　 顾零仿佛喝醉一样，脚步左摇右晃，歪歪扭扭，眼瞅着就要倒下，程牧连忙上前两步将人接住。　　 顾零的脚一蹬地，两只手揪着程牧的衣领一扒拉，按着人就朝着地面倒下去。　　 程牧的后背砰一声砸在地上，奇怪的是倒下的一瞬间，后背与地面之间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涌动，竟然不疼。　　 顾零压在程牧身上，借着长发遮挡住旁边吃瓜群众的视线，手不动声色地将对方的衣领再次往外扒拉一点。　　 然后低下头一口咬在程牧的脖颈处。　　 程牧微微瞪大眼睛，原本下意识护住顾零的手放在她腰间，无意识地加大了力度。　　 温热、柔软的唇像是刚刚做好的落在他的肌肤上，无形的微弱的气流在脖颈间弥散，一瞬间吹乱了程牧的心。　　 心跳的速度在颈间传来微微的刺痛时到达顶峰，坚硬的牙齿在他的脖颈间肆虐，留下独属于另一个人的标记。　　 程牧的喉结微微滚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要用怎样的频率呼吸。　　 于是他的呼吸变得紊乱，时轻时重，大脑突然宣布罢工，将一切都交给身体最原始最真诚的反应。　　 他抱紧了她。　　 柔软的舌轻轻舔过牙印，顾零在上面落下一个吻，似乎是结束的信号。　　 顾零将衣领重新拢好，双手撑在程牧肩头，语调散漫：“程小牧，你的重心不稳啊，这么容易就被我扑倒了。当肉垫的滋味不错吧？”　　 只字不提方才在发丝的遮挡下，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标记。　　 顾零站起身，脸色正常，语气正常，若不是她唇瓣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异样，程牧险些以为刚才的事不过是一场错觉。　　 她咬了他。　　 只是作为对于他刚才的行为的报复吗？　　 真是……令人不爽。　　 程牧用手撑地坐起来，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边上的几个人犹犹豫豫走过来。　　 “程牧，你没事吧？”　　 当肉垫的确很疼，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想。　　 程牧站起身，他一只手捂着脖子，头微微一歪，目光穿过这几个人看向顾零。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程牧忽而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他说：“我当然没事。”　　 顾零，有些人不能乱咬的。　　 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