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栋以叹息的语气继续说道:“先帝清楚,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所以,为了国内局势的稳定,他亲手扶持了吕儒晦,加速了他的成长,也让他的野心急速膨胀。” “唯有如此,才能在先帝无力主持朝政的那一天,有人可以代替他站出来,稳住朝中局势。” “试问太上皇,若无吕儒晦,以当初您刚刚继位之时的情况,还有当今陛下病重后的局势,我大夏还能如此安稳,您还能获得成长的时间吗?” “那些如狼似虎的藩王,怕是早已扶持新君登基,改天换地了!” 楚逸眉头不展。 虽然不愿,但他必须承认,林栋说的是实情。 在他和吕儒晦打生打死的时候,楚逸这才发觉,自己那素未谋面的便宜父皇,早已在更高的层面,于他驾崩离世之前,就算到了一切,布局天下! “换言之,吕儒晦是先帝故意留下的。” “其原因,有二,一是在国内无人主政的时候,能有一个人稳定局势。” “而这个二,正是利用吕儒晦的野心与能力,给太上皇您争取足够的时间,而后再以催化的方式,加快您的成长!” “若本皇是个扶不起的废物,草包又当如何?”楚逸挑眉问道。 通过林栋的这一番讲述,再加上他掌握的情况,楚逸已经大致缕清了头绪。 很显然。 他那个便宜父皇早在多年前,就已为自己的后世,为大夏的未来而布局。 他的父皇膝下共有儿子,长子是他楚逸,性格冲动鲁莽,二子则是当今陛下,文帝,性格稳重,能力卓越。 正常来说,若根据能力来则取,怎么看都是文帝更适合直接被册封为储君,轮不上他楚逸登基,最后当这个太上皇。 但坏就坏在,文帝自小体弱多病,谁都知道他根本活不了多少年。 所以,为了大夏江山的未来,楚逸的父皇不得不行此冒险之举,以吕儒晦来鞭策他的儿子,让他的儿子成熟起来,直至可以将这座大山搬倒! 甚至往深了说,很有可能,那位楚逸从来都没见过的父皇,已经料到了如今这一幕,料到了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会成为大夏历史上第一位太上皇。 不过……这一切的根本,都要看他楚逸是否能成长起来。 若是一个废物,又当如何? “那……”林栋深深的看了楚逸一眼,语气决绝的说道:“便合该楚氏皇族覆灭,大夏国祚崩塌。” 林栋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击在了楚逸的心头。 “这一切,先帝早有考虑。” “正如此前老朽所言,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先帝之身,先帝能做的,也就是用十几载的心血去布下此局,来为太上皇您换得一个时间,来为大夏帝国,为楚氏皇族,谋取一个生存下去的可能。” “而太上皇您,正是这唯一的希望!” “所以,先帝宁愿冒着帝国崩塌的风险,也要行此惊天一搏,只求太上皇您可力挽狂澜,拯大厦于将倾!” 楚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若不是穿越,就凭自己前身的那个德行,何止是虎父犬子,简直就是龙父虫子,必然会让他那便宜父皇的期望落空,也活该大夏国祚终结。 但随着自己的穿越……一饮一啄,谁说就不是一种定数呢! 否则的话,眼前这一切的一切,再加上自己的穿越,又如何解释?巧合吗? 一时间,楚逸心乱如麻。 “那么……”深深的看向林栋,楚逸说道:“老将军你,也是父皇留给本皇的?” “正是!” 林栋骤然起身,紧接着甩动衣袍下摆,结结实实的跪在楚逸身前,拱手抱拳:“宗正府,太庙仆役,林栋,奉先帝皇命,于此等候太上皇十一载,今归属太上皇调遣!” 林栋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无论当初先帝与他达成了什么样的约定,最终结果,都是让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那光明璀璨的未来,那令无数人为之羡慕的身份地位,在这太庙内一等就是足足十一年! 十一年! 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一年? 更何况,还是大好男儿,建立功力也最好的那二一年。 十一年前,林栋是大夏帝国最为耀眼的将星,号称第二个军神,便是霍龙都远远不及,被他掩住了光芒。 可他却无端消失,在太庙扫地,一扫就扫了十一年。 如今。 十一年过去,那位璀璨的将星早已两鬓斑白,而他的使命,也发生了改变。 正如十一年前,他接到先帝下达的圣旨,坚持到如今一样,他依旧会执行先帝的命令,将余下的所有光阴,全部交托给楚逸,辅佐他登基复位。 楚逸踏前两步,将林栋扶起,诚恳的说道:“老将军,我楚氏皇族,愧对于您!” 林栋听闻此言,眼眶微红,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过后露出了洒脱的笑容:“太上皇严重了。” “臣,只是尽为人臣子的本分。” 点了点头,楚逸不再多言。 现在的林栋,仅仅只是一家之言,虽然这一番言语的可信度极高,但楚逸也不会因为他这么说就完全相信于他。 而恰巧,眼下就有一个测试他的机会。 “老将军,本皇很想知道,如今的居庸关,是否还在您的掌控当中?” 虽然居庸关的守将因去年的河北叛乱,被更替为了李信,但说白了,他也只是顶着一个名头。 居庸关真正的主将,一直都是林栋的养子,林开山。 林栋不假思索的答道:“如今的居庸关,整体可分为三股势力。” “其中最强大的,便是老夫犬子开山这一支,算是正统,任务就是守备居庸关,防备犬戎。” “另外一支,则是燕王经过多年渗透之后,所派来的人马,虽然人数不多,但其背后有燕王的支持,也不可小窥。” “至于第三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