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上午，市委书记萨大同在组织召开书记碰头会的基础上，当天晚上召开市委常委会，研究福宁县领导班子建设问题。　　 主持人萨大同宣读了省委关于福宁县县委委员、常委、书记李成功调任市委委员、常委、组织部长的决定，让大家充分发表意见，推选福宁县县委书记一职。　　 经过筛选，很快便定下来，由原来福宁县长赵书记升任县委书记。　　 那县长由谁来接替？　　 平常开会发言都不怎么积极，但涉及到选人用人的时候，大家的积极性都特别高，人人都能畅所欲言，有的人还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推荐理由一堆一堆的。　　 市委副书记、市长游晓静满脸笑容地率先发言：“一个地方，尤其是福宁这样的高山穷县，非常需要一位能抓经济的县长，大家说是不是？”　　 游晓静的理由可谓冠冕堂皇，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认为市长说得非常有道理，因为中央一直强调）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原则不会变。　　 有些地方，把能不能抓经济，作为提拔根本的重要标准，甚至唯一标准。　　 游晓静面带微笑地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遍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赵倩同志最适合。有目共睹，福宁县这两年，尤其是去年，经济一下就上去了，不就是因为开发区吗？”　　 大多数常委都点头表示赞成，一方面，游晓静说的是事实，福宁开发区没有赵倩，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如此顺利，并成绩斐然。　　 一方面，说话的人是市委副书记、市长游晓静，有可能就是下一届的市委书记，即便是违心，也会表现出赞成的样子。　　 与游晓静基本平级的市委副书记吴先平提出反对意见。　　 吴先平不紧不慢地端起保温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一脸严肃地说：“赵倩同志虽然在开发区作出成绩，提高了福宁县的经济水平，那也仅仅是开发区。开发区是地方经济建设的一个方面，不能代表经济建设的全部，不能说明赵倩就是抓经济的能手。因此，我反对赵倩直接提任福宁县长。”　　 已经宣布调离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钱有舜，连连点头笑道：“我同意吴先平同志的意见。赵倩的确非常优秀，但任职时间太短了，政协副职才半年就提任正处，而且是重要位置的县长。萨书记，这个问题是否再考虑考虑？”　　 “吴副书记，钱部长，此言差矣啊！”游晓静在反对者的脸上扫视了一遍，接着说：“时间短就不能提拔了吗？咱们的首长在苏海任职八个月，就升任顶层领导，按你们说的，首长没有资格被提拔吗？任职时间长，就一定要提拔吗？”　　 萨大同看着游晓静点点头：“建议出任福宁县县长的人选还有谁？”说完，在每个常委的脸上一一看过，期待常委们说出合适的人选。　　 钱有舜偷偷地在游晓静的脸上瞄了一眼，再看着萨大同：“我觉得福宁县委副书记柳成杰不错，这几年，他分管的党务工作也出了不少成绩。再说副书记的任职时间也不短了。”　　 “还有吗？”萨大同环视着每个人的脸。　　 吴先平看着萨大同：“萨书记，我同意钱部长的意见，让柳成杰出任福宁县县长。柳成杰抓党务工作还是很有一手的，党建也是市委的重点工作，对吧？党建带经济发展，也是一条思路。”　　 萨大同笑着点点头：“好！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同意？柳成杰同志出任福宁县委副书记、县长；赵倩同志出任福宁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同意的举手。”　　 游晓静觉得达到预期目的，便第一个举起手，满脸灿笑地说：“萨书记英明，我一百个同意，柳成杰为福宁县县长，赵倩同志为福宁县常务副县长。柳成杰抓经济可能不如赵倩，让赵倩分管财税弥补其不足，这个搭配也是科学的。”　　 萨大同总结了前面市长游晓静和吴先平副书记，以及钱有舜部长等人的观点，提出提拔重用一个干部既要看贡献，又要参考任职年限，更要看岗位需要。　　 常委会还研究了游晓静提出卓仕清接任福宁县委副书记，吴秀清任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原常务副县长调离等事宜。　　 李成功调离福宁县，提拔到市委任常委、组织部部长的消息，很快就在福宁县传开。各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各局局长等都用不同的方式向李成功表示祝贺，打电话的居多。　　 第一个去祝贺的当然是县长赵书佳。　　 李成功看赵书佳来，便把手机调到静音状态，让秘书项文宇给自己亲如兄弟的县长泡了一杯茶。　　 赵书佳喜眉笑眼笑地看着李成功：“祝贺老哥荣升市委领导！”　　 李成功按了按手掌，示意赵书佳坐下说话。　　 赵书佳在李成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微皱眉头问着：“李书记，怎么啦？提拔了，怎么看不到您开心呢？”　　 李成功笑着摇摇头：“没有不高兴，电话接累了。这些繁文缛节，讨厌死了。不就是换一种工作，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去吃饭，要送礼，一概被我拒绝了。赵倩就很乖。”　　 “哦？您是说，只有赵倩没打电话？”赵书佳心领神会地问道。　　 “对啊，这个时候打电话，不就是说些套话废话吗？打电话，想请客，要送礼的人，都是想以后给个一官半职。要是今天调回去，不是常委，组织部部长，没有任何实权呢？”　　 李成功不屑地说着。　　 赵书佳笑着摇摇头：“这就是人性，人性都是看高贬低，欺贫爱富。您回到市里，有什么要我做的，就尽管说。要不咱们班子来顿聚餐，大家一块乐？”　　 李成功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准备默默地离开，不要迎来送往。到时候，你和文宇陪我回去就行。对了，我走了，你给文宇安排一个好一点位子，这些年他吃了不少苦。”　　 赵书佳连连点头笑道：“这是自然的，不知道他有没有意向？”　　 李成功看了看门口，笑道：“让他自己进来说吧。文宇，进来吧。”　　 项文宇走进李成功的办公室，笑逐颜开地说：“书记好！县长好！请两位领导指示！”　　 “哈哈哈，你看，开始油腔滑调啦！”李成功看着项文宇，就像看自己的儿子一样，说：“赵书记问你，要什么位子，你现在是副科，提你一级正科吧。”　　 赵书佳连连点头：“你说，要去乡镇，还是留在机关？”　　 “我要和赵倩书记在一起，只要和赵倩姐一起工作，哪里都行，提不提拔无所谓。”　　 项文宇的要求出乎李成功的意料，赵书佳也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