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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魔

娘子杀我,她心里有我! 姜粥 2827 2024-04-17 15:10
   忽地吃痛。   混着桂糕残留的清甜,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之间弥漫。   燕从灵闷哼一声,柳眉微蹙,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她抬眼看向他。   楼弃雪却不敢多看。   一面伸手去遮少女双眼,一面压着心底的那丝火气,惩罚般吻的更深。   衣袍簌簌落地,房内温度迅速升高。   叩叩。   纱窗外忽地传来细碎声响。   伴随几声长短暗藏规律的扣击,有陌生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低低响起——   “燕姑娘,王爷他的情况不太好。所以想劳驾您过去看看……”   那名暗卫没有具体说清是哪位王爷。   但不用说也心里有数。   洞房烛夜上门来叫人,大概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所以他扔了话很快离开。   新房内一片静悄悄的。   燕从灵没有说话,但也没犹豫,一把推开身前的人,坐了起来。   她弯腰要去勾地上的衣物,腰间却一紧,被人重重揽了回去。   转头是青年那张带着怒气艳丽的脸。   乌发披散,长眸氤氲。雪白衣衫凌乱半掩,眼下小痣艳的仿佛能滴血,天然自成的勾人心魂。   这时候看他,可以真正确定是个狐狸精。   “刚刚说好了!不许去!”   这是他   先前是她要去巡城那次。   只不过对比之前,这回明显更多了急乱和强硬,像是咬住裤腿,死活不让主人出门的大狗。   “别闹了,王爷的毒你也知道,发作起来会要人命的。”   燕从灵语气和缓,但又十分毅然果断地一根根掰开他修长的手指。   狐族体温应该是高的,最开始的那几个夜里她不适应,还会被热醒。   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吹了风的缘故,他指尖似乎有些冰凉。   “燕从灵!”   上下起伏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如月亮一样彻底堕入冷潭,那股不受控制的疼痛再度攀了上来。   楼弃雪凶了一声,又下意识压软,“别去、别去……”   他声音很轻,带着弱态。   眼尾都委屈地垂下几分,让人想起呜咽哀求的犬类。   一想到之后两人还得继续当夫妻,自己还需要他的配合……燕从灵走了几步,忽然又折回来。   柔软的掌心落在头顶时,那对雪白狐耳轻轻颤了颤。   青年顺着她的手抬头,双眼亮了起来。   “听话,你在这里等一小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她柔声安抚了两句,末了还亲了亲对方面颊。   看起来浓情蜜意,和大多数的新婚小夫妻没什么不一样。   哐地一声,房门被合上。   龙凤烛挣扎跃动几下,明灭之间到底还是湮没在浓稠的夜里。   新房内一片漆黑安静。   楼弃雪无力躺倒在那堆凌乱的喜被中,弓着背痛苦缩起身子,心口撕扯的空洞和疼痛正在慢慢扩大。   额角冷汗打湿手背,濒死鱼般急剧喘息。   入目一片绯红,周围的软幔犹如血海,在此刻通通化为利刃,能将他一点点凌迟死在这新婚喜床上。   就像燕从灵一样。   柔软窒息。   恍惚之间,他忽然听到一道从未听过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看吧,在她心里还是宁封离更重要,再来一次你还是不如他。”   “再怎么样,宁封离也是天家血脉,是她的同族,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妖怪而已……”   “她能杀死你一次,就能杀死你   “闭嘴!!!”   攥着枕巾的手,青筋显露。   楼弃雪猛地抬起头,妖气暴乱,犬齿尖锐,眼底尽是红色血丝。   他厉喝一声。   目光在四周寻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那道声音似乎是从他心底深处,从血肉里剥离出的。   “我和她的事,不需要   声音识相褪去。   尖锐的犬齿划破唇角,感官中充斥着铁锈味。楼弃雪望着大红帐顶,浑身血液寸寸冷下。   他清楚记得。   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燕从灵从未选择过他。   ……   七王府上,灯火通明。   燕从灵提着长剑,一进门就看见玄袍华冠的男人立在那儿。   夜风阵阵,他手中提着一盏明亮皎洁的玉兔宫灯,和那身阴冷的气息格格不入。   高大的身影投落,如树荫遮蔽,几乎盖住七王府那大半面墙。   “太子殿下?”   燕从灵很快压下那份讶异。   太子这几年荒唐无度,以至于容易让人忘记,先皇后和吴皇后是嫡亲姐妹,宁封离自然也是他几个手足中最亲近的。   对方转过视线。   她来得急,墨色长发散开,缠舞在风里,身上穿的还是大红喜服,外袍松垮……   宁君瞻垂下眼帘。   “深夜叨扰燕姑娘了。”   “太子殿下折煞属下,七王爷怎么样了?”燕从灵抬步往里。   太子既然人在院中,神情还这般平静,那应该就是没发现……   “孤还没进去过。”   宁君瞻面上流露出一丝不耐,“老七那个破身子,要不是母后非让孤过来瞧瞧,大半夜的暖帐美人,谁要到这里来吹冷风?”   燕从灵心松了松。   “殿下辛苦,这里现在有属下接手,殿下若是累了,可以早些回去歇息。”   不料,宁君瞻更加烦躁,“孤要是就这样回去,明日母后指定又要念叨!你赶紧进去给老七那小子看看,他要是没什么事那孤立马就离开!”   “是。”   燕从灵应声,进了里院。   吴皇后贤淑是贤淑,但就是太过头变成懦弱。   前有先皇后,后有姚贵妃,这么多年都被死死压住一头。   众人听得最多的,便是姚贵妃如何如何得宠,老皇帝又是怎样怎样纵着她。   至于这位现皇后,更像是一件摆件,需要时提一嘴,不需要的时候那完全就是透明的,存在感低的像是没有这号人。   远远就能闻见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腥甜气息。   纱窗下透出昏色光亮,有侍女低头端着水盆来回,脚步匆忙。   燕从灵不用看也能知道,那盆中装的定是血水。   伸手拦下其中一名鹅黄衣衫,螺髻鹅颈的娴静女子。   她轻声唤道。   “阿芷姑娘。”   对方停下脚步,冲她行了一礼,“燕姑娘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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