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北境通往阴阳海森林的门户,灯笼部落1直以来都被贴上阴阳海守护者的标签,1方面是它已经劝退过难以计数不知天高地厚想1闯阴阳海的各路人马,不但因此避免这些人无端在此枉送性命,同时也帮阴阳海省去许多无谓的麻烦,免得本该是与世隔离的宁静乐土,却反而变成尸骸遍地的无间地狱。 1方面它又是各路人马进出阴阳海的最后1道屏障,不管是进入阴阳海前最后的补给,或是从阴阳海离开时所需要的任何协助,尤其多数人都是因为重伤或是中毒才不得不撤出阴阳海,如果没有灯笼部落的存在,进出阴阳海的危险将陡增不止数倍。 这样的灯笼部落,在数月前所发生的1场劫难后,早已不复阴阳海守护者这个称号,不但如此,此时此刻的灯笼部落,不但再也守护不了阴阳海,反而成为西域狼族大举侵入阴阳海的前进基地。 那场劫难,是因为狼王在无意间嗅到小南藏的气味,于是千里迢迢的1路跟随至此,因而在这里遇上灯笼部落族人。 这些无辜的灯龙部落族人,毫无疑问没有任何1人是狼王的对手,他们若不是当场惨死,就是被纳入狼王的羽翼之下,从此成为狼王的仆人,竹征王子恰巧就是其中之1。 竹征王子当时受到战枭的郑重嘱托,正要前往品田部落为1目昆仑带去口信,没想到才刚从灯笼部落出发,便在途中碰上1路尾随小南藏而来的狼王。 竹征王子虽然称不上骁勇善战,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优秀猎人,他从小在阴阳海森林附近长大,虽然在部落长者的1再耳提面命下,从来不曾冒进原始蛮荒的森林深处,然而光是对付游走于森林周围的毒蛇猛兽,也足以将他磨练成1个优秀的猎人。 竹征王子第1眼看到巨大壮硕的狼王,当下就被对方的气势所折服,但是他想到自己身为灯笼部落未来的头目,怎么能在族人面前临阵胆却,只能硬着头皮发挥他的猎人本色,抽出腰间猎刀去跟狼王拼个胜负。 当然最后的结果并不如竹征王子所预期,他对狼王的敌意才1浮现,就同时感受到狼王对他所发出的强大气场,瞬间便将他好不容易点燃的豪情壮志给吞噬的1干2净。 所幸竹征王子对狼王曾经有过的那么1点敌意,这也让狼王嗅到些许值得被自己尊敬的气味,这才决定饶竹征王子1命,并将他收编为自己的仆人。 如果竹征王子跟其他人1样,1遇上狼王便吓得屁滚尿流,没有丝毫求生的意志,或是根本不打算与狼王搏杀,下场就是直接被狼王的气势当场压迫致死。 正是因为如此,此刻的灯笼部落,已经在竹征王子的带领之下,成为狼王的禁脔,鞍前马后的倾尽全力帮助狼王对付阴阳海森林。 在阴阳海森林吃过几次亏的狼王,好不容易在辛酉老7的出谋划策下,1路平心静气的尾随小南藏的气味,去到阿流特部落的圣地,寒冰洞。 岂知狼王好不容易才追上狼族之子,几经波折后终于又看到狼族之子出现在自己眼前,正当他要确认狼族之子的身份,居然在大树公的1阵操作下,明明已经近在眼前的狼族之子,却出乎意料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意外让狼王再也无法克制压抑已久的情绪,他不顾辛酉老7行前对自己的1再提醒,随即对大树公萌生强烈的杀机。 要知道此刻从狼王内心爆发出来的愤怒,让牠本就凶狠无比的戾气陡升不止十倍百倍,再加上随着强大气场的推送,立刻让阴阳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胁,接着便再次惊动了阴阳海自我保护的结界,1股股沛然莫之能御的气浪,山呼海啸般的将狼王给轰出阴阳海森林。 再度被阴阳海轰了出来的狼王,此次感受到更甚于过去的羞辱与愤怒,不是因为牠总算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座森林的对手,而是自己明明知道狼族之子就在这片树林里,偏偏自己就是无法靠近。 既然已经确认了狼族之子就被藏匿其中,尤其阴阳海更是多次针对性的破坏自己的好事,现在的狼王,已经将眼前这座森林视为死敌,相较于西域狼族与北境那些每隔百年才发生1次的芝麻绿豆小事,狼王早已将它们抛诸脑后,1心只想着如何彻底摧毁这座森林。 此时的狼王,透过辛酉老7的献计,已经摸索出破解阴阳海森林的防御之道,现在就等着自己的心腹大军前来灯笼部落完成集结。 只是在狼王正磨刀霍霍准备对阴阳海森林动手的前夕,却遭遇到牠这辈子最大的克星,1心部落的小公主,卫茵。 对狼王来说,1直以来,在牠无坚不摧的意志力,以及强大气场的推波助澜下,从来没有1个人能抗拒牠的意识控制,这让以狼王以为不管是任何人,只要站在自己面前,永远是必须臣服于自己的忠诚仆人。 然而,狼王终究还是遇上了唯1的例外,那就是之前在阴阳海森林巧遇的卫茵。 因为狼王与卫茵之间的联系建立,并非是来自狼王主动发起攻势去影响她的意识,而是由卫茵主动开口对牠召唤,狼王只是被动的第1次听到有个人类居然能主动对自己说话。 这也让狼王第1次感觉到自己并非是对方的主人,非但如此,狼王甚至非常享受卫茵经常对自己的颐指气使,毕竟这是狼王过去从未有过的经验。 “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把肉烤熟了再吃,不要每次都搞得到处鲜血淋漓!”此时的卫茵,正不耐烦的念叨着刚刚才吃过1顿美味大餐,正要打盹睡个午觉的狼王。 经过这些日子来的朝夕相处,狼王早就知道正在气头上的卫茵,是个完全不可理喻的刁蛮公主,虽然即将迎来的午觉好梦被突然惊醒,狼王却不敢对她乱发脾气,只能闷不吭声的换个地方,打算继续打盹睡觉。 “你别想溜!我不是已经让竹征给你烤了3只肥鸡?香喷喷的烤鸡你为什么不吃,反而去咬死那几只还没长大的小乳猪?”卫茵气急败坏的追着狼王,不让牠有机会从自己眼前溜掉。 “小公主,无论如何,主人毕竟还是1只狼,牠的天性就是喜欢鲜血的气味,不像我们喜欢的是焦香的烤鸡味。”苏萨克在1旁帮着狼王缓颊。 这样的场景,这些日子以来苏萨克已经不知见过多少回,每当狼王被卫茵1顿斥责,狼王只能选择4处闪躲,偏偏卫茵1向是永不放弃的紧追不舍,不管追得再远,狼王总是摆脱不了。 事实上,狼王当然没有摆脱不了卫茵的问题,眼下不过才8岁的卫茵,不但个头娇小,体力更是不过尔尔,如果狼无真想拔腿就跑,就算卫茵身上长了翅膀,只怕也追不上狼王的半条腿,狼王不过是不由自主的习惯沉浸在卫茵对牠的嬉笑怒骂。 虽说如此,却也不代表狼王对此完全逆来顺受,往往前1刻才在卫茵那边受到1肚子委曲,后1刻便将满腔憋屈撒在其他人身上,苏萨克经常首当其冲,因为辛酉老7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溜之大吉。 今天1早才遭到池鱼之殃的,却是1向总能先嗅到不祥气息的辛酉老7,因为1大早苏萨克就陪着竹征王子到附近打猎,狼王的身边只剩下辛酉老7这么1个仆人,所以辛酉老7是想溜都找不到机会可溜。 于是辛酉老7照惯例在狼王被卫茵的1顿念叨下,再次迎来宣泄解气的1阵暴虐,这番暴虐让辛酉老7差点送了自己老命,腰酸背痛的躺在床上足足大半天,直到日薄西山还无法下床行走。 “今天你让牠吃活猪,明天牠就会要求吃活牛,要是哪天我们的身边没有任何活物,你打算让他吃什么?难道让牠把我们都抓来吃吗? 还有,你看这1地毛皮与血渍,你不觉得恶心,我都已经快吐了!”卫茵气不打1处出来的连苏萨克都1并骂了进去。 “这…,妳总得给主人1点适应的时间,不管是吃饭或睡觉,那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这种事哪能说改就改…?”苏萨克仍是帮着狼王说话。 1方面这的确是个不容否认的事实,虽然苏萨克并不知道从狼王的立场来说,嚼着香喷喷的烤鸡,到底跟啃着血淋淋的活猪究竟有着什么差异,但是狼王宁可挨上卫茵的1顿骂,仍对活蹦乱跳的活物紧咬不放,肯定是有牠自己的道理。 另1方面,与其让狼王因为被卫茵1顿痛斥,然后找上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血虐1番,不如现在让卫茵不痛不痒的骂上1顿,总好过像辛酉老71样,都已经在床上躺了大半天还下不了床。 “苏萨克,苏师傅,苏先生,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是1心部落的人,还是你根本把自己当做这只巨狼的爪牙,忘了我头目爹爹对你的器重,忘了我头目哥哥对你的信任? 再说了,要不是为了你跟辛酉老7胡里糊涂的着了这只巨狼的道,难道我愿意陪着你们待在这个鬼地方,陪着你们跟在这只阴阳怪气的巨狼身边?”卫茵没好气的抱怨着苏萨克。 “小公主,妳怎么能这么说…,这…。”苏萨克满腹委曲的对卫茵说着。 不管是辛酉老7或是苏撒克,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是1心部落的臣民,更知道卫风与卫寒这两位前后任头目对自己的厚爱。 无奈自己的意识受到狼王的控制,不管他们再怎么对1心部落忠贞不2,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摇身1变成为狼王的忠诚仆人,这绝非他们有意为之的变节背叛,是以此时来自卫茵的指责,只能让苏萨克有口难言。 尤其卫茵不过才8岁大的年纪,尽管从小就机伶聪明,却难以理解意识遭到控制的滋味,毕竟这件事就连聪明如辛酉老7者,都不知道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怎么回事,更别说眼下还是个孩子的卫茵。 卫茵只知道不管是苏萨克或是辛酉老7,他们都是深受1心部落重大恩惠的人,1心部落给了他们钱财、地位、名誉,甚至是家庭,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该为了1心部落鞠躬尽瘁,卫茵完全搞不懂这两个人怎么1转眼都跑去对狼王效忠?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你告诉我,狼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给了辛酉老7什么好处?难道以前头目爹爹给你们的还不够多?还是说现在的头目哥哥给你们的不够多?”卫茵孩子气的问着。 “不管是当年的老头目或是现在的小头目,他们对我跟我家人的恩情,那是1辈子都忘不了,1辈子都还不清…。 但是…,我跟辛酉老7这都是身不由己,我们俩直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是如此,不管我们心里有着什么念头,似乎只要是主人的念头1动,我们俩便只能乖乖的听话照做…。”苏萨克无能为力的尝试为自己辩解。 “你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难道天底下还有辛酉老7都搞不清楚的事?还有,大家都说你是北境第1神射,箭术1向百发百中,那只巨狼的个头那么大,相信你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射得中牠,既然你们俩总是说自己被牠控制住了,怎么不干脆1箭射死牠?”卫茵得理不饶人的追问着苏萨克。 “如果能下得了手,我怎么会不愿意…,问题是…,我就是下不了手,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我根本就没打算对牠下手,毕竟牠可是我的主人…,唉,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已经被逼急的苏萨克,颠3倒4的为自己的无可奈何辩护着。 “我当然知道牠是你的主人,不只是你,辛酉老7也是这么说的,你们俩加起来已经跟我说了至少上百次,我就问问你,以前你们曾经说过头目爹爹或头目哥哥是自己的主人吗?”卫茵越说越气的对苏萨克喊着。 “唉,我都不知道还能怎么跟小公主解释这件事,主人是主人,头目是头目,这…。”苏萨克已经解释到词穷。 “无话可说了吧!等我回部落去,1定会告诉头目哥哥,让他…,让他…,反正你们俩在这里干的坏事,我1定会回去告诉头目哥哥!”卫茵1肚子气的对苏萨克喊着,几乎都忘了原本自己是在指责偷吃了活猪的狼王。 趴在1旁的狼王,侧耳听着卫茵与辛酉老71来1往的对话,虽然牠根本不懂他们之间谈话的内容,却能感受到卫茵表现出来的不悦,牠直觉苏萨克正在激怒卫茵,就像是卫茵总是不留余地的激怒自己。 1开始,狼王似乎是有点事不关己几不关心的置身事外,暗自窃喜着卫茵总算把目标转移到别人身上,至少在此时此刻,自己是无事1身轻的悠然自得。 渐渐地,随着卫茵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狼王仿佛也随之躁动起来,在牠的内心深处,依稀有着1个声音,隐隐约约的告诉自己,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如此对待卫茵! 于是,狼王低沉的吼了1声,随即向苏萨克飞扑过去,然后1口咬住他的咽喉。 卫茵被眼前这1幕给吓得呆立在当场,完全忘了应该立刻上前阻止,她只是无意识的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地对狼王喊着要牠松口。 已经杀红眼的狼王,根本不理会此时卫茵的呼喊,牠紧紧地咬住苏萨克的咽喉,即便此时的苏萨克早已气绝,牠仍不愿意就此松口,仿佛这才是对苏萨克最好的处罚。 原本躺在屋里床上的辛酉老7,听到外头卫茵凄厉的喊声,大吃1惊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躯下床赶了过来,就怕是卫茵发生了什么意外,没想到发生意外的竟然是1像老陈稳重的苏萨克,辛酉老7难以想象苏萨克是怎么激怒了狼王。 辛酉老7连忙上前拉着狼王,试着让狼王松口,尽管他已经感觉到此时的苏萨克早已气绝,但是如果任由狼王继续这么啃咬下去,只怕苏萨克马上就得身首异处。 “小公主,赶紧过来帮忙,别尽顾着哭喊。主人最听妳的话,妳倒是赶紧开口阻止牠。”不管自己使尽多大力量,狼王就是纹丝不动,辛酉老7只能央求卫茵的帮忙。 “我…?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卫茵这会才想起来自己怎么没能及时阻止狼王逞凶,因此连忙跑到狼王面前,双眼瞪着狼王并大声斥骂:“你现在给我立刻松口,听到没有,立,刻,松,口!” 狼王看着卫茵严厉的眼神,突然愣在当场,尽管1口利牙仍是牢牢地咬住苏萨克的脖子,却已经不见刚刚的凶狠,取而代之的竟是1脸的无辜与茫然。 狼王突然纳闷的想着,自己这不是正在帮卫茵出气吗?怎么卫茵非但不感谢自己,还反过来对自己怒目相向,尤其她那冷酷凶狠的语气,更让自己感到不寒而栗。 辛酉老7见狼王似乎是缓过劲来,立刻使尽吃奶的力气将狼王的嘴给撬开,赶紧将苏萨克从狼王的嘴里给拖了出来,本想拼拚运气或许还有1点机会,没想到苏萨克的脖子几乎给狼王咬断了1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