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100
不是他。” 褚寒峰冷如冰霜问:“你到底是谁?” 铺天盖地的悲戚冲击着灵魂深处,如潮水般席卷了所有感官。 某个瞬间,他像是坠入了无边的深海里,窒息伴随着浓烈的失重感让他不得不陷入了更深的恐惧中,沿着漫长的时间流逝不住地往下坠,最后被无边无垠的黑暗所包围。 没有人会管他。 也没有人能救他。 他很害怕—— 直到耳边有人喊他:“余丞!” 余丞猛然惊醒。 如拨云见日,天光大亮,所有雾瘴终于在睁眼的这一刻轰然散去! 余丞偏头看了眼墙角倒映着的日影,阳光从窗台缝隙间透进来,在恍惚间,竟给人一种不够真实的错觉。 他不自觉地急促喘息着,眨眼时才发现,视线在湿润的眼睫下只余下影影绰绰的一片,连眼角的泪痕都还没完全干透。 余丞懵了许久,耳畔忽然传来一句耐人寻味的声线:“你做梦了?” 恍惚好一阵子,余丞才回过神。 这嗓音与梦境里的凉薄声线重迭,他睁大眼循声看过去,半晌才迟疑地启唇:“褚寒峰?” 褚寒峰看着他:“梦见什森*晚*整*理么了?” 余丞躺在床上没吱声,脸色茫然,唇色也很淡。 见对方不说话,褚寒峰也没再继续追问,只凑近揉了把余丞乱糟糟的头发,不咸不淡道:“先起来刷牙,早餐我会让人送到房里来。” 记忆渐渐回笼,余丞半坐起来,抬手用掌心按在眉眼间,突然觉得有点丢人。 谁会做梦哭成这样啊。 还被褚寒峰看见了。 他把头埋在膝间,胸口处还因为那点残余的窒息感而难受得厉害,心脏也跳得极快,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默了几秒,余丞闷声道:“那其他人呢?” 闭着眼睛,能感受到褚寒峰就站在离他不远处,淡淡回他:“其他人应该已经在正厅用餐了。” “那我也去吧。” 余丞深深呼了口气,翻身下床。 房间里太安静了,他需要缓一缓,听一听尘世喧嚣,看一看人间烟火。 享受一下活着的感觉。 结果走几步,回头正好撞进褚寒峰动也不动凝注着他的眼光里。 余丞怔了一瞬,才开口:“牙刷在哪?” 褚寒峰朝他走近:“洗漱台上。” 余丞扭头小跑进去,一阵细微动静后,看见褚寒峰穿着和他一样的宽松白t恤,静静地看着他出神。 余丞嘴里叼着牙刷,话说声音含糊:“对了,薛济呢?” 褚寒峰眉心轻轻一蹙,没答。 余丞咕噜咕噜漱完口:“我要去找他算账。” 说着行色匆匆就要换衣服,结果扫视一圈,愣是没看见自己的。 看出余丞心中所想,褚寒峰提醒:“你昨天换下的衣服全湿了,裤角也是脏的。” 余丞:“……”迷迷糊糊的,他都差点忘了这茬。 褚寒峰说:“如果不介意,将就一下先穿我的。” 片刻后。 余丞穿着与褚寒峰同色系的黑大衣一来到大厅,引来诸多人侧目。 褚寒峰的衣服他穿得有些大,本来及膝的外套也快到了小腿,但冬天的衣服大点也就大点,配上余丞不拘一格的出挑气质,反而有种流行的oversize慵懒风,趁得本就不大的脸更小。 反正就很潮。 余丞没管其他人的视线,找了一圈才发现坐在主桌之下的薛济。 对方正低声与旁边人交谈着什么,余光瞥见着他们二人远远走来,连忙朝他们招了下手。 余丞臭着脸,走过去正打算质问薛济为什么不回自己昨晚的消息。 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鼻子一痒,登时赶忙偏过头,掩嘴低声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薛济一愣,看见余丞身上的衣服,心下了然,又观察了几眼面无表情的褚寒峰。 最后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余丞身上,好奇问:“你这是感冒了?” 余丞抽了张纸擤鼻子,没工夫回答。 薛济:“被褚寒峰传染的?” 余丞:“……” 薛济:“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 余丞:“……” 余丞咬牙:“拖薛总您的福。” 薛济:“很开心?” 余丞:“想打人。” 薛济:“……” 褚寒峰被喊去了主桌,余丞便临时在薛济旁边加了个位置,反复琢磨,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小声询问:“你昨天睡那么早做什么?” 薛济莫名其妙,这深山老林里阴森森的,不早点睡还能干嘛,陪褚寒峰唠嗑么? 褚寒峰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好陪的? 薛济回:“有什么问题吗?” 余丞恨铁不成钢,只想让薛济好好努力把人追到手,也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