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多慧捷低头,思索片刻,开口道:“师妹,你且不必心急,两个孩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性命之忧。” 白马曲珍不解道:“你凭什么这样笃定?莫非师兄认识那半脸女?” 智多慧捷道:“不敢确定,但十有八九。” “谁?”白马曲珍问道。 智多慧捷双手合十道:“现在说来,为时过早。” “师妹,有个地方,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有些事情,需要在你的见证下做个了解。” “哪个地方?什么事情?”白马曲珍问道。 智多慧捷道:“不必再问,到时自知。” 白马曲珍道:“师兄,你不把话说清楚,叫我如何放心?” 智多慧捷道:“我以性命担保,两人不会有事。” “在解决完我们的事之前,她是不会对两个孩子动手的。” 白马曲珍定定地看了他半日,终于松口:“好,师兄,我信你!” “你说的地方在哪里?我们现在就走!” 智多慧捷道:“你先在此等候,不要乱走,那个地方很远,我需要回寺里,与方丈师叔告别。” “告别?我们需要很久才到吗?”白马曲珍问道。 智多慧捷道:“是的,很久。” “有多久?”白马曲珍问道。 智多慧捷道:“贫僧走了十几年。” 白马曲珍摇头道:“我不懂。” 智多慧捷道:“等到了地方,找到半脸女,一切自见分晓。” …… 呼~ 风声吹过。 智多慧捷从天而降,落在方丈院中。 看门师侄持着僧棍冲上前来。 “什么人?” “是我。”智多慧捷双手合十道:“住持方丈睡了吗?我有事找他禀报。” 僧人道:“刚躺下,估计还没睡着,师叔喊一嗓子就出来了。” 智多慧捷上前欲敲门,门却吱纽一声开了。 住持方丈站在房中,开口问道:“慧捷,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儿?” 智多慧捷进屋,将门关上,跪地磕头道:“阿弥陀佛,师叔,弟子是来向您辞行的。” “辞行?”住持方丈将他搀起,皱眉道:“你要去哪里?” 智多慧捷道:“故人来了,邀我了却一桩陈年旧事。” “白马曲珍?”住持方丈问道。 智多慧捷摇头道:“苏家。” “苏家还有人活着?”住持方丈惊诧道。 智多慧捷道:“是。她掳走了多密解。” “哦?”住持方丈道:“那还不速去解救!” 智多慧捷道:“弟子正要前去。” 住持方丈道:“我安排宝阿藏与你同去!” “不必了!”智多慧捷道:“师叔,我只一人前去便好。她针对的是我,并非多密解。” 住持方丈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做?” 智多慧捷道:“此事因我而起,自然要我来善终。” 住持方丈双手合十,叹息道:“阿弥陀佛……” 智多慧捷道:“师叔,弟子走后,多密解就拜托你了。” 住持方丈深吸一口气,叹道:“无明因果,终须偿还,你且去吧!” 智多慧捷道:“师叔多年开导教化之恩,弟子无以为报,伏望师叔功德圆满,早成仙佛,普度无量众生;师叔,弟子去了!” 说罢便起身,踩着虚空离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住持方丈静静伫立,良久说不出话来。 …… 多密解与何怜香一起在半脸女身子底下挂着。 两人脚下是层层叠叠的山峦。 他抬头望向半脸女道:“喂,半脸婆,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我告诉你,我师父乃是兰若寺智多慧捷大师,寺中法解第一!” “你敢伤我一根寒毛,他定会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叫你永不超生!” “还不速速把我放了,好生送还庙宇,我还能在诸师伯面前为你美言几句,饶你一条性命!” 何怜香亦说道:“老巫婆,我师父乃是着名散修白马曲珍,与诸多仙门前辈都是至交好友!” “你若敢伤我一根寒毛,师父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埋进土里养花!” “快把我放开!” “聒噪!”半脸女呵斥一声,双手将两人分开,又重重撞在一起。 “砰~” 两人脑袋对脑袋,撞出两个大包。 “哎呦~” “嘶~” “呵~” 多密解大怒道:“半脸婆,你到底想做什么!” 半脸女不搭话,从空中快速下坠,直往山中飞去。 何怜香吓了一跳:“坏了,她不是想摔死我们吧?” 不多时,半脸女带着两人来到一个山洞前。 半脸女伸手一指:“进去!” 多密解看着黑漆漆一人多高,散发着血腥味的洞口,冷哼道:“进就进!” 说着迈步往里走。 刚走进一步,脚下一空,整个人跌下去两三丈,摔在一坨肉上。 那坨肉惊叫道:“啊!谁?你踩我脑袋了……” 多密解唬了一跳,没想到洞里还有别人,赶紧蹦起来,却踩到一块滑腻腻的内脏,向前跌去,扑在山洞墙壁上。 墙壁上挂着半扇剖开的人身子,被他触碰到,便在半空荡了起来,一只手调皮地摩挲他的光头。 多密解大惊,跳回原地,心中暗想这半脸婆原来是做人肉生意的! 不料脚下那人惨叫道:“啊!又是谁?你踩我手了……” 多密解赶紧让开。 他刚走出两步,头顶有人喊道:“师兄,你在哪儿?” “嗖~” 何怜香从洞口掉了下来。 “啪!” “啊!混蛋啊!你踩我屁股了!” 多密解道:“师妹,我在这里!” 说着,伸手将她拉了过去。 此时,半脸女亦从上方跳了下来,落在地上。 “啪!” “啊!我的脚……” 多密解心疼道:“好兄弟,你就不能走几步,离开这个地方吗?” 半脸女冷笑道:“此人被我打断了手脚,又怎么能行走?” 半脸女一挥手,洞里便亮起几支火把。 借助光亮,何怜香这才看清,这山洞的墙壁上,竟挂着四五片被剖开的躯体,鲜艳的骨髓、微黄的脂肪、棕红色肌肉散发着令人厌恶的血腥。 何怜香干呕一声,一头扎进多密解的怀里。 “师兄,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