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年龄不到二十岁，双瞳水剪，面容清秀，清纯之中带着柔情，惹人生怜，让小张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爱怜之情。　　老板娘看着痴呆的小张，满意地笑了，说道：“怎么样，老板，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小张下意识地说道。　　“那，这个……”老板娘又比划了比划双手，做出数钱的手势。　　“这个……她……多少钱？”　　“一万块。”　　“这么多？”小张被吓了一跳。　　这老板娘叫的可是天价，一万块，抢钱哪？　　“老板娘，你……她……”小张情急之下，不知道怎样讲价格了。　　出去买东西，采购办公用品什么的，他也没少和人讲价。可是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场合，他是真的没有经历过。　　老板娘说道：“我告诉你帅哥，她可是正宗的良家妇女，你是她的第一个客人，知道吗？这个价格很公道。”　　“是不是……处……”　　小张现在有了挑选商品的感觉了，他在帮林军挑选商品，可是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　　“处女？你想得倒是美……不过，你还别说，倒有可能，香香，她有过男朋友没有？”　　老板娘转过头去问香香。　　“有过，男朋友吸毒跑了，把一堆烂账都推到她的头上了。她家里也没个能帮忙的人，这不就……唉，也是个苦命的人。”　　“去去去，叹什么气，做这一行有哪个不是苦命的？千金大小姐能来做吗？别在我这里诉苦，真是。”　　老板娘没好气地抢白了香香一顿，然后转过头来对小张说道：“不是处女，不过，价格还是一万块，帅哥，你不是玩不起吧。”　　小张并没有理会老板娘的激将法，他是真的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不错。　　他想了想，走出去给秦明打了个电话。　　秦明听到一万块的价格之后，也是小小地吃了一惊。不过在听了小张的描述之后，他拍板了，一万就一万。　　于是，小张就当场点过钱，把年轻女孩带了出来。　　一路之上，小张没有说话，女孩也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着来到了秦明的酒厂。　　“秦经理，人我带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给她安排个地方休息休息，你先看着点，我和林总联系，晚上请他吃饭。”　　小张把女孩安排在了自己的宿舍，然后就去做别的事了。　　如果是其他的风尘女子，小张是绝对不会把对方安排在自己的住处的，可是这个女孩不一样。　　她刚刚做这行，或者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入行。　　另外，小张有种直觉，她不会是手脚不干净的人，自己也不用担心她会偷东拿西的。　　把女孩安排在他的房间里，小张还是放心的。　　上午的工作结束之后，小张回到宿舍看了看。　　女孩还在，不过房间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小张是个单身汉，平时闲下来的时候，又喜欢抽烟喝酒，再加上不喜欢洗衣服，宿舍总是乱糟糟的。　　他本人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这天中午他回到宿舍，看到里面突然变得整齐起来了，那个女孩帮着他收拾了收拾，连脏衣服也给泡了起来。　　这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老板，你花了一万块钱，我觉得我应该……帮你多做点事。”女孩说道。　　她抬起头看了看小张，想做出个笑脸，可是笑得比哭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张知道，她误会了，以为自己是她的客人。　　“不用麻烦你了，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客人。”　　小张结结巴巴地说着，把事情的经过和女孩说了。　　听到小张说他并不是客人，真正的客人是个大公司的老总，女孩显然有些害怕。　　敦厚老实的小张，从面相上看就不是个恶人。他能够是第一个客人，女孩倒并不那么担心和害怕。　　可是现在听说他并不是第一个客人，女孩没有预料到。　　吃午饭的时候，小张给女孩叫了份外卖，然后就去公司食堂吃饭了。　　等到他吃完饭回来，看到女孩的饭没动，一口也没吃，她坐在那里发愣。　　小张知道，这种被人当商品转来送去，前途未卜的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受，他有些理解和可怜这个女孩。　　他也有些着急，找到秦明把这件事说了。　　“你个笨瓜，想办法去哄哄她，和她拉拉家常，不就行了？你说咱们带着个哭丧着脸的女人去见林总，他能开心吗？”　　“怎么拉家常呀，秦经理，我以前也不认识这样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说话。”　　“你不认识，我就认识了？自己想办法去，我这边还得邀请林总，安排地方吃饭，没功夫教你。”　　秦明有些不耐烦地把小张赶了出去，于是，小张只好无奈地回到了宿舍。　　哄女孩子小张真的不在行，更不用说这这样的风尘女子交谈了。　　可是秦明让他这么做，他不得不这么做。　　小张硬着头皮回到宿舍，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想起了以前哄自己妹妹开心的那些事。　　他没有别的经验，也就只好把哄妹妹开心的经验回忆回忆，用了起来。　　小张知道，哄自己的妹妹和哄别的女人，根本是两回事。不过，他意外地发现，这招似乎在女孩身上非常好使。　　主动做出的笑脸，带着亲情的问候话语，发自内心的体贴和安慰，让女孩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女孩自从进了按摩店之后，除了香香对她有过好脸色之外，几乎从来没有看过别人的好脸色。　　尤其是老板娘，完全把她当成了货物看，说话时恶声恶气，让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　　也有些男人看上了她，可是那些男人的目光让她发自内心的恐惧，那些男人或嚣张或委琐的笑声，则更是让她浑身打冷战。　　小张并不一样，他并没有让女孩感觉到有什么邪念，反而感觉到了几分温暖。　　这对于整天战战兢兢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于是，慢慢地，她和小张交谈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小张和女孩的话却越说越多。　　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小张才突然意识到，他和女孩已经交谈了整个下午。　　在交谈之中，小张得知，女孩叫做赵小花，一个非常土气的名字，可是却让他感觉到了几分亲切感。　　他的名字叫做张大山，同样显得土里土气的。　　小张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秦经理现在应该已经去邀请酒神集团的林总了，而他也应该做好准备，和张小花随时等着出发。　　张小花看到小张看时间，也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于是问道：“时间到了吗？”　　“等着我们经理的通知吧，小花，等下我和经理带着你去……见个人。”　　小张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生出了不舍的情绪，他真的不愿意让赵小花去陪酒神集团的林总。　　半天的相处下来，他发觉赵小花实在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女孩子，并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些风尘女人的无耻和狡猾。　　他甚至在恍惚之间，有了种责任感，觉得应该帮着赵小花从这件事之中脱身。　　这种从内心之中突然涌起来的想法，让他有些错愕和奇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　　他告诉自己，张大山，你这是在工作，这是秦经理安排下来的工作，你不能把秦经理的事给搅黄了。　　让小张有些无奈的是，他越是告诫自己不能乱想，心里有些混乱的想法越是不停地出现，一个接一个，让他应接不暇。　　这些所有的想法都指向了一个方向：阻止这件事，不把张小花像货物那样，送给酒神集团的林总。　　小张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搏斗，他有些束手无策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张内心之中的矛盾心理，让坐在他对面的赵小花，也多少有了些察觉。　　“张大哥，你……知道客人什么样吗？”　　“是酒神集团的老总，很有钱，很年轻，也很帅。”小张轻声回答道。　　“你见过他吗？”　　“见过，他人……应该不错。”　　小张回忆着以前到酒神集团，见到林军时的情形。　　他记得林军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开朗而且阳光，让人看了之后就心生好感。　　而且，他记得林军在说话的时候，大方客气，不嚣张，不狂妄。就算是面对着他这样，跟着秦明，在秦明身后拎包的小人物，说话时也像是对朋友那样友好。　　小张想着，赵小花的第一个客人是林总，也算是她的运气吧。　　小张本以为，这样想着，他的心里应该感觉到几分欣慰。　　可是，他却觉得心里不舍的感觉更加强烈了，隐隐的还带着几分痛楚。　　“张大哥，你怎么了？”赵小花问道。　　小张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努力地微笑着对赵小花说道：“没什么，我心里……有点乱。”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陪客人？”赵小花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小张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心里很矛盾，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没有吭声。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头却下意识地点了点，把内心深处的想法真实地表达了出来。　　“张大哥，我……”赵小花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张的电话响了。　　是秦明打过来的：“小张，准备好了没有？现在出发，我在楼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