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 西北军火骁营,作为西北军最高统帅的武寇在这里驻扎了有半个多月,除了每日的处理军机要务只要,最多的时间就是登上东北便最高处的那座了望塔,遥望着远处晋国的边境。 这让很多人以为,这年轻的武大将军,有点急不可耐的想要麾兵北上了。要知道,自从这消失已久的武寇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后,立即就在西北边军走马上任,那时候唐国战勇无双的云麾军也重新组建,作为武寇的亲军。 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武寇就让这西北军成了一个纪律严明的军队,而且还带领着他们平定了西北地区的的匪乱,更是让那些乱七八糟的门派势力老老实实的遵守唐国最新定下的民生规矩,受朝廷的律法约束,这让那些长期受到迫害的百姓拍手叫好。 这样的场景在唐国的东北和西南地区也是这样,唯有东南地区还有些混乱,但那里也被其他地方的政治效果震慑得寒蝉若禁,搞得那些过不下去的百姓都宁愿背井离乡,去离开东南区域,这也让那些乡绅贵族得到了大片的土地来囤积,等到未来好日子的时候,大赚一笔,当然这些只是他们所想,未来可不会按照他们的意愿发展。 话说当下。 斥候骑马汇报,有人从经过那边朝着唐国来,来者不多,却是伸手不凡,因为那个斥候看见那些人在雪地里飞奔的样子。 唐国的斥候工作做的很好,只要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斥候的眼睛,就算你是那些会轻功傍身的江湖人士,当然除了那些特别厉害有手段的。 武寇听闻,立马飞奔了出去,当他刚骑行出营寨没多久,就迎面遇到了上官明月等人。那些不知道详情的火骁营的士兵们,顿时戒备起来,手中的弓弩立马上弦,即使知道对面伸手不错,也没我快畏惧之色。 “停!”武寇一声令下之后,跳下大马,在雪地里快步走向上官明月他们,上官明月一行六人前往晋国的事,武寇是知道的,他看着回来的几人,上官明月背着一个,周岩扛着一个,从姿势就推断出谁才是自己担心的。 “换我来。”武寇欲要阶梯上官明月的“重担”,却被上官明月拒绝了。 “他伤得很重。” 连续的赶路,让几人都很是疲惫,这样的冰天雪地,骑马都比不得他们用双腿赶路,而且他们还被一帮金雕卫在后面追赶着,但他们的速度,那些人的大部队可追不上他们。 “下马!”武寇又是一声命令,后面的人,立马让出几匹大马出来。“营寨快到了,骑马吧,回去的路骑马快点。” 几人没有拒绝,纷纷领马而去。 火骁营营地。 一间房子的门外,武寇等人焦急的等待着,等待房子里面的情况。在接到上官明月他们的时候,武寇一直没见到陈陌的真容,所以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他想向端木箐箐询问,她却脸色难看的避而不谈,只能告诉他,陈陌还活着。 还活着是什么意思?既然还活着,那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说? 过了许久,房间的门被打开,火骁营的随军大夫最先走了出来,神情很是不好,满脸愧疚的来到武寇这边。 “将军,小的不才,对那位公子无能为力。” “什么叫无能为力?!我西北军大力培养你们,不就是为了就死扶伤的吗?”武寇勃然大怒。 “望将将军息怒,那位公子的伤,换做别人,早就死个百八十回了,现在仅凭那两位侠士的真气吊着,小的确实没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本领。”大夫如是的说道,他也不怕得罪这位年轻的将军。 武寇正想怒斥什么,上官明月从房子里出来,淡淡的朝武寇说道:“向长京那边报信了吗?” “去了,用的是火急之信。”武寇平息了一下怒气。 “那现在立马准备干粮,我们现在带着他回长京。”上官明月说道。 “这情况能上路?”武寇担忧着。 “确实不能,但他不能拖下去了,长京有更好的治疗条件,有我和周岩他们在,还能维持他最后一口气。”上官明月说道。 “让我见他一面。” 上官明月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以,但别靠近他,也别试着呼唤他。” 武寇听她这么郑重的说,自己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屋子里走去。 “箐箐,你就留在武寇身边,这是你以后的任务。”上官明月对端木箐箐说道。 “明白。”端木箐箐点了点头。 当武寇走出房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沉浸在种暴怒的边缘,却始终被他压制着。 上官明月她们离开了,他们只在火骁营待了不到半天时间。武寇目送着她们的离开。 “你们在晋国见到他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头发都白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武寇语气很是沉重,他刚才见到陈陌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只是白了头发那算是好的。”端木箐箐悠悠的说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当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插满了九十多把短剑,还有他自己的那两把佩刀。” 此言一出,武寇和那些曾经被陈陌救下的那几个人的神情都不可置信起来,九十多把短剑是什么概念,想想就觉得可怕。 “还不止这样,那些短剑似乎遵循着某种章法,让陈陌出于一种死不了的转态,而饱受折磨着,这种折磨,陈陌坚持了多少条,从他救下你们那一刻算起的话,差不多半年了吧。” “你知道吗,在师姐拔出那些剑的时候,陈陌像野兽般的要撕咬师姐。”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陈陌他已经不认识我们了。” 端木箐箐说的不完全对,也不完全错。 “别,别说了。”武寇颤抖的说着,然后整个人的气息变得非常的愤怒。“那个被抗回来的人就是罪魁祸首?” “是。” “若是你早点告诉我,我就在这生扒了那人的皮!”武寇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那样能让你解气?”端木箐箐说道。 “不能。”武寇说道。“我要踏平晋国,我要把所有的金雕卫捉了,陈陌所经历的,他们每个人都要尝一遍。”武寇狠厉地说道。 “对,陈陌小哥所受的罪,他们金雕卫都得百倍偿还!!” ...... 雪一直下,雪停的日子没有几天,厚厚的积雪封闭了很多的道路,让交通变得更为的艰难。 但在唐国,主要的几条驿道,却始终保持畅通着,那些驿道有专门的人去维护,这是皇宫里特意交代的,但凡出了点差错,轻则丢了乌纱帽,重则是要被问斩的。 驿道的畅通,这样深处长京的官员和陛下他们能更快的掌握更多的消息。 两天后。 火骁营的急信就送到了皇宫,送到了皇帝与皇后的手里。 皇帝依旧是那么大病缠身的样子,看着皇后阅读完信件的样子,悠悠的问道:“人,找到了?” “嗯。”皇后武灵儿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子神唤来。 “让张仲文进宫。”武灵儿平静的交代着。 “是。”子神领命而去。 “能让朕看看信上说了什么?”唐明性伸出手来,武灵儿把张仲文唤来,事情就很严重了。 武灵儿把信给了唐明性,自己一个人走到关闭的窗边,把窗户打开一个细缝,寒风扑面而来,而自己的眼神却望着乌黑的天空。 唐明性接过信纸,看着上面简短的几个字:人已接回,垂危。 垂危两个字,甚是扎眼。能用上这两个字,就表明,生命力顽强的陈陌,此时正被阎王爷拽在手心里。 “咳咳咳。”唐明性又咳嗽起来,站在窗边的武灵儿回过神来,关上窗户,回到唐明性身边。 “没事的,没事的,他答应朕的事还没办完呢,他可不是一个食言之人。”唐明性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现在的他,笑,都是之间很费力气的事。 “陛下还担心他?八字那么硬的人,别说阎王,阎皇都收不了他。”武灵儿轻抚着唐明性的后背,帮他顺着气。 “确实,确实,他就是想吓吓你,让你整天冷着个脸。” ..... 又过了三天,一队人马,沿着畅通无阻的驿道,回来到了银装素裹的长京,很快,一行人回京的消息就传到了皇宫。 皇后武灵儿破天荒的放下手中的奏章,在皇宫偏殿处等候着。 一辆马车缓缓的在偏殿门口停下,而后马车车帘被宫女掀开,上官明月背着一个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跳下马车,轻轻落地,而后看着在那等待的武灵儿。 上官明月没有行礼,而是一只手轻轻掀开所背之人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的兜帽,露出了那黑白相间的头发。 “娘娘,明月带他回来了。” 寒风吹着,那黑白相间的头发摆动着,似乎在替他的主人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跟你打招呼了,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