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简直放屁!风寒?燕王这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听到霍风如此说,同样年轻气盛的林开山大感不忿,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林栋瞪了林开山一眼,怒叱道:“住嘴!说得什么混账话?燕王是什么人?轮得到你来非议?” 林开山仍感不忿,他梗着脖子说道:“什么人?不过就是一个贪生怕死,只为一己私利而弃民族大义于不顾的奸妄小人!” “旁得不说,右北平郡本就距离我居庸关不远,平素两地亦多有往来,犬戎人出兵之前,咱们还去右北平郡采买过,他们那里的守城将士一个个精神的很,都恨不能将咱们兜里最后一锭银子给榨出来。” “就这样,哪里像是感染了什么风寒?这才过了多久?全郡的兵将就都感染了?简直扯淡!” “那又如何?” 林栋冷声训斥道:“燕王就这么说了,你有什么办法?” “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莫不如想想接下来应当如何是好。” 林开山对着地上吐了一口粘痰,然后好像那就是燕王一般,上去狠狠的踩了一脚,又碾了几圈以后,这才心有不忿的说道:“当初先帝为何将燕王封到右北平郡?就是为了让他以藩王之尊,镇守我北境边陲,与居庸关互成犄角,但他现在是怎么做的?” “每天派遣探子来打探居庸关内的情况,要么就是派人来关内与下面的将士拉关系,为了骗取人心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结果,现在真出现情况了,他反而成了哑巴,蜷缩成一团,还当真是我大夏的好藩王!” 眼见林开山不听管束,越说越过分,林栋虎目圆睁,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一个耳光狠狠的摔在林开山连上。 待林开山消停以后,这才怒叱道:“再敢乱说一句,军法处置!” 一旁的霍风苦笑道:“林大帅,您让副帅发泄一下也好,左右都是个人想法,就算副帅不说,想必关内的将士也都是这么想的。” 得到支持,林开山更是来劲,仿佛要将往昔所受到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一般,不顾林栋的怒目而视,继续道:“平日里,将士们的军饷、俸禄缺斤少两,这些大家都习惯了。” “但燕王的所作所为,却是让人感到心寒!” “不怕霍将军笑话,这些年来,我们居庸关内的将士没少同右北平郡那群洗鞋鬼发生争执,但都因为不想将事情闹大,所以才没上报而已。” 霍风默默点头,将这些全部记在了心底,说道:“林副帅,您也不要急,这些太上皇都清楚,他一定会给兄弟们个说法的。” 因为义父的事情,再加上如今霍风这一番表态,林开山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夏太上皇到是有着不小的好感。 见霍风如此给出承诺,他终于是消停了下来。 霍风转首,对林栋说道:“大帅,其实,对此太上皇已早有计划。” 林栋眉头一挑,问道:“刚刚见将军欲言又止,可是因为此事?” 霍风点头道:“除了刚刚的圣旨之外,太上皇还让末将以口谕的形式,带来一份密令。” 林栋父子彼此对视,纷纷单膝下跪。 虽然这并非是圣旨,而是口谕,但只要他们接旨,那此刻在他们面前复述的人就不在是霍风,而是太上皇,楚逸。 可就在这时,霍风上前一步,依次搀扶起了这父子二人,说道:“太上皇有言,此密令,二位可站立接旨。” 霍风这么一说,林栋反而是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深深的看了霍风一眼,说道:“还请霍将军明示!” 霍风略作酝酿,开口说道:“太上皇有言,让林大帅想尽一切办法,务必守卫居庸关至十月底。” 林栋眉头微蹙。 眼下,不过是八月末,刚刚入秋,距离十月底还有足足两个多月的时间。 才半个月,居庸关就几乎消耗掉了所有的储备物资。 再坚持两个多月……此任务的艰巨,可想而知。 深吸了一口气,林栋眸光坚毅的回道:“还请太上皇放心。” “我居庸关哪怕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会让犬戎人入关!” 一旁的林开山也点头附和道:“大帅说的不错,那些犬戎人要是想入关,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二人虽未给出明确的答复,说他们一定可以坚守两个月,但二人的态度已经表明,他们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这道整个华夏民族的生死屏障。 霍风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他们的话。 他继续说道:“太上皇还说,只要十月底一过,无论战况如何,立刻开关,放犬戎人入镜。” 这句话说的十分平淡,但听在林栋父子二人口中,却好似平地惊雷。 “霍……霍将军!” 林开山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惊呼道:“你刚刚说,放犬戎人入关?” 若非知道这绝不可能,林开山甚至都要怀疑,眼前这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将军,是不是犬戎人派来的细作。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种混账话语? 一旁的林栋,表情十分凝重,他目光灼灼的注视着霍风,问道:“为何?” 霍风摇了摇头,诚实的答道:“末将不知。” “不知?” 林开山怒极反笑:“居庸关从被兴建至今,已屹立在此千百载,从未有任何外敌从这里跨入我过境一步,而它的使命,也是阻挡一切胆敢侵犯我华夏民族的贼寇。” “但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让我们开关,将犬戎人给放进来?你这分明就是让我们白白送死!让埋葬在居庸关下的将士们永世不得安息!” 林开山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极重,不留半点情面。 可见,当霍风说出开关放犬戎人入境这句话之后,究竟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