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套我的话？”肖莲的语气瞬间变了，连那眼神的愁绪也刹那间消失殆尽，凛冽的肖莲再次复活，冷冷地盯着赟儿，“好为你自己脱罪？”</p>　　“我本是被冤枉的，何来脱罪一说？”赟儿淡淡一笑，其实她早无所谓了，这一切都只当是经历，若是这样送了命，这便是老天爷给她安排的结局。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p>　　“这我信，”肖莲又笑了，又是那种浅而甜的笑容，淡淡的，似乎泛着清新的栀子花香，“你不会蠢到在自己送的补药下毒。”</p>　　“你信？那我为何还会身陷囹圄？”女人一旦被爱情蒙蔽，都会这样不辨是非吗？还是说，她在编造谎言欺骗自己？</p>　　“是太后要责罚你，我又奈何得了什么？”</p>　　“可我记得命人押我入牢听候发落的，可是你肖莲郡主。”</p>　　“我那时也不过是传达了太后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命令罢了。”肖莲还是看着她，似乎她此刻所言便是她心所认知的，坦然自若的眼色丝毫未变，自然毫不心亏，镇定如常。</p>　　“呵。”赟儿不屑地一笑，别开脸不再看她。</p>　　“我恨公主，但更恨你，这样的机会不放过，也没什么好怪的不是吗？”肖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为何在自己面前，她总是这样自以为是，“那毒不论是谁下的，都是大大地帮了我的忙，这样一石二鸟的结局我再欢喜不过，何必还要追查我的恩人？”</p>　　“你以为秦子赫爱的是我？”</p>　　“不，他不爱你，”肖莲想也不想便一口否认，那急切的语气仿佛她知道很多，“他不会爱任何人！他只是暂时地迷恋你，不得不说，我也觉得，你的确是个吸引人的女人，不像个普通的丫鬟。”</p>　　“既然只是暂时的迷恋，你又何必介意？”</p>　　“这你又何必问呢？你没有爱过，你不懂，”肖莲冷冷地回答她，语气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高高在，她微笑，但她那抹微笑，也似乎在告诉赟儿——你不懂，“你不懂真爱是容不得一丝杂质的，一丝都容不得。”</p>　　“那你预备把我怎么样？”</p>　　“这可别问我，”肖莲再次笑了起来，看着赟儿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发落你的会是太后，或者皇，甚至是蓉蓉，但绝不会是我，我不过是个……郡主罢了。”</p>　　赟儿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茬，只是静静地走到一旁，背对着肖莲，半晌后才吐出一句话，“既然如此，你来这里又是为何？”</p>　　“不为何，你只需当我是来炫耀，或是来诉苦，”肖莲的声音里前所未有的坚定，她过去的话语总是那么柔，柔得端庄柔得温情，此时此刻却坚定得有些咯人，“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说，而我又需要一个人听我说，我才过来这里。”</p>　　“你怎知道我不会说？”</p>　　“你不甘心是一码事，但你的冷静和聪颖却是另一码事，”肖莲再次自以为是起来，“我相信你的不甘心让你沦落到了这里，自然清楚接下来的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p>　　“若是我破罐子破摔，将这一切告诉皇或者太后，又或者，蓉蓉公主？”</p>　　“你不会，”肖莲的语气还是坚定，她是对自己的判断自信过了头，“因为你不会死，自然也不能算破罐，又怎会破摔。以你的聪慧，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p>　　“哼，郡主识得我多久，凭什么这样说？”</p>　　“我所认为的事，从不曾有错。”</p>　　“郡主，有时候，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你认为怎样，真是怎样的。”</p>　　“我们讨论这些事，有意义吗？”肖莲不喜欢自己的认可被人质疑，哪怕真的是自己错了也该是她自己发现，质疑的权利不该属于任何别人。</p>　　“既然没有意义，”赟儿瞥了一眼已经全然暗下来的窗外，应了句，感受着渗入骨髓的这份独属夜晚的寒冷，她不习惯原的寒冷，同北方呼啸在皮肤外的寒风不同，它用湿气层层包裹住自己，这份冰冷也一样钻入了每一处缝隙，让她的心瑟瑟发抖，“那郡主请回吧。”</p>　　“小棋，你真的是伊贺的贴身侍女吗？”肖莲不知怎么突然来了这样一句。</p>　　赟儿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问句，已经波澜不惊，或许在心里她真的已经把自己当成小棋了，又或许，只是或许。身份互换改变容貌——这样的人生经历不是很别致吗？可是或许，刻入骨髓的那份骄傲是与生俱来的，让她，至少现在，似乎更释怀不了。</p>　　“好，我走了，”肖莲见她没有回答，看着她清冷的背影，自知是该离开，“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够，这样消失。”</p>　　赟儿还是沉默，没有回头。身后传来有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响声，过了半晌，她转身，这空荡而阴冷的监牢里，只剩她一人了。</p>　　************************************** 夜。太后寝宫。</p>　　“太后娘娘，贵人还在殿外跪着。”</p>　　“她要跪便让她跪。”皇冷冷地瞪了来多言的太后宫人一眼，凛冽的话语听不出丝毫的疼惜。</p>　　“是。”那宫人讪讪退下去，屋只剩下太后和皇两人。</p>　　“皇儿，你去休息吧，哀家没事，你明日还要早朝……”</p>　　“母后，是儿臣错了，”皇突然之间跪倒在地，打断了太后的话，“儿臣不该轻信越皇，不该让伊贺做这贵人。”</p>　　“皇儿快快起来，这与你又有何干系？”太后虽然半卧在床，但一国之母的威严丝毫未改，疼惜之意此刻倒少了半分，“越皇的贪婪之心哀家也非今日才知，吃了败仗而不甘甚是自然，况且这回的和亲，并非你的主意，该兴师问罪的，是秦将军。”</p>　　皇闻言脸色微变，却只是不着痕迹地起身，为太后掖好了被角，“儿臣明白，会做到赏罚分明。”</p>　　“皇儿，你可曾想过，此次蓉蓉的事，可真是她们主仆二人所为？”</p>　　“母后何出此言？”皇淡淡地问道。</p>　　“皇儿你想，”太后耐心地开始解释，“若这毒真是小棋姑娘下的，她岂会如此不小心，留下这样大的破绽？而伊贺伺候我多日，她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回的毒蛇，她替哀家挡的那一口，可算是拼了命，不像是假的。”</p>　　“恩，是。”皇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像是知道太后会说些什么。而那一抹闪烁而过的狡黠之意在眼眸很快消散去。</p>　　“小棋姑娘若是真对秦将军有心，应该更不会这样做了，毕竟蓉蓉出了事她的嫌疑最大，况且……这件事秦将军也有推脱不掉的责任，皇应该秉公处理才是。”</p>　　“母后慈悲为怀朕明白，但人心叵测，怕是容易被人表面蒙骗了去，这件事朕会去处理好的，母后您还是放下心，好好休息便是。”皇听出了这言外之意，还是淡淡地应了句，颇为圆滑地敷衍了过去，说话间，便有起身离去的意思。</p>　　“可是哀家……”</p>　　“儿臣宫里还有些奏章尚未看完，”皇往后退了一步，恭敬地作了个长揖，“母后早些休息，儿臣先行告退。”</p>　　“皇……”太后刚想留他，却张嘴对了一抹高大的黄色背影。只好讪讪地闭了嘴。</p>　　“母后，伊贺的事，也交给儿臣去处理，不再劳心您了。”走到了门口，皇突然一回身，冒出了一句让太后难以拒绝的话。</p>　　“……好。”</p>　　太后半卧于床，盯着皇离去的方向，脸色渐渐改变，那种疼爱慈祥的表情，缓缓被暗藏的恨意取代，眼神的雍容华贵，更是转为浓浓的不甘。</p>　　一踏出太后的寝宫，皇便看到了还跪在殿外浓浓夜色的“伊贺”。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很快敛起眼底的那抹不舍，冷着脸，步步迈下了台阶。</p>　　“皇！皇！”小棋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不敢前，只是呼喊出声。</p>　　皇在她之前几步站定，冷冷地转过身，却在对那苍白脸色的刹那怔住了，她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身体的毒素还未排除，跪在冰冷的殿外会不会……</p>　　“皇！求求您，救救小棋吧！求求您！”小棋跪在地，以头磕地，语气变得颤抖，一是冷，二是惧。</p>　　“自作孽，朕又能如何救你？”敛起那心头的疼惜之意，冷冷地说着。</p>　　“皇，小棋是被冤枉的！求皇明鉴！”小棋没有抬头，自然没有察觉皇脸色微变，她不敢奢望皇对自己会有什么怜惜或者恩宠，她只求可以尽自己全力去救她的公主。</p>　　“是不是冤枉的，朕自会查清，你也无须再跪，回去顾好自己便是。”</p>　　“皇！伊贺求您！求您救救小棋！”小棋不管不顾，见皇已经有了言罢离去的意思，急忙前扯住他龙袍的一角，“伊贺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您救救她！”</p>　　“松手。”</p>　　“皇——”</p>　　小棋抬起头，费力地仰视着那张严肃的龙颜，喜欢他，但更惧怕他，可是和公主起来，这一切统统都不重要，她本是受了公主巨大恩惠的，不然今日身陷囹圄的便是自己了，她怎可不尽力相救？</p>　　“求皇救救她！小棋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皇！”</p>　　“任何代价？”皇突然蹲下了身来，抬起小棋的下巴凝视着她，“你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p>　　小棋几乎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点头。</p>　　但当时的她不知道，她这一点头，需要付出的，是多大的代价。</p>　　</p>　　/html/book/42/424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