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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美酒佳人(为盟主夜深品雨加更!)

青葫剑仙 竹林剑隐 5037 2024-04-17 15:12
   春江阁是天河城下游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这里龙蛇混杂,各门各派的修士都有,平时如果想要打探消息,这里乃是一处绝佳的场所。   莲心大士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想听听别人的口风,看那老僧和梁言有没有在天河城中闹出事来。   但令他失望的是,在春江阁中坐了许久,虽然听到了天河城疆域内的各种传闻,却唯独没有黄衣老僧和梁言的半点消息。   “不应该啊..........灵鳌真人虽说还未脱劫成圣,但其手段也差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天河城主韩千山,有他们两个在,疯和尚为何还能隐藏至今。”   莲心大士眉头微皱,挥手屏退了身旁的两个女修,又端起桌上的一坛“春江夜雨”猛灌了一口。   美酒入喉,先是一股微微的凉意划过舌尖,润过喉咙,紧接着这股凉意沉入腹中,顿时又化作一股暖流,流淌在自己的四肢百骸。   这股酒意一波三折,仿佛含苞待放的少女,柔肠百转之间,又有一股微醺的酒气上冲脑门,让人精神一振,只觉浑身毛孔无一处不舒坦,无一处不妥帖。   “好酒!”   莲心大士忍不住称赞了一声,端起桌上酒坛,又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几口。   他这些年时常在外奔走,只为心中一个执念,虽然知道这执念难以达成,但却从未想过放弃。   如今酒入愁肠,勾起莲心大士的往事,竟是现出几分萧瑟之气。   不过这股萧瑟也只是一瞬之间,下一刻莲心大士的脸上就已经波澜不惊,甚至露出风轻云淡的笑容,将坛中美酒一饮而尽。   便在他大口痛饮之际,春江阁阁楼后方的一个房间上,却传来了一阵舒缓的琴音。   琴声低沉,委婉连绵,犹如夜空下的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在场众人听得琴声响起,都不由得停下了交谈,其中几个身背古琴的修士,更是坐直了身子,看上去对琴音的主人极为恭敬。   那琴声悦耳动听,由初始的低沉,渐渐转为明快,众人只觉得自己置身于花海之中,周围都是展翅飞舞的蝴蝶,各个扑闪着灵动的翅膀,带着他们的灵魂向远处飞去。   阁楼上方,房间的帷幕之后,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   不少人的目光流转,神识散开,想要一睹帷幕后的真容,却被无形的禁制所阻隔,只能看见素手轻佻,纤纤玉指在琴玄上轻弹浅奏。   随着众人沉浸其中,那琴声也开始一波三折,有时如出谷黄莺,有时又如珠落玉盘,起承转合之间,竟没有丝毫迟滞之感。   随着最后一指拨弄,那琴音居然在高潮处戛然而止,众人只觉前一刻还在青云之巅,下一刻已然返回尘世,心中都是郁闷不已。   整个春江阁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失落之色。   半晌过后,才有一人大着胆子叫道:“乐道友!怎么只弹了一半啊!”   “对啊,这才刚刚听到妙处,怎么就戛然而止了!”有人附和道。   也有人笑道:“林道友犯痴了,如此仙乐,能听到半曲足矣,何必奢望太多。”   .............   阁楼之中,众人议论纷纷,那帘幕后的人影却是端坐不动,半晌过后,方才有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出:   “诸位稍安勿躁,非是妾身不愿意再弹下去,而是这曲谱只有一半,妾身又不想狗尾续貂,今日只能弹奏到这里了。”   众人听后,脸上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虽然还有些人不相信,但此刻也不会多说什么,又重新开始饮酒作乐,整个阁楼再次热闹起来。   “姓乐?”   莲心大士此刻却是微微皱眉,半晌后又摇了摇头,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不会这么巧的............”   他自饮自酌,心神恍惚,旁边一张酒桌上,却有五个金丹境的修士正在开怀畅饮。   其中一个身高九尺,上身赤裸,腰间缠着一个铜皮大鼓,浑身肌肉虬结,看上去像是炼体修士。   此人将手中的一大碗酒饮下,便哈哈笑道:“乐道友的仙音果然名不虚传,不枉洒家特意赶来此地,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旁边的一位黑袍男子听后,却是满脸不解地问道:“小弟是第一次来天河城,不过之前也听说过乐道友的大名,据说她从不轻易施展琴技。看今天也不像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怎么会突然在春江阁中雅奏?”   “哈哈哈!木道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酒桌之上,一位头戴纶巾,青衣长袍的老儒捻须而笑,缓缓开口道:“再有十天,就是城主韩千山出关的日子,他老人家这次闭关足足有五百年之久,春江阁阁主最近每日都会在这里弹奏一曲,也算是祝贺城主出关了。”   “闭关了?怪不得!”   莲心大士听得心中一动,暗暗忖道:“如果韩千山不在的话,那以黄衣老僧的神通,还真有可能瞒天过海!”   “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出来,莫非是那疯和尚已经成功盗得丹药,带着姓梁的小子逃出城去了?”   莲心大士越想越有可能,心中忽然有些烦躁起来。   便在此时,旁边那桌的赤膊大汉又开口问道:“天河城城主闭关,我怎么之前没听到任何消息?这不声不响的,居然都快要出关了!”   “你们当然不知道了!这一次韩城主可是秘密闭关,据说是因为参悟了某种惊天动地的神通,要不是我师傅位列天河城通玄真君之一,恐怕也不会知道得这么多。而你们这些天河城外的修士,自然就更不会知晓了。”   青衣老儒缓缓道来,语气虽然平淡,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高人一等的姿态。   其余四个修士听后,非但没有觉得半点不妥,反而纷纷拍起了马屁,这个说他消息灵通,那个说他师承渊源,听得这老儒也是笑容满面。   几人阿谀奉承过后,就听其中一位黑袍男子笑着说道:   “韩城主的一身修为,早就已经超凡入圣,如今又闭关参悟无上神通,此次出关,恐怕在南极仙洲是难逢敌手了。”   “不错!”   旁边的一位紫须老者亦是点头笑道:“要说韩城主最出名的一战,当然是苍澜湖之战,当年的对手可是佛宗怒僧啊!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八百里苍澜湖湖水一滴不剩,两人大战三天三夜,最后斗了个平分秋色,至今还有不少人去苍澜湖观摩两人留下的圣痕。”   “哈哈,这一段我知道!”黑袍男子接口道:“那一战过后,两人还击掌为誓,约定五百年后再战,可惜不久之后怒僧便消失无踪,那约斗之事自然也无从谈起,说来也是可惜了!”   桌上的几人听后,都是有些惋惜之色,唯独那青衣老儒冷哼了一声,淡淡开口道:   “什么平分秋色!那时候我们城主分明稳压怒僧一头,若非顾忌佛宗脸面,只怕早就给他一掌拍个稀烂,还说什么择期再战,只不过是给个台阶下罢了。”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接着道:“再说了,就算怒僧当年勉强能接下城主几招,如今也不可能再是对手,此番城主出关,放眼整个南极仙洲,还有几人能直撄其锋?”   青衣老儒的这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红光满面,仿佛他自己也是什么英雄人物。旁边几人听后,虽然心里暗自嘀咕,但表面上却纷纷附和,各自点头称是。   这几人推杯换盏,一边贬低怒僧,一边抬高韩千山,说得兴起时,那怒僧竟是连韩千山一招也接不住。   便在这五人滔滔不绝,天花乱坠之时,旁边却有一个声音冷冷传来:   “你们几个,见过怒僧吗?”   酒桌前的五人同时愣了愣,随即转过头来,只见身后不知何时起,居然站了一个身着月白僧袍的年轻和尚。   那五人虽然看不透他的修为,但见他气势不凡,而且也是佛门中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就听那青衣老儒笑了笑道:“怒僧?我没见过,可能是当年一战之后怕了韩城主,如今躲起来不敢见人了!否则怎么解释,这么多年来都没见他现身过?”   “好!很好!”   莲心大士怒极反笑,冷冷喝道:“怒僧久不出世,倒叫世人忘了他的手段!凭你们几个腌臜货色,也敢在背后评头论足!”   他说话的同时,一股绝强的气息散发开来,将酒桌前的五人牢牢锁定在里面。   那五人都只是金丹境的修为,如何抵挡得住莲心大士化劫境的威压?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脸色苍白、汗流浃背,满眼都是惊惧之色。   “前辈........前辈........有话好说,莫要动怒!”   赤膊汉子、紫须老者以及黑袍男子此刻都已经瘫坐在地上,开始向他求饶。唯独青衣老儒,虽然也是脸色苍白,但却依旧没有服软,反而咬牙说道:   “这里可是天河城,就算阁下修为高深,难道还要在这里动手不成?”   莲心大士的目光微微一凝,手中灵力汇聚,一股绝强气势席卷四周,让春江阁中的其他修士都远远避了开来。   便在他的气势上升到顶点,即将向前跨出一步的时候,身后却忽然有个声音淡淡道:   “道友何必动怒呢,只不过是几个小辈妄言而已,不值得你在此出手。”   说这话的人带着懒洋洋的语气,似乎有些玩世不恭,可莲心大士听后,却是微微一愣,接着猛然转过了头来。   “三痴道友?!”   ..............   通天河中游,一座朱红色的大院,足足数百里方圆。   院子里面建了数十栋低矮的楼阁,每一座楼阁之间,都有青玉石板铺就的道路,上面烟霞蒸腾,好似人间仙境。   上百名身穿青衣,脑后双髻的小道童正穿梭于青玉石路上,往返于各个阁楼之间。   他们有的手托香炉,有的捧着木盘,还有的提着几个葫芦,各个形色匆匆,看上去像是在帮人炼丹。   有的道童走进一座阁楼后,就三、四天不出来,等到下一个前来换班之时,已经是满脸疲倦。   只不过这里道童虽多,却有一个建筑,从始至终都没有人靠近。   那就是院子中间,一座三层高的金色宝塔。   这座宝塔的外形十分奇特,下面两层占地极广,足有数里方圆,外形也很圆滑,可到了最高层却突然向内收敛,看上去像个巨型丹炉。   宝塔的顶端时不时有青烟冒出,然而宝塔周围却没有任何一条青玉石路,更没有一个童子敢靠近这里。   此时的青玉石道上,一个年纪最小的小道童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几圈,然后满脸疑惑地看向了那座宝塔。   他身后还有一名十二、三岁的道童,看上去年纪最长,此时见他停下脚步,就立即开口喝道:   “你怎么还有时间发愣啊,檀香楼内还有主上的一炉‘存神丹’要扇火,若是延误了时辰,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赶紧的!”   “可是.............师兄...........你不觉得奇怪吗?中间那座‘元阳天金’塔从什么时候开始冒烟了?”   “咦?”   后面那个道童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也是眉头微皱,喃喃道:“还真是!我到这里炼丹也有三年了,还是头一回见着。”   “你也觉得奇怪吧?”年纪小的道童嘟哝了一声,又接着道:“要不.............咱们过去瞧瞧,说不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道童在后脑勺上敲了一记爆栗。   “想什么呢?不要命了?”   年长的道童没好气地说道:“你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告诉你了,只能走有青玉石板的道路,如果刚把脚踏出石板路一步,立刻死得连灰都不剩!你再睁大眼睛瞧瞧,那座‘元阳天金’塔的附近,有青玉石路吗?”   年轻道童仔细看了几眼之后,有些讪讪地回答道:“没有...........”   “那不就得了,做好我们分内之事,其他的别管!”   “哦.........”   年轻道童应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收回目光,转身跟上了年长道童,沿着青玉石板,朝另外一座阁楼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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