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走吧。”李腾对郭老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郭老拍了拍李腾的手道。 顺子在外面,看到李腾与郭老安然无恙的出来,而铁柱是被踢出来的,就知道事不可为,赶紧偷偷去见了铁柱,就回济世堂去了。 费平这几天闲的发慌,不是在喝水,就是在来回度步,见到顺子回来,立刻问道。 “怎么样了?” 顺子最近也有点上火,走的也比较急,也不讲究尊师重道了,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水,咕墩咕墩灌了起来。 “怎么样了,你到是说啊。”费平在旁边急的直跺脚。 “没成,那小子没事。”顺子擦了擦嘴巴道。 “哎”费平一拍大腿,懊悔道:“就说这样不行吧,那铁柱有没有供出我们啊。” “这不行,那不行,就等着人都去他那看病呗。” 顺子也有点烦躁,没好气的道。 费平在那着急,也没有在意顺子的语气。 顺子顺了口气,才缓缓道:“那主薄大人没深究,就只当铁柱是无事生非的,没提到我们,所以我们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费平这才放下心来。 “哼,好什么好,不将那小子赶走,我们这里有人来吗?等着喝西北风吗?”顺子没好气的抱怨道。 “哎,那又什么办法呢,我也降价好了,就凭我这几十年的人脉,还比不上他一个毛头小子了?”费平自信道。 “你知道什么,那小子研究出了一个,不扎针不吃药的什么,按摩医治,主薄大人试了都说好,你那什么比。” 顺子当头给费平泼了盆冷水。 “什么?不扎针,不吃药?这怎么可能。”费平目瞪口呆。 “我还能骗你吗?我的师父哎,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啊,不趁早弄死他,那临山城将没有我们 的立足之地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费平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到,只能看脑子活跃的顺子,能有什么好办法。 顺子头疼的双手抓了抓脑袋,手背青筋暴起。 什么事都要问他,到底谁是师父,谁是徒弟啊。 顺子咬了咬牙齿,目露凶光。 “他们没有药房,药得从我们这抓,那就从他的药方下手。” “这样不好吧。” 费平眨了眨眼睛,小心问道。 “交给我就行了。” 顺子白了费平一眼,每次都这么说,也没见他拒绝过,瞻前顾后,犹犹豫豫。 什么都想握手里,什么又都把握不住。 若不是看在他医术还可以,抱上济世堂又能赚大钱的份上,早就把他手札偷完给踹了。 他顺子可是心有大志之人,当初直接拜在郭老手上,就是想跟他费平同地位,好以后在济世堂某个职位。 谁知道偷手札的时候被发现了,然后让郭老赶了出来,那就只好转过头来给费平当徒弟了。 如今这自己还没出头,就被李腾给砸了饭碗,这他顺子怎么能忍。 随后顺子找费平支了点钱,购置了一些东西。 由于害怕到时候见官找的人坏事,他决定自己偷偷弄,谁也不找了。 李腾与郭老离开后,回到医馆接诊了几个客人,可能因为早上被带走,又有人在背后瞎猜测的原因,来诊疗的人并不多。 到了傍晚,郭老还专门拿了一两银子给李腾,让李腾出去转转,散散心。 李腾也没拒绝,带着小黑,就欣赏起了临山城的热闹情景。 时间并不早了,路上的人并不算多,唯一热闹的地方。 吟春阁。 李腾驻足下来,想起百灵好像就是这里的,便抬腿走了进去。 “王老爷,里面请,可是还找小桃红?” “吕老爷, 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啊,里面请,里面请。” “哎呦,好俊的小哥,头次来吧。” 老鸨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嗯,可有雅座?” “有有有。” 老鸨说完,转身对里面喊道:“姑娘们,出来看看谁来接待啦。” “难道是林家的少爷来了吗?啊,我的天,好俊的公子,我来,我来。” “哇,我来我来。” “你们别挤,我来,我不要钱。” “贴钱我都愿意。” 李腾一脸的黑线,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 “嬷嬷,给我一个雅座不要人来打扰,尤其是她们。”李腾冷声道。 李腾声音一冷下来,自带一种威势。 老鸨却不怕,笑着拦住冲来的姑娘,将她们打发回去,亲自将李腾引到了一个上好的位置。 初次到来的公子哥,都还放不开,她也是明了,待一回生二回熟就好了。 众姑娘失望的回去了,目光依旧时不时瞥向李腾。 “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一看就是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有人嫉妒道。 “那好像就是最近传的俊朗小大夫吧,这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若是以后生病了,我要非他不看了。” “我感觉我已经生病了呢,你说我该不该过去晕倒呢。” 没有客人的姑娘也不进房了,就趴在栏杆上,偷偷看着李腾,与人聊天。 小春看到李腾,立刻回去跟百灵分享。 “小姐,你猜猜我看到谁了?” “刚才外面乱哄哄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百灵对着铜镜整理着自己的妆容问道。 “小李大夫来了。” 百灵的手一抖,钗子都插歪了。 小春连忙帮百灵整起了妆容。 “嗯,小春,你说我今天的妆容好看吗?” “好看,小姐是我见到的最好看的女子了,等下一出去,肯定能惊 艳到小李大夫。” “瞎说什么呢,贫嘴。” 百灵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下小春,嘴角的微笑却不自觉的勾起。 “嘿嘿” 小春嘿嘿一笑,也不恼,若说谁最了解百灵,那非她莫属了。 百灵时常思念的,画纸上勾勒的,不都正是李腾的轮廓吗。 李腾一个人一桌,磕着瓜子,喝着小酒,没有节目欣赏,还是有点无聊的。 小黑一看就没感兴趣的,一直藏在李腾袖子里,没有出来的意思,让李腾连个玩伴都没了。 看着强颜欢笑的女子,旁若无人的中年男子,看似正襟危坐,实则眼神到处乱飘的青年男子。 笑出花来的老鸨,默默无闻,没啥存在感的龟奴。 一幕幕景象浮现李腾心中,这便是众生相,不管内心所想,都还是在特定的场合,构建出了一个属于这个场合的世界。 脑海中无数镜子闪烁着李腾刚才看见的画面,栩栩如生。 天镜幻术,竟然在此刻有了精进。 外面天色已黑,龟奴默默的将特定的灯笼吹灭。 整个吟春阁开始变的昏暗,朦胧起来。 配合着女子偶尔的娇笑,一股别样的情绪开始升腾起来。 台上还保持着正常光度,与周围比较起来,显得瞩目许多。 台后琴弦管乐开始响起,声音不大,整个给人感觉比较柔和。 一道倩影挡住脸,掐着兰花指,轻移莲步缓缓来到中央,屈身给众人行了一礼。 猛抛衣袖,勾住众人眼睛,翩然起舞。 整个舞蹈灵动,俏皮,充满了活跃。 李腾是看的津津有味。 旁边一桌有人疑惑问道:“这次率先出场的竟然不是百灵,这是要捧新角了吗?” “应该就是如此,这小娘子跳的不错,这模样,这身段,可以的啊。”身旁好友接道。 “百灵被林员外 看上,嬷嬷压不住了,也只能放手,百灵以后可就要享福去喽。”坐在男子怀中的女人,酸酸道。 男子听后羡慕说道:“有权有势就是好啊,这吟春阁的花魁,都被那林员外给收了,每天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样的滋润日子哦。” “不过听说进了林府的花魁,可就再也没人看到过了啊。” 男子喝口酒啧啧道:“进了林府,不就是金屋藏娇了,哪还用的着出来。” “言之有理。” “赵兄,我说你啊,出来玩就放开点,你只要来了,搂不搂美人,在你家那母老虎眼里没区别,何苦为难自己呢,小花。” 男子用眼神示意另外一女子。 女子立刻了然,举起一杯酒,就趁机依偎在了姓赵的怀里。 姓赵男子摇头苦笑一声,顺势而为。 李腾没在听下去了,重新将目光放在了舞台之上。 一曲舞毕,少女缓缓退场,并未留下名号,感兴趣的客人,都纷纷向身边的人打探起来。 经过其他人的谈论,李腾才得知,少女名叫银铃,现在只是露面试场,看看顾客反映。 若是热度够高,便可着手捧起,若是几场下来感兴趣的客人不多,名声都传不来,那就再换个。 银铃下去后,后面的琴弦管乐声更低了。 百灵头戴面纱,抱着琵琶缓缓入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犹抱琵琶半遮面。 随着素手轻轻拨动,悠长婉转的歌声传来。 百灵的唱功很不错,嗓子也完全被医治好,清脆没有任何杂音。 百灵眼神婉转,看着李腾的方向。 李腾自然也发觉了,对其微笑举杯示意。 百灵会心一笑,整个曲调开始渐渐高昂,百灵人也站了起来,双脚交叉曲蹲而下,一只手臂兰花指高抬,一只手拈花遮脸,摆出了一个优美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