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梅。”秦寒舒忽然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茹梅大着肚子，听到秦寒舒的喊声转过头来，冲她笑得灿烂，“你也报名参加考试了啊。”　　 “是啊。”秦寒舒走近，叹道：“咱们都多长时间没见了，你肚子都这么大啦。”　　 “可不，”茹梅摸摸肚子，“上次见面我才刚怀上两个月，这都快生了。”　　 茹梅跟霍振铎结婚头两年没要孩子，这才怀的第一胎。　　 霍振铎在茹梅身后小心翼翼护着，只冲秦寒舒和跟过来的周维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秦寒舒不由感叹，霍振铎不止跟上一世完全不同，就连跟这辈子刚认识时比起来，都差别很大。　　 眼里的狠劲儿渐渐退去，越来越温和儒雅。　　 就连颧骨上的那道疤痕，都显得不可怕了。　　 秦寒舒跟茹梅寒暄了几句，几人便分别了。　　 考试一共两天时间，第二天结束后，周维光又站在门口等她。　　 周维光抢先说道：“今天我是专门来接你的。”　　 秦寒舒笑嗔他一眼。　　 周维光正了正帽子，然后道：“走，请你下馆子。”　　 “周篪还在家呢。”　　 周维光道：“没事，我已经把他托付给楼上了。”　　 秦寒舒想了想，道：“那我要去广德楼好好吃一顿。”　　 周维光：“行！”　　 这两天考试精神一直是绷着的，考完一松懈，就想大吃一顿。　　 周维光毫不心疼地点了四菜一汤，说他带了饭盒，吃不完可以带回去。　　 “对了，你哥可能要转业了。”　　 秦寒舒毫不意外，“他不是迟早要转业嘛。”　　 这一世多在部队待了好几年呢。　　 秦寒舒问：“那他能转业在江城吗？还是必须回原籍？”　　 如果必须原籍，秦飞扬就得回京城去了。　　 周维光道：“他是有资格转业在江城的，因为你嫂子是江城户口。但是张磊就必须回老家去了。”　　 秦寒舒诧异地抬起头，“张营长也要转业啊？”　　 周维光：“张磊这回又没能进一步，他的年纪已经三十八了，营级干部最多干到四十岁。虽然不是现在，但他大概率在明年或后年得转业。”　　 张磊已经在现在的位子上待了很久了。　　 其实在年轻的时候，张磊的职业之路不比周维光走得差，但是他不像周维光的条件这么硬——既有足够的功劳傍身，又有伯乐。　　 不过，转业回老家，张磊也不用再在地里刨食，算是已经完成了阶级跃升。　　 “这么说，二翠嫂子也得跟着回老家，以后就见不到了？”秦寒舒顿时心情就有些不好。　　 周维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了半天说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是啊，有聚有散，本就是人生的常态。　　 吃完饭后，周维光看着秦寒舒，“老婆，去结账吧。”　　 秦寒舒不动，“你不是说你请我下馆子？怎么还要我结账？”　　 周维光一点不脸红，“我没钱啊。”　　 他这话说得太过理直气壮，声又大，引得隔壁桌的一男一女都看了过来。　　 两人打量着周维光，似乎是没想到一个穿军装的还会吃软饭，满脸不可置信。　　 秦寒舒忍着笑，下去结账了。　　 回到家属院，刚走到楼下，便碰到秦飞扬一家三口。　　 秦飞扬怀里抱着女儿梦梦，曹静手里提着东西。　　 梦梦先看到秦寒舒和周维光，眼睛一亮，甜甜喊道：“姑姑，姑父。”　　 周维光都忍不住勾了勾唇，温和地答应了一声。　　 梦梦比周篪小一岁，娇娇软软的，是周维光和秦寒舒的理想型闺女。　　 秦寒舒伸出手，“姑姑抱。”　　 小姑娘立马就扑了过来。　　 秦寒舒抱过来后掂了掂，“重了点，是不是长个了？”　　 梦梦点了点小脑袋，“嗯，梦梦一顿吃两个大包纸。”　　 曹静笑道：“什么大包子啊，是小笼包能吃两个。”　　 被妈妈笑话，梦梦撅起了小嘴，还双臂抱拢作出生气的样子。　　 秦寒舒道：“对我们梦梦来说，就是大包子对不对？”　　 梦梦瞬间又露出笑脸，点点头。　　 几个大人都看笑了。　　 一边往楼上走，秦寒舒一边问：“你们这是回娘家了？”　　 “是啊。”曹静点点头。　　 秦飞扬问秦寒舒：“你考试怎么样啊？有把握考上大学吗？”　　 曹静斜他一眼，“你不知道，刚出考场的人最不喜欢人家问这话了吗？”　　 秦飞扬闭上了嘴巴，“当我啥都没说。”　　 周维光侧头打量秦飞扬几秒钟，似笑非笑。　　 秦飞扬不服气地回视：怎么？没见过怕媳妇的？　　 走到家门口，秦寒舒对周维光道：“你上去把周篪接回来，我跟我哥嫂说几句话。”　　 周维光：“说什么话？我不能旁听吗？”　　 “啧，”秦寒舒皱眉，“让你去接周篪，话怎么那么多？”　　 周维光摸摸鼻子，转头看到秦飞扬盯着他，还给他了一个“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　　 秦寒舒和曹静丝毫没注意到两个男人间的暗中较量。　　 秦寒舒放下梦梦，“嫂子，听说我哥要转业了？”　　 曹静点头道：“是啊，名单已经交上去了，按照程序，过完元旦以后就能确定了。”　　 秦寒舒问：“那转业到什么单位，是不是也还不知道？”　　 秦飞扬走了进来，“反正先以留在江城作为第一步的目标呗。”　　 曹静娘家和工作在江城，妹妹一家也在江城，秦飞扬不想回首都。　　 秦寒舒点头，“也对，什么单位不重要，但正现在高考都恢复了，谁知道以后的社会会怎么变呢。”　　 秦飞扬：“对，我也是这么想。”　　 秦寒舒想了想，道：“我老早就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事，就是咱们首都的那几间房子一直空着也不是个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靠谱的人，可以住进去帮咱们看看房子的？”　　 “先前我是一直让邻居吴阿奶帮忙看着的，她跟我通信说，街道已经来问过好几次了，意思是我们家没人回去的话，可不可以安排别人住进去。”　　 “街道安排的人我可不放心，万一住着住着就赶不出去怎么办？”　　 主要是现在房子没有私人产权，产权在街道集体那，不好掰扯。　　 秦寒舒记得以后会进行一次四合院的产权改革，他们家没人回去住，被街道安排住进去的人，到时候就有很大操作空间把产权划到自己名下了。　　 秦飞扬缓缓点头，“这倒是个问题。”　　 秦寒舒又道：“吴阿奶的儿子帮着说了几次，现在眼见着越来越多人盯上房子，就不好办了。”　　 秦飞扬道：“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　　 秦寒舒：“租金什么的都不重要，主要是能帮着看房子。”　　 秦飞扬：“我懂。”　　 说完了正事，秦寒舒又抱着梦梦逗了一会，才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