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神医,王妃在门口等你。 ”许倾池打开房门,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点了点头,还伸了一个懒腰,才大步向门口走去。没想到王妃对她如此礼遇,还如此的没有架子。</p> “许神医想必是昨日过于劳累,实在不好打搅你。”她刚站到马车外,瑾王妃掀起一侧的帘子,一脸歉意的说到,“奈何我的身体不尽如人意,还劳累王爷牵挂。”</p> “王妃不必如此介意,我如今既是王府的门客,自然尽自己的本分。”这王妃恐怕对这瑾王用情颇深。事事为夫着想,可瑾王……心里真正记挂的恐怕是……那个女人。</p> 许倾池再三推辞,坐在了马车外赶车的位置,里面只有两个女眷,自然不好进去。也不知王府的人是如何安排的,瑾王又是在想什么。昨天晚几乎花了一夜,是想给南止写一份信,既然百里风曜那么不靠谱的泄露出她的行踪,她何不直接与南止说明。</p> 想来这封信一定会先经过百里风曜的手,不过不要紧,算他一时不会给南止,恐怕南止如果始终得不到有关白南池的消息,百里风曜也不会好过的。她借此先好好“谢谢”他,让白南池又“活过来”了,想拐她那可爱的弟弟,呵呵,没门!既然他那天都已经认出她了,没什么好隐藏的了。</p> 许倾池靠在车门闭目养神,昨天为了想好“答谢”措辞可真是耗了一番脑力。马车缓缓地向郊外驶去。</p> 白曜国皇宫,太子寝殿。</p> “裕衡,最近留意一下凤微国的举动吧,对宴会之事,他们不会此放手的。”凤知离靠在门边,脸又带了那副银色面具,手拿着的是昨日被退回来的玉佩。想到她的理由,凤知离不自觉地笑了,还真是个古怪的丫头。</p> “知离,你不会怪我破坏了整个计划吗?毕竟……是我冲动了。”白裕衡饮着第三杯酒,眼的迷茫更甚,他等不急了,等了十年,实在等不了了。</p> “裕衡,有时候你会发现,时间的长短在生死面前……微不足道。”</p> “可……我不想再让母妃一个人孤零零地等下去。”他再倒了一杯酒,看着酒杯里面透明的液体,突然把桌的东西拂在地,想起母妃饮下那杯毒酒时脸解脱的笑容,他心里的怒火又被浇灭了。他苦笑着,从此只剩他一个人了。</p> “裕衡……”凤知离想了想,还是没再说什么,或许那个丫头说的对,发泄情绪也是一种安慰的方法。</p> “裕衡,你只要记住,言之,苏之还有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他把那块玉佩收起来,“瑾王与淑妃密谋一事,言之会处理好的。至于在宫内留宿的各国使臣……相信你心里已有分寸。”</p> 白裕衡望着外面皎洁的月亮,眼也泛着亮光,母妃,很快你不孤单了。凤知离依旧靠在门边,他看着白裕衡的神情,突然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场景。</p> 当时他俩还是八九岁的小孩,凤知离跟着老头来白曜国皇宫找人,晚一个人偷偷溜出来,没想到在后院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当时他可不想管闲事,可无奈想在后院池塘抓鱼,苦于没帮手,只好……</p> “喂,要不要一起抓鱼。”凤知离斜眼看他,一个小屁孩哭的这么惨干嘛。</p> 当时白裕衡瞅了他一眼,没接话,接着一个人哭的那个昏天黑地。</p> 凤知离撇撇嘴,看来只好自力更生了,想着还没吃过皇宫里养的鱼,于是二话不说,脱衣下水捞鱼了,然后趁着夜深人静,点了一把火悠哉悠哉的烤鱼。看着鱼慢慢变熟,他趁空还瞟了一眼那小孩,突然油然生出一种敬佩,还能坚持哭这么久也是挺厉害的。</p> “那要不要吃鱼”他搔了搔头,犹豫着要不要请他吃鱼,“你可以……”还没等他说完,他发现他的鱼已经不在他手了,看着这个已经哭的眼睛通红的小孩,刚想骂出的话又给吞回去了,算了算了,他拿起另一只叉好的鱼,接着烤着。</p> “好吃吧”凤知离颇为自豪的说到,他可是得到了挑剔老头的认可的。</p> “难吃”应该是哭久了,声音有点沙哑。</p> 凤知离看着他一直啃着烤鱼,嘴说着,嘴下可不是这样表示的。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后来……当然是被守夜的侍卫发现,他直接跑了,其实是躲在后山守着那个小屁孩,怕他被人揍啊!可是……当时他叼着他烤完的最后的一条鱼,听到“太子,你怎么跑到后院来了,太子寝殿的侍卫侍女正到处找你。”</p> 简直是惊掉下巴,居然是太子,他当时可真没想到。</p> “急什么,我不过是在超度这条鱼。”他扬扬手留下的鱼骨,扬眉说到。</p> 他当时其实是笑了的,也是因为这句话,他第二天特意跑到太子寝殿,看看这个小屁孩是不是还会哭。于是……一直到现在,他们认识了十年。</p> 今晚他会一直在这里,哪怕多年后两人的性格有了变化,但他还是他,他也还是他。他只要想起那晚难以复制的夜色,以及夜色下的人儿。</p> 白曜国,羽生赌坊。</p> “不知言之为何喜欢呆在这闹嘈嘈的赌坊?”沈其岸接过对面递过来的茶,打量着这内院的陈设,看着挂着的几幅山水画和摆设的古董,没想到……北氏商号当家人有如此雅致。</p> “自然是可以看到,众生相。”北言之面无表情的回到,他轻饮了一口刚刚从龙鸣国运回的茶叶泡的水,这成色和味道还不错。</p> “只是也没想到,言之对茶水这么讲究。”沈其岸同样小饮了一口,果然,龙鸣国的茶叶确实排的榜。</p> “沈太子单独约我,是因为与你凤微国船贸一事,还是……另有企图。”北言之依旧是没有多大表情变化。</p> “言之说重了,此行自然是为商贸一事。”沈其岸放下茶杯,脸是笑意,心里却不免吃了一惊。难道是北言之听到了什么风声。应该……不可能的。</p> “那看来要等我白曜国太子白裕衡了。”北言之慢慢饮着茶水,“今日这交易是谈不成了。”</p> “若如此,言之为何又要赴约,”沈其岸愣了一下,又笑说到。</p> “这个,沈太子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沈其岸看着闭着眼,在细细品味茶水的北言之,他究竟知道多少?</p> “白曜国与凤微国之间即可通过陆路来往贸易,最好还是这个方式通商,毕竟,两国这间隔着的海域是个禁区,不宜通行。”北言之睁开眼睛说到,眼里透着不甚明了的光芒。</p> “难道北氏商号没想过开通梦华海域,这对北氏扩展商业绝对是一个十分有利的条件。”</p> “白曜国的开国之君曾与梦华大陆的王定了条约,此后绝不开通梦华海域。”北言之想起之前祖辈历代的告诫,万不能使用海域这条路经商。因为……梦华大陆的禁令和诡异的能力。</p> “这白曜国两百年间又不是没有开通过,更何况,北氏商号当年可是参与了的。”沈其岸看着北言之蹙着的眉,笑说道。</p> 北言之一时没说话,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后果到底有多严重,当年北氏一船足足五十八号人,却只有一人生还,回来后还是陷入疯癫状态,一直自言自语,直到过了不久……死去。所以,这个险不能冒。更何况,白曜国恐怕会受到更加绝望的灾难。</p> 这是……预言!</p> </p> /html/book/42/424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