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头小鹿在乱撞3
No.49 这次毕业会的主持人都是高二年级的,一个是学生会会长叶明庭,一个是团总支叶新月,一男一女双叶组合,搭配的相得益彰。叶明庭和叶新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兄妹,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叶明庭和叶新月,自在北海初中部,就是一对传奇人物。 上一个节目退下场来,叶新眉和叶明庭先上去站在舞台中央,介绍着节目。 白苏苏他们陆续的走上去,站在主持人的后面。 叶新月说“表演已经接近尾声” 叶明庭说“接下来,听听高三学姐学长们向我们诉说一九九七年的春天与他们心中淡淡的离愁” 叶新月说“听听他们对昨天的不舍以及对未来的期望” 叶明庭说“请欣赏高三五班为我们带来的大合唱《春天的故事》和《放心去飞》” 叶新月“掌声欢迎”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过后,夏子健和夏冰站在舞台前面,夏子健说“一九九七年二月十九日,有一位可爱的老人,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虽然,他离开了,我们依旧感谢他,惜别他,缅怀他。” 夏冰的身影似乎在发抖,白苏苏看过去,很是担心。只见,夏冰的有些孱弱却又温暖的声音“还记得吗?一九七九年的春天,他在祖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还记得吗?一九九二年额春天,他在祖国的南海边写下诗篇。我们都记得,一九九七年的春天,他在祖国的西南边留下歌声,把春天送到了我们。重庆,直辖了。” 说完,夏冰和夏子健转身,走回了队伍中央,一同唱起了《春天的故事》。 唱着唱着,台下的同学们忽而站起来,手拉着手,和台上的同学们一起唱了起来,歌声把所有人的思绪都带回了二月。 还记得,二月的春天,一点都不美丽。它带走了,最可爱的一位老人。它把悲伤,留给了中国。 还记得,二月二十四日,北京五棵松路口,万众同悲,十里长街相送,只为再见他最后一面,轻轻的对他说上一声“小平同志,您好。” 还记得,□□广场上,香港回归倒计时牌还在闪动着数字,他曾说,想等香港回归后,去香港的街道上走一走。 为什么?香港还没回来,他却先一步离开了。 他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对吗?有时候,会出现对着我们展露笑颜。有时候,会藏在云朵里,冲我们眨眨眼睛。 他终于,同那些故去的好友们在一起了,喝喝茶聊聊天,同那些故去的好友们一起,藏在岁月的长河里,成了历史上一颗颗闪烁明亮的星星。 一首歌完,台下哭成了一片,低低的耸肩哭泣,台上也在偷偷摸着眼泪。 白苏苏一眼看到了坐在台下角落里的刘然和胡老太,两个人并肩坐着,红了眼眶。原来,胡老太,也会难过。 夏子健和夏冰再次站出去,夏子健对着台下说“我们即将毕业,原本以为漫长的三年高中生活,没想到,” 夏冰说“”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要奔向各自的世界。” 夏子健说“无论,以后我们会是在哪里,永远都不会忘了年的生活。不会忘了彼此。” 夏冰说“无论,以后我们会是在哪里,我们都将深深的祝福彼此,放心去飞,勇敢的去追。” 台下的人,红着眼睛看着台上,台上的人,微笑着看着台下吟唱着《放心去飞》,歌声响起,低柔而轻声,飞翔盘旋在整个会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终将离别,亦或是天涯,亦或是海角。或许再见,或许再也不见。那又怎样,没关系,你们是彼此世界里的独一无二。 没能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和那段青春岁月。 No.50 表演完毕,毕业会结束之际,校长缓缓走上舞台,做毕业会的结束词。 白苏苏他们走到舞台下坐着,因为是按照班级顺序而坐,四班比较靠前,五班靠后一点,离舞台有些远。 校长手里的话筒出现了些许杂音,白苏苏只能听到舞台之上校长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无非就是一些对毕业生的一些叮嘱,对高考要平常心对待之类的老生常谈。 只是有一句话,白苏苏听了进去,校长说“同学们,你们有没有慎重的思考过,以后究竟要去哪?目标亦或是梦想是什么?” 她疑惑了,梦想是什么?她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 白苏苏用手肘推了推一旁正缠着夏子健闲聊的夏绵青,夏绵青转过头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白苏苏问“夏绵青,你以后要考那所学校啊?” 夏绵青想都没想,挽着一旁夏子健的胳膊说“夏子健去哪我就去哪啊?” 额,白苏苏彻底无语了。她索性直接略过夏绵青的回答,看向夏子健“你呢?你有没有思考过?” 夏子健看了白苏苏一眼,又转头看向舞台,淡淡的说“一直很准确。” “什么?”白苏苏皱了皱眉。 夏绵青捂着嘴巴下笑了笑,敲了敲白苏苏的后脑勺“你笨啦,他这种老船长的梦想。” 什么老船长的梦想?白苏苏感到无力,和他们两个人沟通实在是太难了。总是说一些她不懂得话,这个世界上有老船长的梦想吗?她怎么从来也不知道。 她又扭过头,问夏冰,夏冰的知识那么渊博,应该会知道吧? “夏冰,你知道什么是老船长的梦想吗?” 夏冰站过头,看着白苏苏轻轻一笑,正要说,原本安静的人群出现了骚动,原来是毕业会结束了,周围的同学纷纷起身,准备离开。白苏苏看着夏冰话到嘴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咽下去,起身跟着队伍走出会场。 白苏苏想,没关系的,就算她不知道也没关心。知道别人的梦想有什么用?她自己从来都没有过梦想,也没有目标,更没有思考过自己以后会去上什么大学。 大概,是因为她自己过得过于天真,以后的以后,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今天,放学放的很早,毕业会大约四点十分结束后,各班回到教室里整理一番,就收拾东西,放了学。 白苏苏和林白还有王小源走在回家的街道上,解放碑周围完全被开发成了步行街,周围是商业圈场,人来人往。街道上,正在载歌载舞,还在庆祝重庆直辖,每个店面里面,都挤满了人,他们本来想去吃完酸辣粉再回家,刚走到离酸辣粉店还有几步之遥的街口转弯道,就看到酸辣粉店门口排满了长长的队伍,就连面门口的人行步道上都摆满了一高一矮的塑料凳,上面也座无虚席。 王小源站在原地,吃惊的看着眼前乱哄哄的人群,不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摆摆手,冲着白苏苏和林白,摇摇头无奈的说“算了,我们还是直接去嘉言家吃一碗米粉小面。然后,再从冰箱里面破一个西瓜得了,还爽些嘞。” 林白点点头,欣然同意。 两个人一同拉着白苏苏,在街道上狂奔。 No.51 傍晚,白苏苏从家里跑到林白家门口的小院子里,林白正坐在椅子上趴在一张小方桌上,滚动着眼前的大西瓜, 白苏苏一屁股坐下来,一把抱过西瓜,问“王小源那家伙呢?” 林白说“他爸今天回来了,他们一家人出去吃饭了,说是单位里有饭局。” “靠,没良心,抛下我们去吃大餐。”白苏苏磁了一口。 “这不是有个西瓜吗,他特意从冰箱里拿过来的。”林白敲了敲西瓜,站起身来,抱起西瓜,走向厨房,拿起刀,一刀切成了两半,又拿了两把勺子出来。 白苏苏接过一半的西瓜和一把勺子,挖了中间的一大口,塞进嘴里,一边嚼着冰凉的西瓜,一边问“那刘嘉言呢?” “还没回来” “噢” 白苏苏抱着西瓜猛吃了几口,林白在一旁,无比嫌弃的说“你慢点,小心把自己噎死。” 顿时,白苏苏猛然抬起头,眨了一下眼睛,很无辜的问“你的西瓜甜吗?” “挺甜的。” “我这个真不甜,不信你尝尝。” 林白举着勺子,敲敲白苏苏的额头“你个笨蛋,我们是同一个西瓜。”他弯下腰将脸伸过去,凑近白苏苏的脸说“那你给我尝尝你的。” 闻言,白苏苏立即挖了一勺举着喂给林白,林白的脸越凑越近,一口吃掉了白苏苏勺子上的西瓜。 白苏苏看着林白的喉结上下不停的滑动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下子慌了神,脸上越来越烫,耳朵像是火在烧一样,心跳加速,不停的胸腔里抖动着,立即低下头,假装挖了一口西瓜。 林白吃完咂咂嘴“不会啊,挺甜的,是不是你口味重。” 白苏苏结结巴巴的说“可能,可能吧” 反应过来后,立即怒目而视“你才口味重,你全家都口味重。” 林白嘿嘿一笑,迅速的挖了一勺,放到白苏苏前面“那你吃吃我的好了,一样的味道。” 白苏苏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正要吃,只见林白迅速的缩回手,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一脸得意的看着白苏苏“哈哈,被我骗了吧。” “神经病”白苏苏生气的转过头,不再理他。 “生气了,笨蛋”林白偏过头,侧着脸问她。 白苏苏转过脸,瞪着林白又哼了一声。 林白笑着挖了一勺西瓜,送到白苏苏眼前“诺,真的给你吃,不逗你玩。” 白苏苏盯着西瓜看了一眼,立即俯身张口就要吃,谁知道同时,林白也将脸凑了过去,西瓜啪的一声掉在了桌上,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隔着一个勺子,吻在了勺子上。 场面顿时很尴尬,白苏苏怔怔的看着林白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而,林白竖着举着勺子,震惊的看着对面的白苏苏,两个人同时将嘴巴移开,坐下来,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低着头。 白苏苏,抓了抓脸,一把放下自己手里的西瓜,为了避免尴尬,她一把扯着林白的耳朵“你神经病啊,让你在逗我。” 林白吃痛的捂着耳朵“你,你个女魔头,快放开我的耳朵。” 寂静的草丛里传来几声细碎细碎的蟋蟀声,和隔壁院里的夜猫叫声还有小巷子里传来的几声黄狗吠声组成了一个仲夏之夜合唱团。 林白,一边捂着被揪红了的耳朵,一边听着合唱团此起彼伏而杂乱无章的叫声,突然觉得,还挺好的。 他真的觉得西瓜挺甜的,比蜜糖还要甜,暖暖糯糯的。 白苏苏背对着他,默默地吃完了半个西瓜,转过头趴在桌上,侧脸看着院子角落里开的几多小黄花,她又想起了白天的问题,忽而轻声的问“林白,你知道什么是老船长的梦想吗?” 林白撑着脑袋看着趴在桌上的白苏苏,轻声一笑“呵,你说老船长的梦想啊” “从前有一个船长带着他的水手出海航行,去过世界上每一片大海想要寻找自由的天堂,有一次,在路过一片大海时,狂风大作海啸席卷而来,船翻了。等船长醒来之时,他抱着一块浮木在冰冷的海水中已经漂流了整整一个晚上,他遇到了一艘路过的船只,回到出事的海域,没有搜救到任何一名船员,船长决定从此不再出海。” “那后来呢?”白苏苏不免为船长的经历而揪心。 大概过了二十几年,船长老人,他又想起自由的天堂,他想要找到那个地方,他带着年轻的水手再次出航,又一次路过那片出事的海域,老船长站在甲板上,突然发现,这篇海域绕着孤岛青山,阳光炙热明媚,海水湛蓝透明,无拘无束,这不就是自由的天堂吗?他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 林白停顿一下,继续讲说“他突然明白,他以前只顾着把梦想放在眼睛里,所以看不见找不到,其实,梦想一直在心里。” 白苏苏一脸认真的聆听着林白讲述的这个故事,讲完之后,林白转过头,冲着白苏苏敛起一个温柔的微笑,那一刻,白苏苏仿佛在林白的眼睛里看见了闪烁的星星。 十七岁的仲夏之夜里,一边听着林白将老船长的梦想,一边听着蟋蟀夜猫黄狗交织的夏夜合唱曲,她第一次,想要有自己的梦想。 夜晚,刘嘉言从学校回到十八梯,他在外面跑了一整个白天,又赶着写了一篇校园板报,今天骨头已经累得散架了,此刻只想回到家里,好好休息。 他走到家门口,厨房里的灯还没有熄灭,厨房后门联通的寂静内巷子里,传来用木棒在石舂捶打的声音,他走过去,看到父亲还未睡,大半夜的弯着腰流着汗在捶打明天开店要用的辣椒。 刘嘉言站在门口,轻声的问“爸,需要我帮忙吗?” 刘华东听到儿子的声音,停下手里的活,一只手撑着木棒,另一只手撑在自己的腰部,缓慢的站直,转过半个身子,摇摇头“你上楼睡去吧,我捶打完这点,就睡了。” 看着父亲疲劳的样子,刘嘉言心里有些难过,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听话的点点头,转过身轻轻的拉上小门,走到楼梯口,轻轻的上了楼,回了房间。 他静静的侧躺在自己的床上,凝望着窗来明朗的夜空,缓缓的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只是在半睡半醒之间,闻到了楼下传来的辣椒的味道,并不刺鼻,还有一点点的香味。他慢慢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又沉沉的睡去,安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