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160
离开,褚寒峰也长久没有收回视线。 他也说不清楚这感觉究竟是什么。 只是在被褚忱的反应所提醒之后,又被另一种呼啸而来的浓烈情绪给淹没,在铺天盖地席卷的同时毫不留情吞噬着每一寸神经与细胞。 虽然这个想法荒谬到不行,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至极。 但……倘若是真的呢? 一如那个荒诞至极的梦境,无一不牵动着自己的所有心绪,为数不多的克制与隐忍在每一个午夜梦回时反复发酵,让他觉得随时都要失去理智。 那如果同梦里的余丞不是余丞一样,现在的褚忱不是褚忱…… 褚忱的性情大变他早就看在眼里,说起来也凑巧,裴彦曾借着余丞的名头跟他提起这个名字,不然他怕不是连这个人的存在都不会去关注分毫。 本来是无所谓的,褚忱回不回褚家,对他的态度又如何,他都不在意。 若不是对方对余丞关注太过的话。 褚寒峰几乎可以断定,从老宅第一次见到余丞起,褚忱就把人盯上了,那样如同狩猎般躲在暗处的眼神褚寒峰再熟悉不过,那是饥渴不已的野兽在闻到腥甜血液时兴奋不已的视线,好似随时都要将猎物圈入自己领地,却又被迫暂时掩去一身野性,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诱人入饵。 他不喜欢有人那样看着余丞。 或者也可以说是,非常讨厌。 毕竟自己也绝非善类,褚寒峰太清楚那眼神下浮想联翩的一切。 至少应该在余丞察觉这些前,先把对方解决才行。 只是没想到,控制欲过强如褚世华,也没能把褚忱看管好,竟还有心思跑来余丞面前碍人眼睛。 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就算只是猜测,他也愿意去试一试。 反正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最好让那人心甘情愿的,把心底所有的不堪和秘密一五一十全部说清楚,然后再一桩桩、一件件,一起细细清算。 第69章 余丞站在卧室窗前张望, 见褚寒峰在自己家门口停留了许久才离开。 明亮的车灯带走花园小路上落下的大片暖色,待余光褪去,四周重新没入黑暗后,他才缓缓将窗帘拉紧。 说不上来陡然浮现的那番心情究竟该怎样形容, 余丞只是隐约觉得, 最近的褚寒峰有些不太对劲。 就比如刚才那一瞬间。 褚寒峰一言不发注视着他, 仿佛透过他的脸, 看见了另外某个令人难以释怀的影子。 那股奇异滋味随着时间的流逝逐转化为另一种微妙感。 谈不上讨厌, 但又莫名在心底淌过几丝不可思议的酸涩情绪,长久难以彻底消弭。 余丞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睡着…… 曾短暂摆脱的噩梦在离了褚寒峰给予的快慰刺激后,再度卷土重来。 可是他又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 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那些零碎片段在这一刻连串成了更为荒谬的情景。 脱离旁观者的视角后,余丞感受到他宛如一个提线木偶,不受控制地进行着一切自己所无法理解的行为。 他像是一个讨人嫌的恶心私生饭, 一举一动皆跟随着褚寒峰的脚步,处心积虑地躲在暗处偷窥一切。 凡是与褚寒峰有过近距离接触的旁人, 在他看来都是别有用心。 他在日升月落时紧盯着褚寒峰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看着冬去春来,褚寒峰每见他一次,神色中便又多几份打量与嫌恶。 最后终于在他得寸进尺, 故意在酒饮里下药后, 褚寒峰忍无可忍掐在他的颈间, 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他的脖子给拧断,毫不留情让他滚出自己视野。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 他在声名狼藉时像走投无路的赌徒满身戾气,即便是午夜梦回, 灵魂也伺机叫嚣着内心的苦闷与不甘。 他对身边人叱骂发泄,与余征祥恶语相向。 当余征祥发病躺在医院时, 他还宛如一个游荡在人间的恶灵,满心只想着报复从未善待过自己的每一个人。 可这世间万物互为因果,所有一切不过是作茧自缚。 直到那次他企图在褚寒峰房间装上隐形监控,不凑巧地遇上宋非晚。 对方突然出现在褚寒峰的家里,神色诧异地将预备逃跑的他拦下。 几乎是头脑发热,为了阻止宋非晚泄露消息,刹那间他一心只想着让对方彻底闭嘴。 好在褚寒峰回来及时,刀尖擦过对方喉口皮肉,划出一道细小血痕,转眼就被褚寒峰夺去。 他也终于自食其果,在逃离途中遭遇车祸,等再苏醒,便发觉自己已经被困在了暗无天日的屋子里。 那是极其短暂又漫长的一段岁月。 百无聊赖时的唯一乐趣,不过是在言语中疯子一般挑衅来人。 对方的嗓音冰冷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