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总之先去剑馆学剑吧!
“少主,你怎么了?” 青登这突然拍自己脸的行径,吓了九兵卫一跳。 “……没有……”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后,青登转身走回厅房,“九兵卫,有水吗?我想喝杯水。” “啊?” “有水吗?!我想喝杯水!” “哦哦……”稍有些耳背的九兵卫,在终于听清了青登的话后,点了点头,“有的有的,我马上帮您端来。” 青登走回客厅,随意地盘膝坐在厅内的一角。 这个时候的日本仍没有坐椅子、睡床的习惯。 坐,就坐在地板上。 睡,就将被褥往地上一铺,然后就这么睡在地上。 在青登的屁股刚挨上地板时,九兵卫就麻利地将水端了过来。 接过九兵卫递来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后,青登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然后十分突兀地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 “少、少主?”傻眼了的九兵卫结结巴巴地说,“您这是在做什么。” 青登没有理会九兵卫。 在脱光了上身的衣物后,青登以面朝下的姿势将双手撑在了地上,做起了在前世相当经典的健身动作。 “少主,您到底在做什么啊?” “在做俯卧撑。这是……我的某个朋友今日推荐给我的一种能有效锻炼身体的方法。好了,你别说话了,我现在需要专心。” 青登现在正做的健身运动,正是俯卧撑。 这是青登前世的习惯。 在前世,对健身热爱到痴迷的青登,有着个很奇特的习惯,那就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或是想让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喜欢做俯卧撑。 思绪乱了时,只要做起了俯卧撑,脑子就会渐渐变灵光,思路会渐渐变清晰。 出现了紧张、慌乱等各种负面情绪的时候,只要做起了俯卧撑,情绪便能渐渐恢复平静。 所以在前世,青登跟朋友们吹牛打屁的时候,最爱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倘若高考允许他一边做俯卧撑一边答题,考750分有点困难,但考700分以上倒还是没有问题的。 九兵卫虽然不解自家少主为何莫名其妙做起了这什么俯卧撑,但因为青登刚才对他下令让他别说话,所以九兵卫只能将疑问憋回肚子,默默地捧着青登刚才喝空了的水杯回到后厨。 在一口气连做了5个俯卧撑后,青登渐渐感觉自己的情绪恢复镇定,思路也慢慢变得敏捷。 ——想办法!得赶紧想点办法!要不然我说不定明天就要死在路边了! 同时被“激进攘夷派”和雅库扎给盯上——这样的地狱开局,让青登光是去想象一下个中景象,都感觉心跳要漏跳不知多少拍了。 在“原橘青登”的记忆中,有着不少与“清水一族”有关的资料。 因法制的不健全,司法、治安力量的不完善,这个时代的雅库扎可比前世的现代黑帮要危险得多、无法无天得多。 像“清水一族”这种势力庞大的雅库扎集团,他们对付那种还不上债的人,有着一套极为专业、完善的策略。 首先,用尽一切方法来将债主家中的每一分钱榨干。 最先被盯上,自然是债主家中所有能拿去卖钱的东西。 在逼迫债主拿出其所有的钱的这个过程中,他们会派许多马仔来将债主给骚扰得鸡犬不宁,以此来确保成功榨干债主家里的每一分钱。 比如:每天纠集一大帮人堵债主的门,高喊着“还钱”、“快点还钱”。 即使你哭着喊着说自己“真的没有钱了”,他们也不依不挠。 在真的确认你的确是没有一分钱,但你还是还不上债后……雅库扎的手段便会开始残忍起来。 家中有女性的话,直接将女性抓去卖身。 家中的男性,则会被逼着去干各种奇奇怪怪的工作。 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放在现代简直不可理喻,但放在青登现在所身处的江户时代,倒是极稀松平常的事情。 法制的不完善,让雅库扎们能大摇大摆地靠贩卖债主的尊严来抵债,而官府对这种乱象却无能为力。 “清水一族”的人以各种恶心的方法来逼他还债——这样子的景象,青登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胃里直犯恶心。 但对“清水一族”,青登其实倒也不算多害怕。 毕竟这伙雅库扎只为求财,不要青登的命,他们可能巴不得青登活得好好的,因为只有青登活得好好的,他们才能接着收钱。 所以只要青登还能好好地还钱,“清水一族”的人应该就不会对青登怎么样。 至于钱的事,那好说。 青登他家中存着一些还算值钱的东西,真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刻,可以将那些东西典当掉来还钱。 再不济,还可以向朋友借钱,“原橘青登”的交际面还蛮广的,欠朋友的钱好过欠雅库扎的钱。 相比起什么雅库扎,“激进攘夷派”才是此时的青登真正的心头大患。 “清水一族”只要青登的钱,而“激进攘夷派”则是要青登的命! 这才是最刻不容缓的危机,直接关系到青登性命的危机。 刚才被3名刺客攻击的那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青登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滴滴冷汗从青登的额间、背脊渗出。 前世的青登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穿越之前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连警队都尚未进的小年轻,从未面临过生死危机…… 今夜是他第一次被人追杀,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迫近是何滋味。 这番滋味……并不好受。 每回想一次刚才被追杀的那一幕幕,冷汗就不受控制地从额间渗出。 他可不想就这么因为“曾在美利坚大使馆里工作过几日”这种可笑的原因而死。 他今夜是好运,“吃瓜群众”来得及时,逼退了刺杀者。 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还有这样的好运吗? “激进攘夷派”都是一帮疯子,跟他们讲不通道理的,他们下一次的袭击,有可能会在7天后,也有可能会在……明天。 心中焦急的青登,做俯卧撑的速度下意识地加快了些。 ——至少要有不会被“激进攘夷派”杀死的自保能力…… 青登的思绪沿着“获取自保能力”这一思路四散开来。 如何以最快速度获得不会被人随随便便杀死的自保能力? 一个词汇在青登的脑海中浮现: 外挂! 若想以最快速度获得强大的力量以自保,没有比“依赖外挂”还要靠谱的方法了。 若是能以最快速度成功复制点非常牛逼的天赋回来,那自保能力将直线上升。 青登的思绪进一步发散,继续往更深处思考。 他的“复制天赋系统”,只有在与人比试的时候才会发动。 那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够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和许多人进行比试呢? 某种在江户时代的日本随处可见的建筑,其名字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在青登的脑海中自动弹出。 剑馆! 自源氏武士集团于1192年成功架空天皇,建立了第1个武家政权:镰仓幕府至今,武士阶级已经在日本国当了600多年的统治阶级。 这600多年来,日本的社会阶级像中国的社会阶级那样,分为士农工商4个阶级。 中国的士是士大夫。 而日本的士则是武士。 虽说二者的士不太一样,但地位却是一样的——都是凌驾在农工商之上的统治阶级、特权阶级。 中国这边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日本这边则是“万般皆下品,唯有武士高”。 在德川家康于1603年建立了日本历史上的第3个武家政权:江户幕府后,为了彰显武士身份之高贵,江户幕府特地立法规定了许多只有身为统治阶级的武士阶级才会有的特权。 武士们所拥有的其中一项重要特权,就是“佩刀权”。 “武”是武士阶级最重要的属性之一。 所以为了凸显出武士们的高贵及他们“武”的属性,江户幕府规定:只有武士才能佩刀,并且武士出门的时候,必须佩刀在身。 武士们一般都在腰间佩一长一短2柄刀。 长的那把名叫“打刀”,是与人打斗时的主武器。 短的那把名叫“胁差”(音同协插),是与人剑斗时的副武器。 武士们的佩刀权,让刀成为了武士们的象征,同时也让剑术蓬勃发展了起来。 江户时代是日本剑术蓬勃发展的时代。 北辰一刀流、神道无念流、镜心明智流……这些知名流派统统都是在江户时代诞生。 剑术的蓬勃发展,自然而然也让剑馆开得遍地都是。 光是在江户市内,剑馆就不下数十座。 若要和他人光明正大地打架——没有比加入某座人很多的剑馆还要适合的途径了。 去剑馆学剑,将得到2大好处,一举两得: 1: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他的外挂的效用。 2:能顺便学习剑术,增强他的自保能力。 青登今夜之所以差点陷入被人砍死的窘境,其中的一大原因,就是他现在的剑术水平……实在太差了些…… “原橘青登”是个对剑术没啥兴趣的人。 在他18年的光阴里,他从没去过任何一座剑馆学过剑,仅从父亲那儿学过“橘流”。 所谓的“橘流”,是青登父亲生前所研发出来的几招纯为实战服务的剑技。 剑技虽少,但的的确确都是在战斗中极实用的剑技。 然而“橘流”毕竟不是啥正规流派,对付那种不懂任何武术的普通人倒是绰绰有余,对付那种有真本事在的练家子就得抓瞎。 所以目前只懂“橘流”这一门野鸡流派的青登……其实力基本算是“除了普通人之外,谁也打不过”…… 虽说继承了前世记忆的青登,现在身怀强大的徒手格斗术,但再怎么厉害的徒手格斗术,面对手持利刃的敌人,也极难讨到好处。 对付持械的敌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也持械。 若是能拥有强悍的剑术,就不会再陷入今夜这种差点被人给砍死的窘境。 在想到去剑馆学剑后,青登本来有紧接着想到了第2种说不定能发挥外挂效用的方法——去踢馆! 踢一座接一座的剑馆,和一座接一座剑馆的人较量。 然而踢馆这个想法刚在青登的脑海中冒出,就被他自个打消了。 他脑子犯抽了才去踢馆。 踢馆不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一件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同意他人上门请教的剑馆,10座里可能都没有1座。因为接受挑战者这种事情,对剑馆来说弊远大于利。 打赢了挑战者,对剑馆的声望加成极有限。 而倘若打输了,那面子就丢大了,会对日后招新学徒产生极不利的影响。 这种自砸饭碗的事情,脑子清楚的剑馆主都不会干。 就算真的找到了几座愿意接受他人的挑战的剑馆,青登也不一定能与许多人交上手。 因为这个时代的踢馆,是有很多规矩的。 其中一项规矩,就是当你输了,便会视你挑战失败,立即将你赶出剑馆。 就凭青登目前的剑术水平,去人家那踢馆……大概只会出现这样的景象吧——连人家派出的第一位学徒都打不过,然后被人家赶出剑馆,从头至尾只成功与一个人交上手。 因此,去踢馆的话,既没效率,又容易得罪人,吃力不讨好。 思绪整理完毕,青登在脑海中拟好了一个清晰的目标:去剑馆学剑! 目标已定的青登从地上跳起,以因连做了50多个俯卧撑而气喘吁吁的声音朝仍待在后厨的九兵卫喊道: “九兵卫!你过来一下!” “欸,来了。” 九兵卫啪嗒啪嗒地快步从厨房走出,走到青登的跟前。 “在减掉衣食住行等必要的花费后,我们还剩多少存款?我想去剑馆学剑!我们目前仅剩的存款,能供我去哪座剑馆学习?”青登言简意赅地朝九兵卫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