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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同流合污”的青登!萨摩与长州的动向!【4500】

   能势良弼怔在原地,捧着酒杯的双手僵在半空,就像是石化了似的。   紧接着,细密的冷汗自其额间渗出,烛光照过去,一片波光粼粼。   “能势君,毋需紧张。”   青登的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在下并非不分青红皂白的莽撞人。”   “前日之事,与你无关,也与在座的所有人无关。”   说到这,他有意地撇了眼不远处的稻叶正邦,对方感受到他的视线,诚惶诚恐地颔首低眉。   “能势君,我并不是要向你兴师问罪。”   “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对高桥金三郎的处置。”   能势良弼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反问道:   “高桥……金三郎……?”   青登轻轻颔首:   “没错,就是高桥金三郎!”   前日,新选组和会津军联合出动,兵围京都奉行所后,高桥金三郎、山崎平二郎及其小弟被一并收押。   后者已经在昨天下午陪绫濑太一一起下黄泉去了。   至于前者仍被关押在新选组驻所的地牢里。   “高桥金三郎身为京都奉行所的吟味方与力,本应克尽厥职,廉洁奉公,然而他却自甘堕落,沦为见钱眼开、监守自盗的贪官墨吏,实在是罪大恶极!”   “他的罪孽,深重似海!”   “能用来指控高桥金三郎贪污受贿、巧取豪夺的人证物证,真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我的手上已握有大量的、足以判他十次死罪的证据——并且我还亲身领略过他的残忍与贪婪——这样的奸邪小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我打算明天就把他推到三条河原上斩首。”   “然而……不管怎么说,高桥金三郎都是伱的部下。”   “若是连声招呼都不跟你打,就直接把人给砍了的话,终究是说不过去的……”   青登的话音未落,能势良弼便立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板起面孔,义正言辞地朗声道:   “高桥金三郎知法犯法、作奸犯科,实乃京都奉行所之耻!实乃武士之耻!罪不容诛!”   “就算您不杀他,我也必杀他!”   “因此,橘大人,您不必顾虑!请将高桥金三郎立斩于刑场吧!”   望着摆出一副“我与高桥金三郎不共戴天”的庄严架势的能势良弼,青登露齿一笑:   “既如此,我便放心了。”   说罢,青登举起餐案上的酒杯,伸向能势良弼。   对方见状,急急忙忙地前倾身子,将掌中杯递去。   在碰杯时,他严格控制力道、角度,绝不让自己的杯沿超过青登的杯沿。   就在两杯相碰,“叮”的一声响后——   “……能势君。”   青登冷不丁的再度开口道。   能势良弼就跟应激了一样,身子猛打了几个哆嗦。   “在、在!”   青登慢吞吞地收回手中的酒杯,箭矢一般的锐利视线,笔直地刺向能势良弼。   他虽在笑,嘴角翘起明显的弧度,笑得很温和,但能势良弼却没感受到分毫暖意。   “吾乃京畿镇抚使,肩负镇抚京畿、安国守民的重任。”   “就如我昨日在刑场上所说的——我定将且终将消灭所有扰乱京畿的恶徒逆党。”   “不论他是带金佩紫的达官显赫。”   青登的视线扫向左手边的京都权贵们。   “还是自己的部下。”   他的视线右移,朝右手边的新选组诸将投去   “所以啊……能势君,日后烦请你多多管束部下,可千万别再让我难做了啊。”   青登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跟自己的老朋友拉家常似的。   然而,能势良弼听完后,却是汗如雨下。   这一刹间,他直感到有两块无形的大石头,分别压在他的双肩上。   “是是是!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他艰难地挤出讨好的笑容,点头如捣蒜。   “在座的诸位也一样。”   青登端着酒杯,倏地站起身,环视全场。   “在下初到京都,百废待兴,有山一般多的繁重事务等着我去逐一处理。”   “现在及未来,我势必会忙得连猫的爪子都想借来用。”   【注·忙得连猫的爪子都想借来用:日本的传统谚语,含义就如它的字面意思所示】   “因此,在处斩高桥金三郎之后,其余人的过往旧账,我都不会再过问!”   “你们的过去,我没有兴趣去了解。”   “我只关注你们的现在以及未来!”   “要想使这座千年都会、使偌大的京畿大地恢复往昔的安宁,离不开诸位的支持!”   “从明天……不!从这一刻起,烦请诸位多多配合在下!”   “这一杯酒,是在下敬大家的!”   说罢,青登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翻转杯身,杯口朝下,以示自己已满饮一杯。   哗啦啦啦啦……   转睫间,在场的京都贵人们纷纷坐直身子、端起酒杯、回敬青登,争先恐后地表露忠心:   “这个自然!”   “橘大人,您言重了!”   “橘大人,请您放心!即使您不说,我高野诚秀也定当鼎力支持新选组!”   ……   放眼望去,这些贵人们一个个的喜形于色,无不面露松了口气的愉悦表情。   青登的意思已经表示得相当明显了——你们以前所做的那些腌臜事,我都不会再过问!但是,倘若之后再不收敛,不肯给我橘青登面子的话,那我可不会轻饶你们了!   可以说,这是青登给他们递了台阶。   自打青登收押高桥金三郎等人,并在三条河原导演了那出盛大的处刑以来,这些人、这些在京都有头有脸的权贵们,就一直是提心吊胆的。   他们生怕青登是那种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人。   他们生怕青登会展开一场席卷全京都、针对权贵阶级的“大清洗”!   像他们这样的权贵阶级,包括稻叶正邦和能势良弼在内,有谁的手底下是干净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经不起查!   若论所犯罪行之深重……不夸张的说,跟他们相比,仅仅只是一介吟味方与力的高桥金三郎,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有些事情不上秤没有四两重,上了秤千斤也打不住!   如果青登真的要用京畿镇抚使、将军宠臣的身份来压他们,真的铁了心地要祓除京都的一切“污垢”,那后果不堪设想。   诚然,他们并非好欺负的软柿子。   他们在京都深耕多年,底蕴深厚,根本就不怵根基尚浅的青登。   可是,假使真的跟青登起了全面冲突,就算能够获得最终胜利,那也势必是两败俱伤——或者说,两败俱伤已是他们所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毕竟,他们所直面的对手,可是那个“一人灭一族”的仁王啊。   天晓得若是把他逼急眼了,他会不会复刻一遍“独闯清水邸”的壮举。   这样的结果,显然也是他们所不乐见的。   而现在,青登亲口给出了保证。   虽然不能用“人精”来形容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但长年跟政商人士来往,耳濡目染之下,对于最基本的政治信号,他们还是感知得出来的。   很显然,青登是要将高桥金三郎推出来,让他来当替罪羊、做一个“被绳之以法的贪官污吏”的象征,给京都的士民们一个交待。   至于除他以外的城狐社鼠,只要别再明目张胆地跳出来搞事,则全部既往不咎!   在座的诸位贵人,恨不得高桥金三郎赶紧去死!以保各家的富贵!   至于青登所提出的“从今往后,不可再胡作非为”……这点条件,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多年来的敲骨吸髓,他们早已是吃得满脑肠肥。   即使是暂时性地收敛一点、低调一点,他们的生活品质也不会受到分毫影响。   更何况,眼下的世道这般乱,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   前天是萨摩藩掌控京都政局,昨天是长州藩挟持朝廷,今天是幕、萨、长三足鼎立。   谁知道橘青登能在京畿镇抚使的这个位置上坐多久?   只要耐心一点、忍耐一点,捱到橘青登离开京都的那一天,我们就能继续花天酒地了!   安稳了!   悬在心头上的大石头落下了!   可以舒舒服服地继续享受我们的泼天富贵了!   疯狂上翘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住。   泄出的欢悦笑声,怎么止也止不住。   宴厅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他们向青登示以更加热情的态度。   他们更加积极地向青登敬酒陪笑。   仍兀自站着的青登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一切。   冷不丁的,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浮现而出……   ……   ……   在天赋“酒豪+3”的加持下,青登的酒量之大,远非常人所能比拟。   但是,再怎么厉害的酒量也架不住众人的车轮战。   从松平容保到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逐一地拥到青登的面前,敬酒的、拼酒的,轮着来。   就连陪侍在其身旁的紫阳,也频频地向他举杯。   在陪侍客人的过程中,艺伎是不能吃饭的,但是却能陪客人喝酒。   在紫阳的劝酒下,二人一杯接一杯地“吨吨吨”。   别看她小姑娘家的,酒量竟意外的惊人。   酒精度数少说也有15度的清酒,她一鼓作气地连喝二十多杯,动作之豪迈,就跟喝水似的,俏脸上连一丝红晕都没有泛出。   在喝干了不知多少瓶酒水后,海涛般的眩晕感袭上青登的大脑,眼前的世界开始发生奇怪的扭曲、偏转。   已然微醺……他不假思索地放下酒杯。   再之后,不论是谁来向他敬酒、拼酒,他都坚决不饮。   之所以如此,一来是因为除非碰上大喜之日,否则青登绝不会让自己醉得不省人事。   至于二来……待今夜的晚宴结束后,他还要与松平容保召开一场极重要的会议,可不能喝醉了!   ……   ……   深夜(宴会结束后)——   金戒光明寺(京都守护职本阵),某间密室——   “唔……!”   青登抬手捂嘴,打出一个大大的酒嗝。   一旁的松平容保见状,立即问道:   “橘大人,您还好吗?要不要喝醒酒汤?”   青登摆了摆手。   “不必了,这点程度的醉意,顶多使我感到有点难受,还没到必须得去喝醒酒汤的地步。”   说罢,他挺直腰杆,深吸一口气。   “肥后大人,抱歉啊。难得的欢乐之夜,我还拉着你来开会。”   狭小的密室内,除了青登和松平容保之外,再无他人。   二人并肩相坐,他们的膝前摆有一份极其详尽的京都地图,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巷、甚至连水井的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松平容保笑了笑:   “不必客气!倒不如说,你主动提议‘分享情报’,我很开心。‘守护京都’乃你我眼下的第一要务!在它面前,任何事情都是小事!”   青登轻轻颔首。   “那么——我们言归正传吧!”   说着,他板起面孔,表情瞬间被浓郁的肃穆之色所支配。   同一时间,松平容保亦进入状态,面露庄重神情。   “肥后大人,实不相瞒,我此前几乎从未跟萨摩藩和长州藩打过交道。”   “虽然监视萨长并非我的职责所在,但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不能排除‘新选组在之后的某一天与萨长起冲突’的可能性!”   “因此,我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   “您进驻京都的时间比我早,所以也更了解这两藩。”   “所以,烦请您详细介绍萨摩和长州的现况,尤其是他们的军力以及需要多加注意的人物。”   松平容保点了点头。   “那么,就先从长州藩开始说起吧。”   “要想介绍长州藩的种种……有两个人物是怎么也绕不开的,其一是村田清风,其二便是吉田松阴。”   松平容保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   距今二百五十多年前,决定天下归属的大决战——关原合战——德川家康统领东军,仅用一日的时间便击破了西军。   是时,毛利氏的军队从属于西军。   关原合战结束后,为示惩戒,江户幕府大规模地削减毛利氏的领地。   由于这次大减封,原本领有中国地方十国120万石的毛利氏,最终仅剩周防、长门二国。   长州藩由此诞生。   领地的大幅缩水,导致收入锐减。   出于此故,长州藩的财政状况一直不甚理想,经常依赖商人借钱度日。   然而,兴许是上天眷顾长州藩吧。   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力挽狂澜的明君降临长州藩。   第5代藩主毛利吉元在享保四年(1719)兴办了藩校“明伦馆”,培育人才,此举奠定了长州藩的人才基础。   “明伦”之名出自《孟子·滕文公上》:“设为庠序学校以教之……皆所以明人伦也,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   明伦馆除了教授儒学之外,还邀请学者教授兵学、剑术、弓术、枪术。   课程设计以10岁小童为授课对象,先授以儒学兵法,大约15岁、体格强壮一些时再传授武艺,直到40岁。   定每年正月12日为学期之始,12月10日期终。   入学者基本都为武士阶级,但是百姓若有兴趣可以临校听课,学校不会拒之门外。   明伦馆的建立,使得长州武士的综合素质获得极大幅的提升。   *******   *******   求月票!求推荐票!(豹头痛哭.jpg)   今天的更新时间稍微晚了一丢丢,这是有原因的,主要原因是……是……没错!是拉莱耶的时差问题!(豹憨.jpg)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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