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我还是留在将军府里，行吗？”赟儿隐隐地有种预感，破解这一场密谋的关键，不是肖莲，而是蓉蓉。.w . </p>　　“当然可以，”秦子赫抱她抱得更紧了些，声音温柔至极，“你这次功劳也不小，我为你请功，到时候，你以医官的身份继续留在将军府。”</p>　　“请功？还是算了吧，这样岂不是会暴露我们这次发生的事？”</p>　　“你以为我们不说，这一切皇不会知道吗？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秦子赫叹了口气，牵着赟儿的手，垂眸黯然伤神，“那些无辜被害的弟兄们，我也得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p>　　“……这并不是你的错，”赟儿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你也没想到会这样。”</p>　　“但我当时确实太冲动了，这点不可否认，”秦子赫抬眼看了她一下，往旁边走开，“如果我不是那么心急，多留个心眼，那些弟兄也不会这么白白送命了。”</p>　　他心急，是因为他想快些结束这一切，快些寻回赟儿。</p>　　“……”赟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p>　　“好了，不说这个了，再说也没用，”秦子赫毕竟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面对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胜败无常，很快从那份鲜少流露的悲悯走了出来，他转回身，“赟儿，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吗——要跟我回去？”</p>　　“怎么还这么问？”赟儿淡淡地笑了笑，她真的很想好好珍惜此时此刻两人之间这份平静的气氛，想让时光这样绵长绵长，想让当下永远不要过去。</p>　　“因为我真的很担心……赟儿，你知道的，回去之后我们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肖莲，一个太后，虽然这两个人也足够我们应付了，还有——蓉蓉，我承认当初我幼稚地以为你欺骗了我，所以娶她试图激怒你，可是我从没有爱过她。”秦子赫说最后几句的时候眼神带着淡淡的无奈和浓浓的抱歉，皱着眉看着赟儿，薄唇微启。</p>　　赟儿怔怔地看着他，其实这个问题她又何尝没有想到呢，蓉蓉，那个爱怕了秦子赫的娇蛮公主，噢不，如今已经是将军夫人了，她的性格实在太易了解——为爱疯狂、固执偏激、棱角里满是被宠坏的唯我独尊——这些让她有些心悸，可是她没得选，她只能去面对。</p>　　“赟儿，不希望你受伤，不管是身体，还是感情，你懂吗？”秦子赫忍下心的苦涩，纵然他知道，若是赟儿改了主意，自己得忍痛让她离开了，但那样至少可以保她性命无虞，不至于永远失去。</p>　　“可这是我的宿命啊。”赟儿叹了口气，她又何尝想去面对那些纷杂的琐碎，又何尝想变成一个与她母妃一样的女人。</p>　　“宿命，宿命……”秦子赫呢喃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他对于这些事抱着远观的态度，但是他多少了解，西域各国对这份神圣还是相当敬畏和信奉的，相信赟儿也是。</p>　　“再说，你不是在我的身边吗？”赟儿浅浅笑着，柔声补充了一句。</p>　　“我……”秦子赫被这句话怔得愣在了原地，赟儿从来不会如此坦诚直抒地说此般暧昧的话，让他一下子有些难以适应，再度开口，语气明显软下来，“可是，我并不能保证，可以护你周全啊，万一……”</p>　　“没关系，我相信你。”赟儿摇了摇头，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心里却翻江倒海地五味杂陈。</p>　　“那如果，如果皇不允许你作为医官的身份留在将军府呢？”秦子赫好担心，京都不军营，到时候皇命如山，一道圣旨可以将她彻底带离自己的身边，他怕这份难以掌控，“蓉蓉刁难你，太后也不容你，还有肖莲……你，还会这么相信我吗？”</p>　　“会，”赟儿坚定地点了点头，一如既往地看着他的双眼，与他四目相对，“如果我不能以医官的身份留在你的身边，我嫁给你——皇不是说过，只要你胜了这场，会还你一个公道吗？”</p>　　她承认这句话是她从小棋那边偷偷听来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至少在蓉蓉的这个问题，皇还是意识到了什么的。</p>　　“嫁给我？！”秦子赫诧异地瞪大了眼，“你说什么赟儿，你再说一遍！”</p>　　“我说，如果不能以医官的身份留在你的身边，我嫁给……”赟儿的声音消失在秦子赫冲过来捧起她的脸的刹那。</p>　　“我没有听错吗？赟儿，你说你要嫁给我？你不是说还要考虑考虑，怎么可能这么快想通了呢？”秦子赫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连串的疑惑脱口而出。</p>　　“你没有听错，既然我决定相信你，一定会永远留在你身边的。”赟儿坚定地看着他。</p>　　“可是……”秦子赫的惊喜突然夹杂进了一丝为难，“皇答应我的，是纳妾，不是另娶，蓉蓉她……”</p>　　“没关系，”赟儿急切地打断他，“我不介意。”</p>　　“……为什么？”那日在河边，他谦卑得近乎乞求，希望可以用这份真情，说服她跟自己回去，她却冷冷地给自己讲述了她母妃的过去，将他一肚子的热情全数堵了回去，那些言语他还清晰地记得，一字一顿，明确地说出她的意思——绝不委曲求全。</p>　　那为何此刻偏偏……</p>　　“因为我相信你，我爱你，”赟儿再度回答得无顺畅，“你也一样，对吗？”</p>　　“……嗯。”不得不承认，这句简单的话语，让秦子赫彻彻底底地缴械投降了，他点了点头，背过身想往外头走，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p>　　赟儿走前，从他背后，主动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温暖厚软的后背里，轻轻地闭了眼睛，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p>　　——对不起，我，戚赟儿，从来……从来没有办法去相信别人，或者说，很难。</p>　　——这不是你怎么做我才会相信的问题，而是我从来都没有试图相信过这一点，我骨子里对这一份信任是排斥的，甚至根本是鄙夷的。</p>　　——所以秦子赫，原谅我此时此刻这些伪装的柔情、违心的话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打消你对我的顾虑，才能让我真正回到褚国的京都，完成我该完成的事。然后，离开。</p>　　——但你要记得，我爱你，是真的。</p>　　********************************************************** 翌日一早，天还没有亮透，他们便启程了，申时左右，便追了凯旋而归的褚军。</p>　　众将士虽然惊讶于将军同这位夏大人一起出现，但毕竟等级尊卑的规则摆在这里，容不得他们有太多的质疑声，况且众人对这位医术高明的女医官也颇有好感，郎才女貌的搭配也未尝不可，虽然他们将军已经娶了公主，但三妻四妾实属寻常，不是么？</p>　　秦穆也是这样想，但因为他懂得他们之间更深层的关系，也真心希望有情人可以终成眷属，所以，他还是开口询问大哥接下来的打算。</p>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细问，便在沉浸在“赟儿答应为侧室”的诧异，听到了更为诧异的一个事实——处心积虑的蒙天之谋。</p>　　他难以相信，这一场南国来势汹汹的偷袭，居然是因为宫内有裘裕高端的卧底，死伤了那么多的百姓和军士，居然只是为了实现裘裕和肖莲，不可告人的目的。</p>　　当然，真相远非如此，秦子赫没有对他细说得太多，关于太后的那份猜测，还只是他和赟儿的揣测，没有任何证据，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告诉太多人。</p>　　入夜后，大军原地休息，此时此刻，赟儿才将自己是诅咒之身、血的秘密以及自己之所以会答应回京的理由，统统都告诉了秦穆。</p>　　</p>　　/html/book/42/424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