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许诺看着小矮子惊诧的问道。 　　 “其实你只是贪污了一点钱吧？可能比三十万更多，也可能只有这三十万。”小矮子冲着许诺笑了下，看着孙佳龙，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 　　 孙佳龙的脸上冷汗都出来了，看着小矮子，不说话。 　　 “我一直很奇怪一点，为什么你说你不认识周偶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说谎的迹象，可是提起王村长的时候，你却开始故意的规避这个问题。”小矮子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很简单，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认识周偶，也不知道要收买他的计划，你在这件事情里，只是一个被利用的人而已。” 　　 “我不懂你的意思。”孙佳龙有些瑟缩，但是还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其实王队长说得对，虽然他脑子不好用，没有想出来真正的真相，但是你坦白真的对你有好处的。”小矮子淡淡的嘲讽了我一句，之后突然紧紧的盯着孙佳龙的眼睛，冷笑道：“你想不想知道，王村长是怎么说的？” 　　 “学长？”许诺有些疑惑的叫了小矮子一句，在审讯的过程中，是要严格的控制涉案的人员的交流的，避免串口供，而现在小矮子居然要把王村长的口供告诉孙佳龙，这是不符合规定的。 　　 此时我是有能力阻止审讯的继续的，显然小矮子也给了我这个时间，但是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做。 　　 小矮子站了起来，恢复了他那种独有的气势，对孙佳龙说道：“你一定很困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你贪污的事情才会败露的。但是现在我们对你指控并不是贪污，而是谋杀！” 　　 “谋杀？“孙佳龙不可置信的看着小矮子，呆呆的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谋杀？我谋杀谁了？陆威县里又死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要着急发问。”小矮子笑了一声，双手搭在了孙佳龙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死的人是谁你也很清楚，就是这一起连环抢奸杀人案的四个被害者以及来自D市公安局的警官小李。” 　　 “你在开玩笑吧？”人在接收到认为荒诞的事实的时候，本能的会有这样的疑问。孙佳龙也是如此。 　　 “没有开玩笑，王村长对你的指控不是贪污，而是杀人，他坦白了这几起案件都是经过了他的手，而他是执行了你的命令。”小矮子站起来，坐回到了椅子上，看着孙佳龙，说道：“现在，你应该愿意和我合作了吧？” 　　 “你们在蒙我是吧？”孙佳龙似乎还是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有些疯癫的笑着说道：“你们就是要合伙吓唬我，然后我就主动交代了，没门！我告诉你们，我不是傻子，别想忽悠我！” 　　 小矮子摇了摇头，在没有多说什么，隔着单面玻璃，我看到了小矮子在看着我，我心领神会，放出了审讯王村长时的录音文件。 　　 文件不长，我可以清晰的从镜子里看到，孙佳龙的脊背慢慢的弯了下去。 　　 “他为什么要背叛我？”孙佳龙呢喃的问道，像是在问我们，也是在问他自己。 　　 “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小矮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想知道的，你和这一起恶性案件到底有什么联系，你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子的角色？” 　　 “我什么都不知道！”孙佳龙悲哀的大喊道：“都是他陷害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所有的证词都指向了你，包括主犯在内，都认为他们是在为你打工。”小矮子咋舌道：“尤其你有没有主动的交代，你的态度，足以证明你有很大的嫌疑。” 　　 孙佳龙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这突然而来的打击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小矮子似乎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起身走了出来。 　　 我急忙走了过去，问道：“你早就知道孙佳龙不是真正的凶手？” 　　 “我和你这个还需要和许诺学妹确认孙佳龙有没有撒谎的人不一样。”小矮子拿出了一块巧克力，囫囵的吃下，含混的说道：“他不认识周偶的事情是真的，可是这又和王村长的证词有矛盾，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是谁撒了谎呢？后来我发现，所有的凶手的证言都是有很大的主观判断的成分在里面的。”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大家知道王村长是替孙佳龙在工作，所以很自觉的就认为自己是在为了孙佳龙打工？” 　　 “没错，也许王村长诱导了这些人的想法，也许没有，但是他既然没有解释清楚。那么就很能说明问题，他并不是真心的为了孙佳龙在辩护，也不是要把孙佳龙从这个事件里面择出去。” 　　 “你的意思是。。。” 　　 “没错，其实这件事情的主谋根本就不是孙佳龙，他只是这个庞大的计划里面的一个小小的齿轮，可能是无意之间暴露了出来，因为事情的发展超出了王村长的预料。” 　　 “也有可能是故意的？”我细思恐极。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只能说，走到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在王村长的计划之中，这个人真的是个谋略家，可惜啊。”小矮子吃完了巧克力，舔了舔嘴唇，喟叹道。 　　 “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呢？”我看着小矮子有些疑惑的问道：“孙佳龙的心理防线明显已经被冲垮了，现在从他嘴里掏出来话的几率不是很大吗？” 　　 “这个人不是受了刺激会交代的那一类人。”小矮子摇了摇头，说道：“孙佳龙的性格很明显的类似PTSD，就是创伤应激后遗症的表现，你越逼他，他会藏得越深，所以给他一点时间思考一下，只有他自己意识到了，和我们合作是他现在唯一的出路之后，我们得到消息才会更加方便。” 　　 “有你的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奖道：“回去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小矮子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做个红烧鱼吧。“ 　　 。。。 　　 许诺推门走了出来，看着我们两个，狐疑的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我摊了摊手，问道：“情况咱们样了？” 　　 “他说要见你。”许诺冲着我扬了一下头。 　　 我兴奋地一拍大腿，成了。 　　 坐到了审讯室的椅子上，孙佳龙的脸上带着激动过后的痕迹，有些惨然地说道：“我愿意和你们配合，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我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还看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你和我们合作，可能会因为贪污进监狱，但是那才多长时间，你知道经济犯罪和职务犯罪是没有死刑的吧？可是如果你什么都不肯说，那么根据王村长一伙人的证言，我们只能把你移交给检察方，那个时候你就更加被动了，试想，不了解情况的检察官在听完了王村长的证词之后，你的处境是什么样子的？” 　　 孙佳龙面色不变，有些惨然的挥了挥手，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不要求减刑，也不要求别的，我老老实实的坦白问题，只是求你们，让我和老王见一面。” 　　 这个请求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看了一眼许诺，问道：“为什么要见他？” 　　 “有些事情要整理清楚。”孙佳龙喘了口气，眨了几下眼睛，坐直了身体，说道：“我总要知道为什么，说真的，我最信任的人就是老王，我实在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亏待了他。” 　　 我冷笑，鄙视的看着他说道：“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伤害了别人，因为在你看来，你没有任何的错，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那么原因很明显，我们这些外人也看得出来，你想要的只是发泄，要把自己无处释放的情绪宣泄出来，也许王村长是个阴险胆小的人，但是孙佳龙，你是个自私无耻的人。” 　　 “随你怎么说。”孙佳龙缓缓地合上了眼睛，说道：“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配合你们。” 　　 ”就答应你吧。“我板着脸说道：“想没老恶意交代了吗？” 　　 “嗯。” 　　 “说说吧，这三十万是从哪里来的？” 　　 “天合重工的贿赂，他们给了三十万，要在我们这里排放污水，这个项目不过审，于是他们找到了我。” 　　 “之前还收过其他的贿赂吗？” 　　 “没有了，这是第一次。” 　　 “我建议你好好地交代问题。”我眯起了眼睛说道：“检察机关肯定会就这个案子再深查下去，你觉得你能藏得住？趁早交代还能争取一下宽大处理。” 　　 “一共一百来万，就这么多了。”孙佳龙叹了口气，看样子是彻底的认命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这是检察方的事情，我继续问道：“根据王村长的指控，你存在买凶杀人的嫌疑，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不是。” 　　 “有证据吗？” 　　 “这几个人应该是不认识我的，你把他们带到我面前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调查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你给了王村长三十万，这笔钱是用做什么用途的？” 　　 “只是帮我保存一下。”孙佳龙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手里有不少隐藏的账户，我们之前就是这样做的。” 　　 “可是这笔钱却流向了周偶，你对此知情吗？” 　　 “不知情。” 　　 我合上了笔记本，证词出现了矛盾，是时候去见见王村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