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奈何(上) 忽然间,那白衣女子右手在三生琴前平凭空虚点数下,三生琴便如初升的太阳一般,渐渐发出一道道细微的光芒,再过了半个时辰不到,幻冥堂亦是被照的如同白昼,这情景,在南疆幻冥泉之地可是少见当很。 龙嬴见大事将成,大喝一声,整个幻冥堂内的华光又盛,看来纵使淡定如龙嬴这般,此刻也耐不住寂寞为白衣女子助力了。 白衣女子见龙嬴出手相助,勉强在嗓子中挤出一丝声响道:“多..多谢教主了。” 龙嬴也不答复,只是暗自加力,不一会儿三生琴散发出的白芒已是照的龙嬴也张不开眼睛了。 “轰!”一声闷响,放置三生琴的平台碎成了一滩粉末,华光尽去,再定睛一看,三生琴,已是被补齐了剩余两弦。 地覆见状率先拱手道:“恭喜教主贺喜教主,如此一来,我蔑天教大计,便是指日可待了。” 那白衣女子虽说虚弱以极,但也是强忍着痛楚拱手道:“托教主洪福,属下已将三生琴复原,还望教主查阅。” “哈哈,三生,三生!吾辛劳一生,等的便是此刻,幻冥现世,三生在手,我蔑天教大计将成!”幻冥堂内久久回荡着龙嬴的厉笑,这个隐忍了多年的男子,终于再一次显露了他不可一世的威严。 龙嬴紧紧握着手中的三生琴,此刻对于他来说,这三生琴就像是新生婴儿一般珍贵。地覆与白衣女子都是如释重负般看着龙嬴手中的三生琴,毕竟,这个关系到整个南疆命运的仙琴,终于重见天日了。 龙嬴手持三生琴,右手轻轻的在琴弦上一划。铮!一声古朴的幽响,似是上古魔神的低吟。龙嬴整个人亦是周身大震,自己的道行以隐隐接触到了化魔境,不过这三生琴的反噬之力也确是骇人,当日那个人,究竟是怎样将他带离玄火宫的? 见龙嬴面露痛色,地覆连忙道:“教主,这三生琴反噬之力恐非您所能承受,还是按照幻冥幽经的法门循序渐进的好啊。” 龙嬴亦是深知三生琴之力非常人所能得控,也便不再强求。可就在龙嬴准备将三生琴放置起来时,异变陡升。 只见三生琴琴身先是微微晃动,龙嬴欲以真元强行将其压下无果,三生琴晃动的却是愈发厉害,地覆与那白衣女子见状连忙分踞两侧,与龙嬴一同压制三生琴的怪力。怎奈纵使三人倾力而为,三生琴却总是无法安分下来。龙嬴见状亦是心头大怒,大喝一声道:“幽魔降道!”只见得三生琴上凭空出现一道符文,符文慢慢化作一道紫色光圈紧紧将三生琴束缚在其中,龙嬴亦是不断加力,三生琴本还想自行突破这结界,却不想龙嬴道行如此强横,三生琴这只得渐渐收敛晃动,静静的停在了光圈之中。 龙嬴见三生琴已被降服,便伸手去取停在半空的三生琴,却不想手指尖将将触及到三生琴时,琴身又开始剧烈晃动,似是极其不愿让龙嬴碰它分毫。无奈之下,龙嬴亦是故技重施,欲意彻底降服三生琴。一个是魔族之王,一个是仙琴三生,这一人一琴在幻冥堂内展开了激烈的斗法,地覆与白衣女子一直能在一旁充当看客,两人亦是怕贸然出手反而会帮了倒忙。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龙嬴与三生琴就这般你来我往,僵持了两个时辰之久。三生琴的晃动之力早已大不如前,但反观龙嬴亦是冷汗频频,双唇早已是乌黑一片,哪里还能看出一教之主的威严。 龙嬴见三生琴强横如此,当真是自己平生仅见,只是这两强相遇勇者胜,若是自己此时退却,不但三生琴无法控制,只怕是自己也要道行大损了。想到此处,龙嬴也再不留情,将毕生功力运于光圈之上,很快三生琴便有了摇摇欲坠之意。 嘣、嘣、嘣! 三生脆响,三生琴重重摔落在地,没了动静。、 龙嬴亦是一大口黑血喷出,单膝跪地不起。 一瞬之间,地覆与那白衣女子都是呆立一旁,没想到龙嬴竟是也有降伏不了的东西,更可怕的是,那三生脆响,难不成? 幻冥堂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没有人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是龙嬴与三生琴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地覆与白衣女子都已心知肚明了。 半晌,龙嬴缓缓起身,捧起地上的三生琴,狠狠道:“好个仙琴三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龙某佩服!” 地覆与白衣女子连忙上前扶住站立不稳的龙嬴,没想到,刚刚补齐的三生琴弦,竟是,又断了! 自三生琴弦断,已过三日。 幻冥堂内室,龙嬴静静的躺卧在床,看来当日与三生琴的斗法,只是斗了个鱼死网破。三根断了的琴弦躺在龙嬴身畔再无生机,这数载的辛劳付之一炬,又怎能不叫人黯然神伤。 地覆手持汤药站在龙嬴床边,淡淡道:“教主,你..你的伤势如何?” 龙嬴缓缓坐起身来,微笑道:“劳尊使挂念,我伤势并无大碍,只是我蔑天教大计,看来又要推迟了啊。” 地覆将汤药递上,淡淡道:“教主,不是属下夸口,我都已经是活了百岁的人了,尚且盼着教主大业得成,教主又怎会在乎在数载光阴。” 龙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和声道:“尊使老成持重,晚辈自愧不如啊。” 地覆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和声道:“教主玩笑了,我不过是在蔑天教混了百年光阴,哪能懂得教主你为了我南疆教众的一片赤诚,只是三生琴之事宜缓不宜急,还望教主三思啊。” 龙嬴望着窗外,远处的幻冥泉一片平静,似是对自己的失利毫不计较。龙嬴冥想半刻,幽幽道:“尊使,你看那远处的幻冥泉,寂静如斯,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这些年在幻冥堂内整日对着幻冥泉水,吾心早已澄澈,不过一时得失怎会如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