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加点修行:从清明梦开始

第527章 寻仙

   “教授.”   “怎么?”   “呃我有点饿了。”   “.”   孔飞鸿正想说忍着点先找到空地露营,自个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   奇怪.晚上才吃过饭啊.   “吃点东西再走吧。”   于是两人简单铺了层防水毯席地而坐,从背包里掏出压缩干粮开始果腹。   这一吃,两人都惊讶自己胃口明明不错,单兵口粮却仍剩了不少。   也是这一坐,两人才发现自己竟手脚酸麻,坐下就不愿再起来。   水饱饭足后。   窸窸窣窣,两人收拾好东西重新站起,却又不约而同愣在原地。   “怎么这么多兔子?”   前方正堵着五六对红眼,距离应该不远,可埋在深雾里看不清身子,光见得被晕开的赤芒。   雾。   不知何时起,雾气竟已这般泛滥。   浓郁得宛若云朵掉了下来,却凝而不散,左一团右一团的,内里扑棱着红光,隐隐还在扩散。   乍一看,好似周围都被某种长满眼睛,不定型的庞大生物所占据,且正在不断吞噬所经之地。   “教授.”刘娜不是没有见识的傻白甜,也不会遇事只知惊慌失措,   “这不对劲吧?”   孔飞鸿扶了扶镜框,只觉鼻梁从未像现在这般沉重。   是不对劲,可好像也没有特别不对劲。   山里有雾,有兔子不是很正常么?   于是孔飞鸿抬头看向了夜空,试图寻找某几颗特别的星辰,   “没事,我们是从南段上的山,现在下山肯定是来不及了。”   “只能再接着往北边走,再往上植被会低矮很多,凑合着可以搭帐篷,虽然冷点但至少没下雪,我们的睡袋肯定够用,我看看,只要再接着再接着”   孔飞鸿住了嘴,引得刘娜也朝天上看去。   天上哪有星星?   非但没有星星,就连高悬空中的月儿也变得毛刺刺看不分明,仿佛漫天夜幕都被一面磨砂玻璃给罩住。   呜呼呼呼呼呼呼——   一阵刺骨山风吹过,引得漫天浓雾齐刷刷挪动。   原来是大雾都盖到天上去啦?   这也太大了吧!   两人回过神来,惊骇发现雾气竟迷茫至遮天蔽月。   别说远处,就连两人身上也爬满了灰蒙蒙的雾气,好似整个人要被模糊抹除掉一样。   刘娜呼啦啦地猛挥几下手,企图驱散雾气。   但雾气无形,反倒挑衅似的随风朝她身边卷积过来,惹得她差点跳脚惊叫。   “教授!”   “跟我走!”   只见得孔飞鸿脑袋上戴着顶矿工帽,手上双持大功率手电筒,甚至连腰间都打开了照明模块。   整个一变身变到一半不动了的奥特曼,亮得扎眼。   他可是有备而来。   “走。”孔飞鸿将光束聚到一起,猛地惊走前方那些死皮赖脸的野兔,   “跟我走!”   说罢,孔飞鸿便大阔步朝着某个方向迈开步子。   刘娜连忙跟上,只是临走前,又悄悄抬眼看了眼天上月。   雾气愈加朦胧,隐约只见得一个模糊亮影,看不清轮廓。   但她总觉得,这月亮似乎变得浑圆鼓囊.还离她更近了些?   光明总能带给人类无限的勇气。   仗着足以灼伤肉眼的高亮手电筒开路,两人一路兔挡驱兔,蛇挡跑路,淌过三条溪流,翻过两座山包。   却仍未摆脱那如影随形的浓雾。   雾气已经浓郁得如同实质,好似乳白的浪潮涌到了山里,席卷漫山遍野。   而刘娜在这浪潮里沉沉浮浮,每每撞散一团不长眼的浓雾便觉冰凉刺骨,好似骨子里被渗进冰水一样。   但更让她觉得瘆人的.还是前头不断念念有词的孔教授。   坦白说,孔教授很贴心,甚至帮体力不济的刘娜把包都背了,好似急不可耐要赶往某个地方。   但.   冷不丁的,孔飞鸿突然停步。   “!”刘娜一吓,还以为自己的心里话被听了去。   “小刘。”孔飞鸿缓缓转过头来,微微喘着气,眼里却透着兴奋的红光。   恍惚间,刘娜还当自己看花了眼,是一只红眼睛兔子站在自己面前。   但很快,她就发现那是孔飞鸿眼里布满血丝所致。   “小刘。”孔飞鸿自顾自开口道,   “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刘娜心道我该怎么回答才好?   “呵呵呵”孔飞鸿干哑地笑了起来,声音好似几天几夜没喝水一般糙砺,   “别怕,这又不是在拍聊斋。”   刘娜心道您老还是别笑了,越笑我越怕。   而孔飞鸿果真不笑了,转而道,   “你知道ptsd吗?”   “创伤后应激障碍?”刘娜反应了一会儿才答道。   “不错。”孔飞鸿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人在受到刺激以后,大脑会产生种种后遗症。”   “其中一种,就是保护性失忆,会让当事人遗忘掉某些事情。”   “您是说”刘娜小心翼翼道。   “我想起了以前遗忘过的记忆。”孔飞鸿一本正经道。   “什么记忆?”   “我遇到过仙人。”   雾气好似活过来一样将孔飞鸿淹没,刘娜眨了眨眼睛,迷离中看着自己老师的面孔好似万花筒一样变幻不定。   “你们年轻人都管这个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小镇做题家。”   “我年轻时候就是个小镇做题家,还是我们县城的状元!”   “但是那时候报大学填志愿,我就找啊,居然没有一个修道专业?”   “没办法,我只能曲线那啥,就去学了个哲学。”   “到后来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都没法理解我为什么,为什么对修道这么痴迷。”   “为什么?”   “因为我小时候在山里遇到过仙人!”   “就在这里,在终南山,和我老爸一起见到的!”   听到这里,一直在默默跟随的刘娜忍不住道,   “可您不是说您父亲早就去世.”   话没说完,孔飞鸿就忽的顿住脚步大喊一声,   “别动!”   刘娜默念我是木头人,顺着孔飞鸿的手指一看,原来是条慢吞吞的肥宅蛇。   送瘟神似的送走了大肥蛇。   两人继续赶路。   周遭雾气在浓到极致后转而变得均匀起来,让刘娜感觉自己二人就像被陷在一块棉花糖里,每一步都好似踩着棉絮。   而面前,被教授手中光束刺穿的前路如喇叭一样外扩,到一定距离外又融入茫茫灰雾之中。   这让刘娜心底生出一种奇特的观感。   好似不是两人走在路上,而是道路随着两人的移动而开辟。   脸上倏的泛起凉意。   刘娜抬手抹去面侧的一点湿润,随即又有更多雨点打下来。   “下雨了。”前头光路一顿,止住开拓的势头,孔飞鸿伸出手掌感受雨势。   细雨飘飖。   牛毛似的雨丝好似流苏耳饰般拂过脸颊,刘娜不禁将衣帽翻过来扣上。   可眨眼间,这雨势便如爆了闸的水管般剧增。   噔噔噔噔噔噔   雨珠砸在帽沿,敲得刘娜有些晕眩。   可随即。   “快走!”孔飞鸿猛地伸手拉住刘娜,语气里满是慌乱,   “快跟我跑!”   骤然炽盛大亮的红光差点让刘娜晃了眼,来不及细想,便被孔飞鸿拽得差点摔了个趔趄。   “啊——教授!”刘娜刚要抱怨,却猛地失了声。   只见两人周围,竟是密密麻麻亮起成片成片的红光,细看之下才瞧出,竟是无数双通红瞪圆的眼睛!   我嘞个天老爷!   这是闯了兔子窝吗?   不对,兔子窝也没有那么多兔子吧!   兔子海?!   此时,天边已然乌云群集,抬眼便是昏天黑地。   刘娜慌张又狼狈地跟上孔教授撒丫子奔进照不透驱不散的迷雾之中。   俄而,暴雨如注。   “我叫刘娜。”   “当你看见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是.大学的.”   (省略个人身份信息)   “山里忽然起了大雾,有好多.好多兔子。”   “我跟着孔教授一路跑,雾越来越浓,天上突然下雨。”   短暂停顿过后。   “我和教授就一路跑,一路跑,跑到这座.凉亭里面躲雨。”   此时刘娜将手机切换至后置摄像头,竖起来想要对着周围拍摄一圈,可嘀嘀两声过后。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还没保存呢!”刘娜悔得直捶大腿根,同时内心不禁埋怨起这手机不经用。   下午才充好电的!   早知道多带几个充电宝了!   “完了完了.”刘娜瘫坐靠住凉亭柱子。   凉亭不大,也就几十平方,木质,六角柱连着长椅,形制简陋。   也很破旧,让刘娜不得不坐在亭内长椅的角落里,靠着柱子,以免沾到从头顶上那屋檐缺口泼进来的风雨。   “呵呵.”这时身边的孔飞鸿倒是取笑道,   “小刘啊,这么紧张干嘛,还留遗言啊?”   “不就是下了点雨嘛,我们又不缺物资,而且进来前也报备过。”   “实在不行,也会有人进来搜救我们的。”   刘娜听着也算是稍稍恢复一丝神采。   其实道理她也懂,正是因为心里有底,所以才有闲心录视频。   只可惜视频也没录上,现在还.   咕噜咕噜。   刘娜循声望去,见着不远处的小泥炉上,茶汤沸得正欢,茶韵浓香伴着滚滚气泡爆开,赶着往她鼻孔里钻。   咕噜。   这回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茶汤虽香,可刘娜却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这泥炉旁边正坐着一名老者,多老看不出来,总之很老。   老者穿着灰扑扑的衣裤,虽不至于褴褛但也打满补丁,脚踩草鞋,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遮掩住大半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得老者佝偻着身子,俯身盯着泥炉,时不时吹几口气,往里头添上根柴火。   茶汤已经沸过几次,老者却视若不见,只顾着往底下添柴。   不仅如此,自从钻进这凉亭后,任凭孔飞鸿和刘娜如何呼喊,老者都跟聋了瞎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无奈,两人只能自顾自到一旁歇口气。   但说实在的,刘娜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   终南山中多隐士,隐得久了,无法和人沟通交流也是常事。   别说这不理人的老头儿,更古怪的,甚至和山野兽类成家的刘娜都探访过。   正胡思乱想着,孔飞鸿倒是挤眉弄眼,让刘娜靠了过去,   “小刘啊。”   孔飞鸿做贼似的压低声线,   “你说这老人家.像不像神仙?”   刘娜回之以您老人家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诶。”孔飞鸿见自家学生一脸不信又连忙解释道,   “我想起来了。”   “我都想起来了!”   “当年,我小时候,遇仙那一次,就是这种诡异,哦不,这种仙雾朦胧的天气!”   呃.仙雾朦胧?   刘娜看了眼亭外。   凄风苦雨,雾霭涌动,簌簌的草木摇晃声和风雨声混在一起,好似忽远忽近的哭嚎嘶喊。   总让人疑心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耳朵听岔,更别提远处深藏迷雾之内,那些莫名飘摇的阴影,也不知是树头枝叶还是.   咦?   刘娜猛然瞪大双眼,只见几团人模人样的阴影正在浓雾中飞快穿行,朝着这处小小凉亭急速靠近!   与此同时,亭外雾气边缘好似被游鱼搅动般由浓变淡。   直至。   “嘿!”   好似大变活人一般,灰雾里猛地跃出一个农家汉子,随后更是母鸡下蛋一样,跟出好几个扛着锄头耙子等农具的青壮男人。   刘娜默不作声挪动屁股,往孔飞鸿身边靠近了些。   而那几个农家汉子倒是大大咧咧,粗着嗓子问了几句想进来躲雨。   煮茶的老者依旧不理人,孔飞鸿倒是反客为主,大声招呼几人一起进来躲雨。   完事又跟刘娜说起了悄悄话,   “你看他们像不像神仙?”   这回刘娜连白眼都懒得给。   六角亭,六根柱,正好连着六张长椅。   刘娜和孔飞鸿站了一边,农家汉子们便隔了一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男人们没啥讲究,把农具倚好,坐姿豪放地开始东拉西扯起来,或担忧雨势转大引发山洪,或讨论庄稼收成村口俏媳妇儿,倒也给这荒山孤亭中增添了不少生气。   只是声音一大,刘娜才发觉这绕在亭子周围的雾气好似墙壁一般,竟隐隐能将回声弹回来。   偏偏那些汉子们没咋咋呼呼没吹几句,肚子就咕咕轮流叫起来。   这下嗓门也小了,坐姿也扭捏了,小眼神止不住往刘娜手上啃着的压缩饼干瞟。   周遭雾气在浓到极致后转而变得均匀起来,让刘娜感觉自己二人就像被陷在一块棉花糖里,每一步都好似踩着棉絮。   而面前,被教授手中光束刺穿的前路如喇叭一样外扩,到一定距离外又融入茫茫灰雾之中。   这让刘娜心底生出一种奇特的观感。   好似不是两人走在路上,而是道路随着两人的移动而开辟。   脸上倏的泛起凉意。   刘娜抬手抹去面侧的一点湿润,随即又有更多雨点打下来。   “下雨了。”前头光路一顿,止住开拓的势头,孔飞鸿伸出手掌感受雨势。   细雨飘飖。   牛毛似的雨丝好似流苏耳饰般拂过脸颊,刘娜不禁将衣帽翻过来扣上。   可眨眼间,这雨势便如爆了闸的水管般剧增。   噔噔噔噔噔噔   雨珠砸在帽沿,敲得刘娜有些晕眩。   可随即。   “快走!”孔飞鸿猛地伸手拉住刘娜,语气里满是慌乱,   “快跟我跑!”   骤然炽盛大亮的红光差点让刘娜晃了眼,来不及细想,便被孔飞鸿拽得差点摔了个趔趄。   “啊——教授!”刘娜刚要抱怨,却猛地失了声。   只见两人周围,竟是密密麻麻亮起成片成片的红光,细看之下才瞧出,竟是无数双通红瞪圆的眼睛!   我嘞个天老爷!   这是闯了兔子窝吗?   不对,兔子窝也没有那么多兔子吧!   兔子海?!   此时,天边已然乌云群集,抬眼便是昏天黑地。   刘娜慌张又狼狈地跟上孔教授撒丫子奔进照不透驱不散的迷雾之中。   俄而,暴雨如注。   “我叫刘娜。”   “当你看见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是.大学的.”   (省略个人身份信息)   “山里忽然起了大雾,有好多.好多兔子。”   “我跟着孔教授一路跑,雾越来越浓,天上突然下雨。”   短暂停顿过后。   “我和教授就一路跑,一路跑,跑到这座.凉亭里面躲雨。”   此时刘娜将手机切换至后置摄像头,竖起来想要对着周围拍摄一圈,可嘀嘀两声过后。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还没保存呢!”刘娜悔得直捶大腿根,同时内心不禁埋怨起这手机不经用。   下午才充好电的!   早知道多带几个充电宝了!   “完了完了.”刘娜瘫坐靠住凉亭柱子。   凉亭不大,也就几十平方,木质,六角柱连着长椅,形制简陋。   也很破旧,让刘娜不得不坐在亭内长椅的角落里,靠着柱子,以免沾到从头顶上那屋檐缺口泼进来的风雨。   “呵呵.”这时身边的孔飞鸿倒是取笑道,   “小刘啊,这么紧张干嘛,还留遗言啊?”   “不就是下了点雨嘛,我们又不缺物资,而且进来前也报备过。”   “实在不行,也会有人进来搜救我们的。”   刘娜听着也算是稍稍恢复一丝神采。   其实道理她也懂,正是因为心里有底,所以才有闲心录视频。   只可惜视频也没录上,现在还.   咕噜咕噜。   刘娜循声望去,见着不远处的小泥炉上,茶汤沸得正欢,茶韵浓香伴着滚滚气泡爆开,赶着往她鼻孔里钻。   咕噜。   这回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茶汤虽香,可刘娜却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这泥炉旁边正坐着一名老者,多老看不出来,总之很老。   老者穿着灰扑扑的衣裤,虽不至于褴褛但也打满补丁,脚踩草鞋,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遮掩住大半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得老者佝偻着身子,俯身盯着泥炉,时不时吹几口气,往里头添上根柴火。   茶汤已经沸过几次,老者却视若不见,只顾着往底下添柴。   不仅如此,自从钻进这凉亭后,任凭孔飞鸿和刘娜如何呼喊,老者都跟聋了瞎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无奈,两人只能自顾自到一旁歇口气。   但说实在的,刘娜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   终南山中多隐士,隐得久了,无法和人沟通交流也是常事。   别说这不理人的老头儿,更古怪的,甚至和山野兽类成家的刘娜都探访过。   正胡思乱想着,孔飞鸿倒是挤眉弄眼,让刘娜靠了过去,   “小刘啊。”   孔飞鸿做贼似的压低声线,   “你说这老人家.像不像神仙?”   刘娜回之以您老人家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诶。”孔飞鸿见自家学生一脸不信又连忙解释道,   “我想起来了。”   “我都想起来了!”   “当年,我小时候,遇仙那一次,就是这种诡异,哦不,这种仙雾朦胧的天气!”   呃.仙雾朦胧?   刘娜看了眼亭外。   凄风苦雨,雾霭涌动,簌簌的草木摇晃声和风雨声混在一起,好似忽远忽近的哭嚎嘶喊。   总让人疑心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耳朵听岔,更别提远处深藏迷雾之内,那些莫名飘摇的阴影,也不知是树头枝叶还是.   咦?   刘娜猛然瞪大双眼,只见几团人模人样的阴影正在浓雾中飞快穿行,朝着这处小小凉亭急速靠近!   与此同时,亭外雾气边缘好似被游鱼搅动般由浓变淡。   直至。   “嘿!”   好似大变活人一般,灰雾里猛地跃出一个农家汉子,随后更是母鸡下蛋一样,跟出好几个扛着锄头耙子等农具的青壮男人。   刘娜默不作声挪动屁股,往孔飞鸿身边靠近了些。   而那几个农家汉子倒是大大咧咧,粗着嗓子问了几句想进来躲雨。   煮茶的老者依旧不理人,孔飞鸿倒是反客为主,大声招呼几人一起进来躲雨。   完事又跟刘娜说起了悄悄话,   “你看他们像不像神仙?”   这回刘娜连白眼都懒得给。   六角亭,六根柱,正好连着六张长椅。   刘娜和孔飞鸿站了一边,农家汉子们便隔了一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男人们没啥讲究,把农具倚好,坐姿豪放地开始东拉西扯起来,或担忧雨势转大引发山洪,或讨论庄稼收成村口俏媳妇儿,倒也给这荒山孤亭中增添了不少生气。   只是声音一大,刘娜才发觉这绕在亭子周围的雾气好似墙壁一般,竟隐隐能将回声弹回来。   偏偏那些汉子们没咋咋呼呼没吹几句,肚子就咕咕轮流叫起来。   这下嗓门也小了,坐姿也扭捏了,小眼神止不住往刘娜手上啃着的压缩饼干瞟。   周遭雾气在浓到极致后转而变得均匀起来,让刘娜感觉自己二人就像被陷在一块棉花糖里,每一步都好似踩着棉絮。   而面前,被教授手中光束刺穿的前路如喇叭一样外扩,到一定距离外又融入茫茫灰雾之中。   这让刘娜心底生出一种奇特的观感。   好似不是两人走在路上,而是道路随着两人的移动而开辟。   脸上倏的泛起凉意。   刘娜抬手抹去面侧的一点湿润,随即又有更多雨点打下来。   “下雨了。”前头光路一顿,止住开拓的势头,孔飞鸿伸出手掌感受雨势。   细雨飘飖。   牛毛似的雨丝好似流苏耳饰般拂过脸颊,刘娜不禁将衣帽翻过来扣上。   可眨眼间,这雨势便如爆了闸的水管般剧增。   噔噔噔噔噔噔   雨珠砸在帽沿,敲得刘娜有些晕眩。   可随即。   “快走!”孔飞鸿猛地伸手拉住刘娜,语气里满是慌乱,   “快跟我跑!”   骤然炽盛大亮的红光差点让刘娜晃了眼,来不及细想,便被孔飞鸿拽得差点摔了个趔趄。   “啊——教授!”刘娜刚要抱怨,却猛地失了声。   只见两人周围,竟是密密麻麻亮起成片成片的红光,细看之下才瞧出,竟是无数双通红瞪圆的眼睛!   我嘞个天老爷!   这是闯了兔子窝吗?   不对,兔子窝也没有那么多兔子吧!   兔子海?!   此时,天边已然乌云群集,抬眼便是昏天黑地。   刘娜慌张又狼狈地跟上孔教授撒丫子奔进照不透驱不散的迷雾之中。   俄而,暴雨如注。   “我叫刘娜。”   “当你看见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是.大学的.”   (省略个人身份信息)   “山里忽然起了大雾,有好多.好多兔子。”   “我跟着孔教授一路跑,雾越来越浓,天上突然下雨。”   短暂停顿过后。   “我和教授就一路跑,一路跑,跑到这座.凉亭里面躲雨。”   此时刘娜将手机切换至后置摄像头,竖起来想要对着周围拍摄一圈,可嘀嘀两声过后。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还没保存呢!”刘娜悔得直捶大腿根,同时内心不禁埋怨起这手机不经用。   下午才充好电的!   早知道多带几个充电宝了!   “完了完了.”刘娜瘫坐靠住凉亭柱子。   凉亭不大,也就几十平方,木质,六角柱连着长椅,形制简陋。   也很破旧,让刘娜不得不坐在亭内长椅的角落里,靠着柱子,以免沾到从头顶上那屋檐缺口泼进来的风雨。   “呵呵.”这时身边的孔飞鸿倒是取笑道,   “小刘啊,这么紧张干嘛,还留遗言啊?”   “不就是下了点雨嘛,我们又不缺物资,而且进来前也报备过。”   “实在不行,也会有人进来搜救我们的。”   刘娜听着也算是稍稍恢复一丝神采。   其实道理她也懂,正是因为心里有底,所以才有闲心录视频。   只可惜视频也没录上,现在还.   咕噜咕噜。   刘娜循声望去,见着不远处的小泥炉上,茶汤沸得正欢,茶韵浓香伴着滚滚气泡爆开,赶着往她鼻孔里钻。   咕噜。   这回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茶汤虽香,可刘娜却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这泥炉旁边正坐着一名老者,多老看不出来,总之很老。   老者穿着灰扑扑的衣裤,虽不至于褴褛但也打满补丁,脚踩草鞋,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遮掩住大半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得老者佝偻着身子,俯身盯着泥炉,时不时吹几口气,往里头添上根柴火。   茶汤已经沸过几次,老者却视若不见,只顾着往底下添柴。   不仅如此,自从钻进这凉亭后,任凭孔飞鸿和刘娜如何呼喊,老者都跟聋了瞎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无奈,两人只能自顾自到一旁歇口气。   但说实在的,刘娜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   终南山中多隐士,隐得久了,无法和人沟通交流也是常事。   别说这不理人的老头儿,更古怪的,甚至和山野兽类成家的刘娜都探访过。   正胡思乱想着,孔飞鸿倒是挤眉弄眼,让刘娜靠了过去,   “小刘啊。”   孔飞鸿做贼似的压低声线,   “你说这老人家.像不像神仙?”   刘娜回之以您老人家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诶。”孔飞鸿见自家学生一脸不信又连忙解释道,   “我想起来了。”   “我都想起来了!”   “当年,我小时候,遇仙那一次,就是这种诡异,哦不,这种仙雾朦胧的天气!”   呃.仙雾朦胧?   刘娜看了眼亭外。   凄风苦雨,雾霭涌动,簌簌的草木摇晃声和风雨声混在一起,好似忽远忽近的哭嚎嘶喊。   总让人疑心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耳朵听岔,更别提远处深藏迷雾之内,那些莫名飘摇的阴影,也不知是树头枝叶还是.   咦?   刘娜猛然瞪大双眼,只见几团人模人样的阴影正在浓雾中飞快穿行,朝着这处小小凉亭急速靠近!   与此同时,亭外雾气边缘好似被游鱼搅动般由浓变淡。   直至。   “嘿!”   好似大变活人一般,灰雾里猛地跃出一个农家汉子,随后更是母鸡下蛋一样,跟出好几个扛着锄头耙子等农具的青壮男人。   刘娜默不作声挪动屁股,往孔飞鸿身边靠近了些。   而那几个农家汉子倒是大大咧咧,粗着嗓子问了几句想进来躲雨。   煮茶的老者依旧不理人,孔飞鸿倒是反客为主,大声招呼几人一起进来躲雨。   完事又跟刘娜说起了悄悄话,   “你看他们像不像神仙?”   这回刘娜连白眼都懒得给。   六角亭,六根柱,正好连着六张长椅。   刘娜和孔飞鸿站了一边,农家汉子们便隔了一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男人们没啥讲究,把农具倚好,坐姿豪放地开始东拉西扯起来,或担忧雨势转大引发山洪,或讨论庄稼收成村口俏媳妇儿,倒也给这荒山孤亭中增添了不少生气。   只是声音一大,刘娜才发觉这绕在亭子周围的雾气好似墙壁一般,竟隐隐能将回声弹回来。   偏偏那些汉子们没咋咋呼呼没吹几句,肚子就咕咕轮流叫起来。   这下嗓门也小了,坐姿也扭捏了,小眼神止不住往刘娜手上啃着的压缩饼干瞟。   周遭雾气在浓到极致后转而变得均匀起来,让刘娜感觉自己二人就像被陷在一块棉花糖里,每一步都好似踩着棉絮。   而面前,被教授手中光束刺穿的前路如喇叭一样外扩,到一定距离外又融入茫茫灰雾之中。   这让刘娜心底生出一种奇特的观感。   好似不是两人走在路上,而是道路随着两人的移动而开辟。   脸上倏的泛起凉意。   刘娜抬手抹去面侧的一点湿润,随即又有更多雨点打下来。   “下雨了。”前头光路一顿,止住开拓的势头,孔飞鸿伸出手掌感受雨势。   细雨飘飖。   牛毛似的雨丝好似流苏耳饰般拂过脸颊,刘娜不禁将衣帽翻过来扣上。   可眨眼间,这雨势便如爆了闸的水管般剧增。   噔噔噔噔噔噔   雨珠砸在帽沿,敲得刘娜有些晕眩。   可随即。   “快走!”孔飞鸿猛地伸手拉住刘娜,语气里满是慌乱,   “快跟我跑!”   骤然炽盛大亮的红光差点让刘娜晃了眼,来不及细想,便被孔飞鸿拽得差点摔了个趔趄。   “啊——教授!”刘娜刚要抱怨,却猛地失了声。   只见两人周围,竟是密密麻麻亮起成片成片的红光,细看之下才瞧出,竟是无数双通红瞪圆的眼睛!   我嘞个天老爷!   这是闯了兔子窝吗?   不对,兔子窝也没有那么多兔子吧!   兔子海?!   此时,天边已然乌云群集,抬眼便是昏天黑地。   刘娜慌张又狼狈地跟上孔教授撒丫子奔进照不透驱不散的迷雾之中。   俄而,暴雨如注。   “我叫刘娜。”   “当你看见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是.大学的.”   (省略个人身份信息)   “山里忽然起了大雾,有好多.好多兔子。”   “我跟着孔教授一路跑,雾越来越浓,天上突然下雨。”   短暂停顿过后。   “我和教授就一路跑,一路跑,跑到这座.凉亭里面躲雨。”   此时刘娜将手机切换至后置摄像头,竖起来想要对着周围拍摄一圈,可嘀嘀两声过后。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还没保存呢!”刘娜悔得直捶大腿根,同时内心不禁埋怨起这手机不经用。   下午才充好电的!   早知道多带几个充电宝了!   “完了完了.”刘娜瘫坐靠住凉亭柱子。   凉亭不大,也就几十平方,木质,六角柱连着长椅,形制简陋。   也很破旧,让刘娜不得不坐在亭内长椅的角落里,靠着柱子,以免沾到从头顶上那屋檐缺口泼进来的风雨。   “呵呵.”这时身边的孔飞鸿倒是取笑道,   “小刘啊,这么紧张干嘛,还留遗言啊?”   “不就是下了点雨嘛,我们又不缺物资,而且进来前也报备过。”   “实在不行,也会有人进来搜救我们的。”   刘娜听着也算是稍稍恢复一丝神采。   其实道理她也懂,正是因为心里有底,所以才有闲心录视频。   只可惜视频也没录上,现在还.   咕噜咕噜。   刘娜循声望去,见着不远处的小泥炉上,茶汤沸得正欢,茶韵浓香伴着滚滚气泡爆开,赶着往她鼻孔里钻。   咕噜。   这回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茶汤虽香,可刘娜却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这泥炉旁边正坐着一名老者,多老看不出来,总之很老。   老者穿着灰扑扑的衣裤,虽不至于褴褛但也打满补丁,脚踩草鞋,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遮掩住大半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得老者佝偻着身子,俯身盯着泥炉,时不时吹几口气,往里头添上根柴火。   茶汤已经沸过几次,老者却视若不见,只顾着往底下添柴。   不仅如此,自从钻进这凉亭后,任凭孔飞鸿和刘娜如何呼喊,老者都跟聋了瞎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无奈,两人只能自顾自到一旁歇口气。   但说实在的,刘娜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   终南山中多隐士,隐得久了,无法和人沟通交流也是常事。   别说这不理人的老头儿,更古怪的,甚至和山野兽类成家的刘娜都探访过。   正胡思乱想着,孔飞鸿倒是挤眉弄眼,让刘娜靠了过去,   “小刘啊。”   孔飞鸿做贼似的压低声线,   “你说这老人家.像不像神仙?”   刘娜回之以您老人家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诶。”孔飞鸿见自家学生一脸不信又连忙解释道,   “我想起来了。”   “我都想起来了!”   “当年,我小时候,遇仙那一次,就是这种诡异,哦不,这种仙雾朦胧的天气!”   呃.仙雾朦胧?   刘娜看了眼亭外。   凄风苦雨,雾霭涌动,簌簌的草木摇晃声和风雨声混在一起,好似忽远忽近的哭嚎嘶喊。   总让人疑心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耳朵听岔,更别提远处深藏迷雾之内,那些莫名飘摇的阴影,也不知是树头枝叶还是.   咦?   刘娜猛然瞪大双眼,只见几团人模人样的阴影正在浓雾中飞快穿行,朝着这处小小凉亭急速靠近!   与此同时,亭外雾气边缘好似被游鱼搅动般由浓变淡。   直至。   “嘿!”   好似大变活人一般,灰雾里猛地跃出一个农家汉子,随后更是母鸡下蛋一样,跟出好几个扛着锄头耙子等农具的青壮男人。   刘娜默不作声挪动屁股,往孔飞鸿身边靠近了些。   而那几个农家汉子倒是大大咧咧,粗着嗓子问了几句想进来躲雨。   煮茶的老者依旧不理人,孔飞鸿倒是反客为主,大声招呼几人一起进来躲雨。   完事又跟刘娜说起了悄悄话,   “你看他们像不像神仙?”   这回刘娜连白眼都懒得给。   六角亭,六根柱,正好连着六张长椅。   刘娜和孔飞鸿站了一边,农家汉子们便隔了一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男人们没啥讲究,把农具倚好,坐姿豪放地开始东拉西扯起来,或担忧雨势转大引发山洪,或讨论庄稼收成村口俏媳妇儿,倒也给这荒山孤亭中增添了不少生气。   只是声音一大,刘娜才发觉这绕在亭子周围的雾气好似墙壁一般,竟隐隐能将回声弹回来。   偏偏那些汉子们没咋咋呼呼没吹几句,肚子就咕咕轮流叫起来。   这下嗓门也小了,坐姿也扭捏了,小眼神止不住往刘娜手上啃着的压缩饼干瞟。   周遭雾气在浓到极致后转而变得均匀起来,让刘娜感觉自己二人就像被陷在一块棉花糖里,每一步都好似踩着棉絮。   而面前,被教授手中光束刺穿的前路如喇叭一样外扩,到一定距离外又融入茫茫灰雾之中。   这让刘娜心底生出一种奇特的观感。   好似不是两人走在路上,而是道路随着两人的移动而开辟。   脸上倏的泛起凉意。   刘娜抬手抹去面侧的一点湿润,随即又有更多雨点打下来。   “下雨了。”前头光路一顿,止住开拓的势头,孔飞鸿伸出手掌感受雨势。   细雨飘飖。   牛毛似的雨丝好似流苏耳饰般拂过脸颊,刘娜不禁将衣帽翻过来扣上。   可眨眼间,这雨势便如爆了闸的水管般剧增。   噔噔噔噔噔噔   雨珠砸在帽沿,敲得刘娜有些晕眩。   可随即。   “快走!”孔飞鸿猛地伸手拉住刘娜,语气里满是慌乱,   “快跟我跑!”   骤然炽盛大亮的红光差点让刘娜晃了眼,来不及细想,便被孔飞鸿拽得差点摔了个趔趄。   “啊——教授!”刘娜刚要抱怨,却猛地失了声。   只见两人周围,竟是密密麻麻亮起成片成片的红光,细看之下才瞧出,竟是无数双通红瞪圆的眼睛!   我嘞个天老爷!   这是闯了兔子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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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娜看了眼亭外。   凄风苦雨,雾霭涌动,簌簌的草木摇晃声和风雨声混在一起,好似忽远忽近的哭嚎嘶喊。   总让人疑心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耳朵听岔,更别提远处深藏迷雾之内,那些莫名飘摇的阴影,也不知是树头枝叶还是.   咦?   刘娜猛然瞪大双眼,只见几团人模人样的阴影正在浓雾中飞快穿行,朝着这处小小凉亭急速靠近!   与此同时,亭外雾气边缘好似被游鱼搅动般由浓变淡。   直至。   “嘿!”   好似大变活人一般,灰雾里猛地跃出一个农家汉子,随后更是母鸡下蛋一样,跟出好几个扛着锄头耙子等农具的青壮男人。   刘娜默不作声挪动屁股,往孔飞鸿身边靠近了些。   而那几个农家汉子倒是大大咧咧,粗着嗓子问了几句想进来躲雨。   煮茶的老者依旧不理人,孔飞鸿倒是反客为主,大声招呼几人一起进来躲雨。   完事又跟刘娜说起了悄悄话,   “你看他们像不像神仙?”   这回刘娜连白眼都懒得给。   六角亭,六根柱,正好连着六张长椅。   刘娜和孔飞鸿站了一边,农家汉子们便隔了一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男人们没啥讲究,把农具倚好,坐姿豪放地开始东拉西扯起来,或担忧雨势转大引发山洪,或讨论庄稼收成村口俏媳妇儿,倒也给这荒山孤亭中增添了不少生气。   只是声音一大,刘娜才发觉这绕在亭子周围的雾气好似墙壁一般,竟隐隐能将回声弹回来。   偏偏那些汉子们没咋咋呼呼没吹几句,肚子就咕咕轮流叫起来。   这下嗓门也小了,坐姿也扭捏了,小眼神止不住往刘娜手上啃着的压缩饼干瞟。   周遭雾气在浓到极致后转而变得均匀起来,让刘娜感觉自己二人就像被陷在一块棉花糖里,每一步都好似踩着棉絮。   而面前,被教授手中光束刺穿的前路如喇叭一样外扩,到一定距离外又融入茫茫灰雾之中。   这让刘娜心底生出一种奇特的观感。   好似不是两人走在路上,而是道路随着两人的移动而开辟。   脸上倏的泛起凉意。   刘娜抬手抹去面侧的一点湿润,随即又有更多雨点打下来。   “下雨了。”前头光路一顿,止住开拓的势头,孔飞鸿伸出手掌感受雨势。   细雨飘飖。   牛毛似的雨丝好似流苏耳饰般拂过脸颊,刘娜不禁将衣帽翻过来扣上。   可眨眼间,这雨势便如爆了闸的水管般剧增。   噔噔噔噔噔噔   雨珠砸在帽沿,敲得刘娜有些晕眩。   可随即。   “快走!”孔飞鸿猛地伸手拉住刘娜,语气里满是慌乱,   “快跟我跑!”   骤然炽盛大亮的红光差点让刘娜晃了眼,来不及细想,便被孔飞鸿拽得差点摔了个趔趄。   “啊——教授!”刘娜刚要抱怨,却猛地失了声。   只见两人周围,竟是密密麻麻亮起成片成片的红光,细看之下才瞧出,竟是无数双通红瞪圆的眼睛!   我嘞个天老爷!   这是闯了兔子窝吗?   不对,兔子窝也没有那么多兔子吧!   兔子海?!   此时,天边已然乌云群集,抬眼便是昏天黑地。   刘娜慌张又狼狈地跟上孔教授撒丫子奔进照不透驱不散的迷雾之中。   俄而,暴雨如注。   “我叫刘娜。”   “当你看见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是.大学的.”   (省略个人身份信息)   “山里忽然起了大雾,有好多.好多兔子。”   “我跟着孔教授一路跑,雾越来越浓,天上突然下雨。”   短暂停顿过后。   “我和教授就一路跑,一路跑,跑到这座.凉亭里面躲雨。”   此时刘娜将手机切换至后置摄像头,竖起来想要对着周围拍摄一圈,可嘀嘀两声过后。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还没保存呢!”刘娜悔得直捶大腿根,同时内心不禁埋怨起这手机不经用。   下午才充好电的!   早知道多带几个充电宝了!   “完了完了.”刘娜瘫坐靠住凉亭柱子。   凉亭不大,也就几十平方,木质,六角柱连着长椅,形制简陋。   也很破旧,让刘娜不得不坐在亭内长椅的角落里,靠着柱子,以免沾到从头顶上那屋檐缺口泼进来的风雨。   “呵呵.”这时身边的孔飞鸿倒是取笑道,   “小刘啊,这么紧张干嘛,还留遗言啊?”   “不就是下了点雨嘛,我们又不缺物资,而且进来前也报备过。”   “实在不行,也会有人进来搜救我们的。”   刘娜听着也算是稍稍恢复一丝神采。   其实道理她也懂,正是因为心里有底,所以才有闲心录视频。   只可惜视频也没录上,现在还.   咕噜咕噜。   刘娜循声望去,见着不远处的小泥炉上,茶汤沸得正欢,茶韵浓香伴着滚滚气泡爆开,赶着往她鼻孔里钻。   咕噜。   这回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茶汤虽香,可刘娜却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这泥炉旁边正坐着一名老者,多老看不出来,总之很老。   老者穿着灰扑扑的衣裤,虽不至于褴褛但也打满补丁,脚踩草鞋,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遮掩住大半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得老者佝偻着身子,俯身盯着泥炉,时不时吹几口气,往里头添上根柴火。   茶汤已经沸过几次,老者却视若不见,只顾着往底下添柴。   不仅如此,自从钻进这凉亭后,任凭孔飞鸿和刘娜如何呼喊,老者都跟聋了瞎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无奈,两人只能自顾自到一旁歇口气。   但说实在的,刘娜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   终南山中多隐士,隐得久了,无法和人沟通交流也是常事。   别说这不理人的老头儿,更古怪的,甚至和山野兽类成家的刘娜都探访过。   正胡思乱想着,孔飞鸿倒是挤眉弄眼,让刘娜靠了过去,   “小刘啊。”   孔飞鸿做贼似的压低声线,   “你说这老人家.像不像神仙?”   刘娜回之以您老人家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诶。”孔飞鸿见自家学生一脸不信又连忙解释道,   “我想起来了。”   “我都想起来了!”   “当年,我小时候,遇仙那一次,就是这种诡异,哦不,这种仙雾朦胧的天气!”   呃.仙雾朦胧?   刘娜看了眼亭外。   凄风苦雨,雾霭涌动,簌簌的草木摇晃声和风雨声混在一起,好似忽远忽近的哭嚎嘶喊。   总让人疑心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耳朵听岔,更别提远处深藏迷雾之内,那些莫名飘摇的阴影,也不知是树头枝叶还是.   咦?   刘娜猛然瞪大双眼,只见几团人模人样的阴影正在浓雾中飞快穿行,朝着这处小小凉亭急速靠近!   与此同时,亭外雾气边缘好似被游鱼搅动般由浓变淡。   直至。   “嘿!”   好似大变活人一般,灰雾里猛地跃出一个农家汉子,随后更是母鸡下蛋一样,跟出好几个扛着锄头耙子等农具的青壮男人。   刘娜默不作声挪动屁股,往孔飞鸿身边靠近了些。   而那几个农家汉子倒是大大咧咧,粗着嗓子问了几句想进来躲雨。   煮茶的老者依旧不理人,孔飞鸿倒是反客为主,大声招呼几人一起进来躲雨。   完事又跟刘娜说起了悄悄话,   “你看他们像不像神仙?”   这回刘娜连白眼都懒得给。   六角亭,六根柱,正好连着六张长椅。   刘娜和孔飞鸿站了一边,农家汉子们便隔了一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男人们没啥讲究,把农具倚好,坐姿豪放地开始东拉西扯起来,或担忧雨势转大引发山洪,或讨论庄稼收成村口俏媳妇儿,倒也给这荒山孤亭中增添了不少生气。   只是声音一大,刘娜才发觉这绕在亭子周围的雾气好似墙壁一般,竟隐隐能将回声弹回来。   偏偏那些汉子们没咋咋呼呼没吹几句,肚子就咕咕轮流叫起来。   这下嗓门也小了,坐姿也扭捏了,小眼神止不住往刘娜手上啃着的压缩饼干瞟。   周遭雾气在浓到极致后转而变得均匀起来,让刘娜感觉自己二人就像被陷在一块棉花糖里,每一步都好似踩着棉絮。   而面前,被教授手中光束刺穿的前路如喇叭一样外扩,到一定距离外又融入茫茫灰雾之中。   这让刘娜心底生出一种奇特的观感。   好似不是两人走在路上,而是道路随着两人的移动而开辟。   脸上倏的泛起凉意。   刘娜抬手抹去面侧的一点湿润,随即又有更多雨点打下来。   “下雨了。”前头光路一顿,止住开拓的势头,孔飞鸿伸出手掌感受雨势。   细雨飘飖。   牛毛似的雨丝好似流苏耳饰般拂过脸颊,刘娜不禁将衣帽翻过来扣上。   可眨眼间,这雨势便如爆了闸的水管般剧增。   噔噔噔噔噔噔   雨珠砸在帽沿,敲得刘娜有些晕眩。   可随即。   “快走!”孔飞鸿猛地伸手拉住刘娜,语气里满是慌乱,   “快跟我跑!”   骤然炽盛大亮的红光差点让刘娜晃了眼,来不及细想,便被孔飞鸿拽得差点摔了个趔趄。   “啊——教授!”刘娜刚要抱怨,却猛地失了声。   只见两人周围,竟是密密麻麻亮起成片成片的红光,细看之下才瞧出,竟是无数双通红瞪圆的眼睛!   我嘞个天老爷!   这是闯了兔子窝吗?   不对,兔子窝也没有那么多兔子吧!   兔子海?!   此时,天边已然乌云群集,抬眼便是昏天黑地。   刘娜慌张又狼狈地跟上孔教授撒丫子奔进照不透驱不散的迷雾之中。   俄而,暴雨如注。   “我叫刘娜。”   “当你看见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是.大学的.”   (省略个人身份信息)   “山里忽然起了大雾,有好多.好多兔子。”   “我跟着孔教授一路跑,雾越来越浓,天上突然下雨。”   短暂停顿过后。   “我和教授就一路跑,一路跑,跑到这座.凉亭里面躲雨。”   此时刘娜将手机切换至后置摄像头,竖起来想要对着周围拍摄一圈,可嘀嘀两声过后。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还没保存呢!”刘娜悔得直捶大腿根,同时内心不禁埋怨起这手机不经用。   下午才充好电的!   早知道多带几个充电宝了!   “完了完了.”刘娜瘫坐靠住凉亭柱子。   凉亭不大,也就几十平方,木质,六角柱连着长椅,形制简陋。   也很破旧,让刘娜不得不坐在亭内长椅的角落里,靠着柱子,以免沾到从头顶上那屋檐缺口泼进来的风雨。   “呵呵.”这时身边的孔飞鸿倒是取笑道,   “小刘啊,这么紧张干嘛,还留遗言啊?”   “不就是下了点雨嘛,我们又不缺物资,而且进来前也报备过。”   “实在不行,也会有人进来搜救我们的。”   刘娜听着也算是稍稍恢复一丝神采。   其实道理她也懂,正是因为心里有底,所以才有闲心录视频。   只可惜视频也没录上,现在还.   咕噜咕噜。   刘娜循声望去,见着不远处的小泥炉上,茶汤沸得正欢,茶韵浓香伴着滚滚气泡爆开,赶着往她鼻孔里钻。   咕噜。   这回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茶汤虽香,可刘娜却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这泥炉旁边正坐着一名老者,多老看不出来,总之很老。   老者穿着灰扑扑的衣裤,虽不至于褴褛但也打满补丁,脚踩草鞋,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遮掩住大半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得老者佝偻着身子,俯身盯着泥炉,时不时吹几口气,往里头添上根柴火。   茶汤已经沸过几次,老者却视若不见,只顾着往底下添柴。   不仅如此,自从钻进这凉亭后,任凭孔飞鸿和刘娜如何呼喊,老者都跟聋了瞎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无奈,两人只能自顾自到一旁歇口气。   但说实在的,刘娜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   终南山中多隐士,隐得久了,无法和人沟通交流也是常事。   别说这不理人的老头儿,更古怪的,甚至和山野兽类成家的刘娜都探访过。   正胡思乱想着,孔飞鸿倒是挤眉弄眼,让刘娜靠了过去,   “小刘啊。”   孔飞鸿做贼似的压低声线,   “你说这老人家.像不像神仙?”   刘娜回之以您老人家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诶。”孔飞鸿见自家学生一脸不信又连忙解释道,   “我想起来了。”   “我都想起来了!”   “当年,我小时候,遇仙那一次,就是这种诡异,哦不,这种仙雾朦胧的天气!”   呃.仙雾朦胧?   刘娜看了眼亭外。   凄风苦雨,雾霭涌动,簌簌的草木摇晃声和风雨声混在一起,好似忽远忽近的哭嚎嘶喊。   总让人疑心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耳朵听岔,更别提远处深藏迷雾之内,那些莫名飘摇的阴影,也不知是树头枝叶还是.   咦?   刘娜猛然瞪大双眼,只见几团人模人样的阴影正在浓雾中飞快穿行,朝着这处小小凉亭急速靠近!   与此同时,亭外雾气边缘好似被游鱼搅动般由浓变淡。   直至。   “嘿!”   好似大变活人一般,灰雾里猛地跃出一个农家汉子,随后更是母鸡下蛋一样,跟出好几个扛着锄头耙子等农具的青壮男人。   刘娜默不作声挪动屁股,往孔飞鸿身边靠近了些。   而那几个农家汉子倒是大大咧咧,粗着嗓子问了几句想进来躲雨。   煮茶的老者依旧不理人,孔飞鸿倒是反客为主,大声招呼几人一起进来躲雨。   完事又跟刘娜说起了悄悄话,   “你看他们像不像神仙?”   这回刘娜连白眼都懒得给。   六角亭,六根柱,正好连着六张长椅。   刘娜和孔飞鸿站了一边,农家汉子们便隔了一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男人们没啥讲究,把农具倚好,坐姿豪放地开始东拉西扯起来,或担忧雨势转大引发山洪,或讨论庄稼收成村口俏媳妇儿,倒也给这荒山孤亭中增添了不少生气。   只是声音一大,刘娜才发觉这绕在亭子周围的雾气好似墙壁一般,竟隐隐能将回声弹回来。   偏偏那些汉子们没咋咋呼呼没吹几句,肚子就咕咕轮流叫起来。   这下嗓门也小了,坐姿也扭捏了,小眼神止不住往刘娜手上啃着的压缩饼干瞟。   周遭雾气在浓到极致后转而变得均匀起来,让刘娜感觉自己二人就像被陷在一块棉花糖里,每一步都好似踩着棉絮。   而面前,被教授手中光束刺穿的前路如喇叭一样外扩,到一定距离外又融入茫茫灰雾之中。   这让刘娜心底生出一种奇特的观感。   好似不是两人走在路上,而是道路随着两人的移动而开辟。   脸上倏的泛起凉意。   刘娜抬手抹去面侧的一点湿润,随即又有更多雨点打下来。   “下雨了。”前头光路一顿,止住开拓的势头,孔飞鸿伸出手掌感受雨势。   细雨飘飖。   牛毛似的雨丝好似流苏耳饰般拂过脸颊,刘娜不禁将衣帽翻过来扣上。   可眨眼间,这雨势便如爆了闸的水管般剧增。   噔噔噔噔噔噔   雨珠砸在帽沿,敲得刘娜有些晕眩。   可随即。   “快走!”孔飞鸿猛地伸手拉住刘娜,语气里满是慌乱,   “快跟我跑!”   骤然炽盛大亮的红光差点让刘娜晃了眼,来不及细想,便被孔飞鸿拽得差点摔了个趔趄。   “啊——教授!”刘娜刚要抱怨,却猛地失了声。   只见两人周围,竟是密密麻麻亮起成片成片的红光,细看之下才瞧出,竟是无数双通红瞪圆的眼睛!   我嘞个天老爷!   这是闯了兔子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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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娜看了眼亭外。   凄风苦雨,雾霭涌动,簌簌的草木摇晃声和风雨声混在一起,好似忽远忽近的哭嚎嘶喊。   总让人疑心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耳朵听岔,更别提远处深藏迷雾之内,那些莫名飘摇的阴影,也不知是树头枝叶还是.   咦?   刘娜猛然瞪大双眼,只见几团人模人样的阴影正在浓雾中飞快穿行,朝着这处小小凉亭急速靠近!   与此同时,亭外雾气边缘好似被游鱼搅动般由浓变淡。   直至。   “嘿!”   好似大变活人一般,灰雾里猛地跃出一个农家汉子,随后更是母鸡下蛋一样,跟出好几个扛着锄头耙子等农具的青壮男人。   刘娜默不作声挪动屁股,往孔飞鸿身边靠近了些。   而那几个农家汉子倒是大大咧咧,粗着嗓子问了几句想进来躲雨。   煮茶的老者依旧不理人,孔飞鸿倒是反客为主,大声招呼几人一起进来躲雨。   完事又跟刘娜说起了悄悄话,   “你看他们像不像神仙?”   这回刘娜连白眼都懒得给。   六角亭,六根柱,正好连着六张长椅。   刘娜和孔飞鸿站了一边,农家汉子们便隔了一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男人们没啥讲究,把农具倚好,坐姿豪放地开始东拉西扯起来,或担忧雨势转大引发山洪,或讨论庄稼收成村口俏媳妇儿,倒也给这荒山孤亭中增添了不少生气。   只是声音一大,刘娜才发觉这绕在亭子周围的雾气好似墙壁一般,竟隐隐能将回声弹回来。   偏偏那些汉子们没咋咋呼呼没吹几句,肚子就咕咕轮流叫起来。   这下嗓门也小了,坐姿也扭捏了,小眼神止不住往刘娜手上啃着的压缩饼干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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