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卢杰的汇报,楚逸没有半点表情。 自从得知了公输恒是内鬼以后,楚逸就已知晓,雷石这种东西,在吕儒晦那里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 此前也不过就是担心公输恒会因此而暴露,所以吕儒晦才迟迟没有行动。 而现在,公输恒这个内鬼已经被他给揪了出来,失去了这么一个便捷的方式,对雷石垂涎欲滴的吕儒晦必然会有所行动。 “这正是本宫让你转移,去皇家猎场的原因之一。” 楚逸淡淡的说道:“这段时间,你要多留意一些,尤其是内部,若是那些工匠有任何奇异的举动,立刻告知黑卫,让他们去进行查办。” 得到了楚逸的吩咐,心下再无它事的卢杰这才领命离去。 而赵瑾,也随着卢杰一并走出正殿。 待殿内再无旁人,楚逸终于是得到了喘口气的机会。 他闭上了双眼,任由身后的赵月娥以数量的手法,为自己揉捏着太阳穴。 随着二人相处的时间加深,许多事情都不需要他再去吩咐,赵月娥自然而然就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太上皇。” 正在揉捏的赵月娥突然说道:“今日那个东胡二皇子,奴婢怎么感觉他傻乎乎的?似乎非常的耿直。” “这种人,东胡也敢派他出来,当做谈判两国命运的使者吗?” “傻乎乎?” 楚逸听到这话,直接笑道:“他可不傻!” “若是你感觉他傻,那只能证明是你傻。” 一语说完,扭头的楚逸见赵月娥俏脸上写满了不忿,便解释道:“他那是大智若愚,许多事情,在没必要纠缠的情况下,表现出一种耿直的态度,以获取本皇的好感。”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赵月娥依旧不服,她愤愤不平的说道:“可是奴婢感觉,他每一步都是被太上皇您牵着走呀?” 楚逸摇了摇头:“你信不信,除了本皇拿出雷石这个杀手锏之外,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赵月娥不敢置信的问道:“不能吧?奴婢可不信!” 楚逸轻笑了一声,再度闭上双眼,享受着赵月娥的按摩,喃喃道:“东胡的这个二皇子,是个人物!” “谁若是小看了他,只能被他吃掉连骨头都不剩!” 彼时。 长安驿馆,属于东胡的客房内,丘安博端起热气尚未散尽的茶水就猛灌了一杯。 “这大夏太上皇,果然是名不虚传!” 此前那名护卫丘安博,被钢钉刺伤的老者问道:“二皇子,大夏太上皇此人狡诈如狐,咱们当真要与他合作吗?” 丘安博淡笑一声,说道:“合作与否,不是本王决定的,一切都还要看父皇。” 说完,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茶,这一次丘安博到是没那么急,慢慢的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说道:“不过,在这一次的接触中,有一件事本王到是已经可以确认。” “那犬戎,根本就没有与大夏联合的意思。” “之前说联合进攻我们东胡,怕只是这大夏太上皇的一面之词,为了使我东胡中计罢了!” 听到这话,那名老者有些错愕不解的问道:“既二皇子已经看出了夏人的诡计,那您为何不向陛下禀报,阐述其中利害?” “敖将军……”丘安博淡淡的对老者说道:“你可知,此次父皇为何派本王来,而不是大皇兄,或是父皇最为喜爱的老五?” 敖将军楞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丘安博继续说道:“就算将军不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一次,他们根本就是想让本王来当这个替罪羊,当这个炮灰!” “犬戎狼子野心,大夏又何尝不知?这个差事,非常的难办,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也只是吃力而不讨好,甚至一个不好,还有危险。” “他们一个个的都身份高贵,不愿以身犯险,自然也就只能找一个好欺负的了。” 说着,丘安博用手指了指自己:“本皇母妃早逝,又不得父皇宠信,在朝中也没有多少势力,自然就是那个最容易欺负的对象。” 敖将军闻言,与另外一名老者对视,然后对恭敬的对丘安博说道:“二皇子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在朝中,还是有许多人看好二皇子的!” “就是末将兄弟二人,也愿为二皇子效死力!” 点了点头,丘安博说道:“本王自是相信将军二人,你们是本王母妃留给本王唯二可信赖的帮手,若不相信你们,本王还能相信谁?” “所以,在父皇让本王前来当这个使者的时候,本王也是什么人都没带,仅带二位将军同行。” 敖将军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神色,然后又问道:“不过,二皇子,这与咱们之前与那大夏太上皇谈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是有的。” 丘安博淡然的说道:“此次谈判,若是成了,咱们就要面对犬戎,而若是败了,哪怕这一切都是大夏太上皇编造的谎言,最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这失败二字,依旧要由本王来承担。” “所以,此次谈判,无论成败,对本王来说都没什么好处。” “既是如此,那本王为何不通过此次谈判,来为自己争取到一些在谈判之外的好处?” 说道这里,丘安博扭头看向大夏皇城,目光灼灼的说道:“本王要促成此次谈判,然后与那位太上皇建立一个比较牢靠的私人关系。” “若是可以,再通过此次谈判而后的事情,立下一定的功勋。” “唯有如此,才能缓解本王在国内目前的处境。” 丘安博双眼微眯,沉声道:“这个大夏太上皇是位人物,他竟然敢去想到一口吞掉犬戎的四十五万大军,甚至为此不惜开启居庸关。” “可以说,这是一场豪赌,若是败了,大夏将彻底成为历史,而他也将成为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人。” “可若是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