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一片片雪花随风飘舞,西山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一团火焰摇曳在风雪中,封万里手握一杆长枪遥指苍穹,凝身不动,身上已被雪花覆盖。 薛承躺在深坑中,被无数根锁链缠绕在身上,散发着诡异的幽光。 当薛承神魂出窍时就是一只小鸟都能置他于死地,封万里此时此刻只有守护!那团火焰犹如一双灿金的眼眸注视着深坑中的薛承。 一团墨色光芒轰然在封万里四周爆发,白茫茫一片的冰封雪地瞬间被夜色蔓延。 在老黑那抹幽暗的侵蚀下,白雪皑皑的大地被晕染成一片黑色,方圆十里的参天大树、飞禽鸟兽急速的坍塌、交织,扭曲。 顷刻间山脉死寂沉沉。 封万里猛的瞪开眼睛:“老黑,你的【至暗九霄】越来越深沉了。” 浓郁的黑色之气在老黑周身翻腾,他手掌一翻,一把黝黑的直刀出现在他手掌间。 “醉猫,你歇会!让我来守护小王爷。” 枪杆上燃烧的火焰瞬间熄灭,封万里一脸的颓废,颤颤巍巍地坐下。 “他神魂中的封神院究竟是……” “坐金銮,纳盘龙,聚宝盆,镇妖魔之地。” “金銮殿?” “嘘……” “让他多睡会!再醒来就与我们一样,再也不能安逸的沉浸在睡梦中。” “生死有命!世事难料!”封万里平淡的声音里藏着清晰的哽咽。 “他第一刀砍向谁?” “或许是国师阿骨打!” 老黑长叹一声:“那根难啃的骨头,为何偏偏是他去?” “是龙王要斩断那些乱臣贼子的后援,只有小王爷去才能让他安心!” “嘿嘿!难道还怕我们被阿骨打收买?” “就是上京沦陷,我们也不能离开晋城。”封万里缓缓站起,遥望着墨色的天际。 “你想他、她吗?” 老黑:“……” “其实我们这辈子什么都可以抛弃,唯独情亲难舍。” “你都知道了?”老黑一脸苦楚:“我只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又何必去叨扰?” “有时我还真羡慕你……” “羡慕我?”老黑骤然心底渗出寒意。 眼前光影迷离,恍若又回到曾经的太子府邸,那晚带给自己撕心裂肺的痛刻骨铭心! 隐藏多年的痛,深深地埋在自己心里,难以启齿,犹如附骨之疽,永远无法将之摆脱。 那晚一壶酒让自己这个千杯不醉的酒徒,神使鬼差般潜入了那位赠于自己幽蓝色锦袍姑娘的闺房。 而那姑娘的闺房中也有一壶酒。 当自己和她一起醒来,太子妃已高坐堂前,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是龙王要将耻辱渗在自己的荣光里,一世相随。 从此隐姓埋名潜伏在晋城,直到有一天龙王派人告诉自己,那姑娘诞下男孩。 多少年过去了,至今自己心中还缱绻着挥之不去的耻辱。 醉猫还羡慕自己? 老黑脸上流露出饱经沧桑的悲凉。 “老黑你咋了?” 思绪骤然凝固,老黑莞尔一笑。 “我才羡慕你们无牵无挂。” 老黑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却被他隐藏的很深。 封万里望着老黑一双透着精明和冷淡的双眸,不觉一怔,他究竟想掩饰什么? 被黑色浸染的天际渐渐泛起光亮,太阳照射在雪上闪耀出金色的光芒。 老黑抖着身上的雪花,收起直刀,最后一缕黑芒消散在空气之中。 “他也快醒了,我也该回趟雨波亭。” “狼王臣服我大济国了?” “是归顺夜猫子,北柔上将军岂能轻易叛国?” “这不是一样?” “哎!这些迂腐的老臣就是北柔那皇帝老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能笑着死。” 封万里摇了摇头:“龙王看重的是他遍布大济的五百狼鹰,看来此次小王爷功不可没!” 老黑淡然一笑:“是财婶!” 封万里:“……” “小王爷快当爹了。” “楚蓉蓉有身孕了?”封万里不由得一怔:“难道他们从相识起都是财婶……” “嘿嘿!功不可没的是财婶那碗让人垂涎欲滴的鸡汤。” 封万里眸色一冷:“原来是财叔夫妻俩一直在算计着小王爷?” “这性子随他爹,风流倜傥,是他自己将楚蓉蓉扑倒在床的。” “老黑,你不想活了?” “怕啥?此处就你我。” 封万里笑然道:“就像当年的你,爬上了那姑娘的床头?” 一抹微弱的黑芒闪烁在老黑的眼眸内,随即又悄然退却。 “我回雨波亭了。” 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老黑阴鸷偏执的眸子,恨意在眼底燃烧成火焰。 封万里不觉一怔,心中陡然一沉。 难道…… “封叔,我好晕……” “恭喜小王爷拥有自己真正的禁墟。” “【空谷幽兰】?我还是无法把控?” “慢慢来!现在你该去趟……” 封万里随手拿起根树枝在雪地上写下一字。 “溶洞回来后,你心中不是早有疑惑?” “果然是他?” “不错!阿骨打的杀手已到晋城。” “让我阻击杀手?” “都是些拥有禁墟的武者,只有我们才能抵挡!” “他伪装的身份已被识破?” “是我们太低估阿骨打了。” “难道他身后藏着惊天的秘密?” 封万里眸色一冷:“应该是吧,但这不是我们夜猫子能涉及的。” “小王爷,即刻与万里锤赶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