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趁着时间尚早,探蛇搬石忙的不可开交。 凌笑云和封弈两人身上的伤早已好了,加上二人本就是习武高手,做体力活自然不在话下。 几人沿着松散的岩石越刨约深,先是土石交叠,后面一段却尽是石块封住的,人为堆砌的痕迹越来越重。 “这外面的人是故意封着这洞口的吧!幸好老夫机灵,看出了这里的端倪,不然还不知道这还有山洞过去呢!”封弈用手里的棍子撬开了几块堆砌的盆大的石头。 凌笑云在一侧嘀咕道:“你看这些石头,显然是有人过去山洞那边之后,用山石填补封了路!意外啊,实在意外!臭老头,你可别,你这拉个屎还拉出意外来了,山里漏风吹着了你的屁股,还把这臭不垃圾的人吹聪明了些!” 封弈白了他一眼,自豪骂道:“那是,有本事你晚上出恭也给我发现条路来!” 凌笑云摆了摆手,带着嘲笑的意味回道:“比不得你,比不得你!” 秦霜和离珞早已习惯了两个老人家的常常相互埋汰,不以为意,继续搬动石头,希望早点通了这山岭隔脉下的石洞,也好去山崖那边一看究竟,不定出去的路就在那边。 …… 古松崖底的水潭边。 雨无聊的捡着石子信手丢进水里,看着波纹粼粼,拖着腮帮子若有所思。 周番拿着手边粗制滥造的木头拐杖,扶着岩壁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开始慢慢练习独脚撑拐行走的方式。 他手臂握紧木拐,单脚挪动,走的很是滑稽,初学不熟,一瘸一拐的站到了雨身后。 “子,怎么?有心事?” 周番一张枯黑的老脸,嘴角微微一动。 雨反问他道:“我能有什么心事?” “那就是想家了!”周番微微一笑,他修炼毒功容颜枯萎,笑起来不怎么好看,还有点碜得慌。 雨闻言,嘀咕道:“家在浊水溪畔,早成一抔灰烬了…” 周番又好奇道:“你是孤儿?” 雨闻言,转身看了看周番,“是…也不是,还算是有人养大的。” “什么叫是也不是?还总算有人养大,你这子话倒是奇怪!”周番尝试着用拐杖拐着在雨身后的林子里来回的踱步练习。 这些日子下来,闲聊至之余,对三人还算是知道了名字,也勉强熟悉他们的身份了。 雨嘀咕道:“我爹娘死得早,便是孤儿,是老头子养大我的,老头子和我爹娘算不上朋友,但是老头子认识我的亲爹,那便不算是孤儿了。” 周番来回的练习着拐杖走路,也不是很在意两人对话的内容,听了之后,继续问道:“老头子是谁?谁又是你亲爹?你这都的是啥?难不成你不是你亲爹养大的?” 雨凝神想起了时候,点头道:“我一出生,有个爹,我一直以为那就是我的亲爹,可后来老头子带了一个不爱话的人来,也给我们家带来一场变故,原来那个不爱话的人才是我爹。 爹娘也因为那一场变故没了性命,而我的亲爹又失忆了,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后来亲爹也死了,我便跟着老头子东奔西走,流浪要饭,总算活了下来。”【1】 周番听了个迷糊,什么爹,又什么亲爹的,也懒怠理会,转而问道:“这么来,你不是江湖中人?” 雨自然不可能和周番自己便是那江湖上的季如歌,点零头回道:“对呀,我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 周番好奇道:“你既然不是江湖行走的,为何会和离宗的那丫头混在一起?” 雨回道:“我们是在一个酒馆认识的,那时候我在酒馆做杂役二,珞珞常来酒馆,我们便熟识了。” 周番闻言,顿住了脚步,疑惑道:“离宗那丫头本事不低,看上去毫无心机,单纯得紧,想不到还喜欢喝酒?!!” 雨听了,连连摆手,回道:“珞珞可不是喜欢喝酒。” “那她为何常去酒馆?难道是看上你这子了?”周番嘀咕道。 雨慢解释道:“得了吧,珞珞可不会看上我,我一个穷子那配得上她,你也瞧见了,我们当初在这山崖底下的时候,那一次升火烤东西吃不是她嚷着生火的。珞珞有个毛病,喜欢玩火,从就喜欢,她家里管得严实,可不准她碰火折子之类的东西,听她她时候把自家厨房点着了,烧坏了不少东西呢。 她是跟着他哥哥来我们酒馆的,酒馆,客人少,她来找我玩耍,可是奔着我们酒馆后厨的火折子去的,只是没能得手罢了。” 周番听了,想了想他们刚刚落难的时候,离珞那丫头确实很开心,整不以落难不能回去为意,一到做饭生火,便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听了雨的话,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嘀咕道:“原来是这样,也难怪这丫头喜欢生火,呵呵,困在这里两个月了,这丫头现在可不怎么喜欢生火做饭了,哈哈哈。” 雨道:“可不是吗,我们也回不去,珞珞自然会想她的家人。” 周番又道:“你难道就不想你的养大你的那什么老头子?” 雨道:“我?呵呵,我早已习惯了,老头子养大我之后,我常年都在外面攒钱,少有回去过,还真不怎么想他。”雨玩笑似的完这句话,沉默了下来,他跟着老头子长大,不想他是假的,老头子虽然脾气不怎么样,可对他还是挺好的,要亲人,在这世上,老头子便是他唯一的亲人。 周番见雨沉默了下来,笑道:“怎么,还是想了?呵呵,有亲人可眷恋是好事又不是什么丑事,人生在世,有亲人值得你眷念总是好的。” 雨见周番一脸枯败丑脸,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在封弈谷要毒杀了所有人,想不到这样一个毒辣之人,竟然也得出这般感慨来,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老怪物,你也想你的家人了?” 周番摆了摆手,冷哼了一声,回道:“我是孤儿,能有什么家人可想,唯一可想的人,都被玉凌宗那几个老家伙害死了,我能想谁去。” 雨闻言,嘀咕道:“难怪你对他们的仇恨那么深.....” 周番想起了那日在古松崖上,对战玉凌宗的几个老杂碎的时候,也没能拉两个下来垫背,有点后悔,转念又想起了雨曾施展了几步厉害的轻功要去拿剑对付自己,猛然的顿了下来,盯着雨道:“不对,你子骗我,你会武功,又怎能不是江湖中人,那日我逼你们跳崖之前,你可施展了轻功的,而且你的轻功很厉害!你到底是谁,何门何派?为什么要隐瞒我们!” 周番完,一言不发的盯着雨,面有愠色。 雨闻言,漫不经心的解释道:“我家老头子以前是江湖中人,曾经教过我几手逃生的功夫,可算不得什么厉害的轻功,你老人家想多了吧,呵呵,我要是有厉害的本事,还能摔成这样?”雨没他们落下来的时候是他垫背的,心下也咒骂过,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落下崖来,自己垫底,秦霜和离珞都压在自己身上...... 周番闻言,盯着雨看了好久,才相信雨道:“嗯,有些道理,姑且信你,不过,你是谁?又和我有什么干系呢,呵呵。”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周番走得累了,又去靠着岩壁歇下。 雨也坐得乏了,起身去捧水潭里的水喝。 备注【1】:季如歌身世详见《沉潭棺》第四卷·罗浮长生诀卷,以及第五卷·龙楼鬼棺卷。本书此不做赘述,亦不影响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