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边鱼肚泛白,殿外更是传来了阵阵鸟雀的鸣叫。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风雪,终于停歇。 初阳照耀,一抹寒冬中的暖意袭来,为这片银装素裹的大地,点缀上了一缕缕耀眼的霞光。 一夜盘肠大战。 最初的时候。 吕倩表现得还比较生疏,含羞带怯。 可随着战况的持续。 在生理、心理的双重刺激下,心情积郁的吕倩,竟仿若彻底撕掉了自己身上的伪装,卸下了束缚,难得的反客为主,变的极为主动。 深知吕倩如此,多半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楚逸自是乐得轻松。 而今天早上,在睡梦中被佳人以那逐渐熟练的技巧唤醒,更让缓步走到殿外,感受着初阳照耀的楚逸,身心舒畅。 才刚来到正殿。 云飞就早已在此等候。 “太上皇,田彬已外宫外等候您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 楚逸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虽是晨练了一场,现在的时辰至多也就卯时三刻。 这田彬,分明是天还没亮就来了。 “就他一个人吗?” “回太上皇。” 云飞拱手,汇报道:“就他一人。” “他可曾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只说求见太上皇。” 楚逸端起桌面上早已泡好的清茶,抿了一口,淡笑着说道:“那就让他继续等着吧。” 楚逸的一句话,愣是让田彬在凉宫宫门外站了一晌午。 无人通传,田彬也不确定太上皇是否会见他,只能如同雕像一般,笔直的站在宫门外默默等待。 唯一让他庆幸的,便是今日风雪已停,否则在凛凛寒风下站这么一晌午。 即便他出身于军伍,那也同样扛不住。 可即便是如此。 到了午时太阳高照的那一刻,田彬也只感一阵头晕目眩。 若非云飞在此时出现,指不定田彬便会当场晕阙过去。 “云统领,可是太上皇答应见我了?” 哪怕面对云飞。 苦等了一上午的田彬,同样将自己姿态放的极低。 云飞面色平静,淡淡的说道:“太上皇让你入殿。” “多谢云统领!” 得闻此言,田彬恍惚中竟升起了一股当初刚入仕途,得陛下召见之时的喜悦。 这一上午的等待,对已养尊处优多年的田彬而言,实在太难熬了。 激动下,道谢的田彬不管其它,迈步就奔着大开的宫门走去。 才一抬腿,身子就是一阵恍惚,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云飞默默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田彬自嘲一笑:“当是站的久了,血脉有些不畅,到是让云统领见笑了。” “太上皇公务繁忙,田大人还是快些进去吧。” “若让太上皇等久了,怕是不美。” 看着一脸淡漠,公事公办的云飞,田彬暗自咬牙,强撑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奔着凉宫内部走去。 这一幕,被许多有心人所安排的探子察觉,飞快的返回各处,禀报主子。 身在府中的吕儒晦,自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此刻的他,正在与大病初愈的甘汤对弈。 “终于进去了?” 将手中的一枚黑子落下,吕儒晦淡然一笑:“甘兄,你认为他这一去,最后当是一个什么结果?” 甘汤自从被楚钧咬破了相,整个人都变的阴郁了许多。 默默的落下一枚白子,甘汤阴恻恻的说道:“还能是什么结果?” “凉宫那位,摆明车马要对姓田的动手,他这一去还能囫囵个出来不成?” “指不定……” 冷笑一声,甘汤继续:“就只剩下一个脑袋,被人当球一般给踢出来!” 吕儒晦摇了摇头,笃定道:“老夫以为,田大人此次入凉宫,至多有惊无险。” 甘汤眼中闪过一抹阴戾。 “楚逸小儿,阴险残暴,做事不顾后果,他做那些出乎你预料的事还少吗?” “甘兄!” 吕儒晦长叹:“我知你心中有怨,但为成大事,必要的忍耐、退让还是要做到的。” 说罢,见甘汤一脸的不屑,吕儒晦只感索然无味,将面前的棋盘打乱:“罢了。” “今日便到这里吧,老夫也倦了。” 甘汤抬首,目光灼灼的盯着吕儒晦,沉声道:“你就不怕,田荣那老东西为了保自己的儿子,把你给卖了?” 吕儒晦傲然一笑:“他比谁都清楚,一旦那些事被抖出来,他全家都要被灭族。” “一个儿子而已,没了便没了,但若连家族都没了,那才真是悔之晚矣,田荣不是傻子,岂能不分轻重。” 说着,吕儒晦起身,缓步走回书房。 另一边,凉宫大殿。 端坐在主位,品着手中清茶的楚逸,正神色淡然的看着下首参拜的田彬。 “臣!” “左尉令,田彬,叩见太上皇。” “太上皇万年,万万年!” “免礼、平身。” 看着衣服下拜都被雪水浸湿,面色青紫,异常狼狈的田彬,楚逸淡然摆手:“本皇诸事繁多,到是让田大人久候了。” 田彬连忙拱手:“太上皇身为监国,干系我大夏国运,臣等候也是应当。” “田大人如此明白事理,本皇甚慰啊!” 客道了两句。 楚逸面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冷言说道:“若本皇没料错。” “田大人一早过来,当是为了你儿子田鹏?” 没想到楚逸如此直接,田彬一愣。 待反应过来后,连忙下跪:“老臣教子无方,冲撞了太上皇,此实乃大不敬之罪。” “便是太上皇您将这逆子当场斩杀,老臣亦不敢有丝毫怨言。” “然!老臣恳请太上皇看在臣为我大夏效力多年的份上,饶犬子一命,臣必好生教育,让这逆子亲自向您赔罪!”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 “他不知本皇身份,冲撞到也无妨,本皇也并非是什么小气之人……” 一句话,说的田彬满脸惊喜的抬起了脑袋。 可还不等他叩谢。 楚逸就已淡漠的再度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