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是夜行
姜小白你个神经病,有毛病,带着老婆…… 苏镜百思不得其解,这邹茂都已经被关到北镇抚司了,为何还要把活派给自己呢? 这姜小白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不过,虽然不理解姜小白这么做的意义,但苏镜知道,姜小白这个人从不会做无用的事情。 人,还是要杀的,大不了杀完后再问问姜小白。 至于无不无辜……通过金家三爷苏镜知道,这血刀门众手中都多多少少沾着血,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告别了张黄钟几人之后,苏镜回到了义庄。 周敢来了之后,他便不用再干焚尸的活了,夜晚的时间算是空闲了出来。 虽然多少有些闲不住就是了。 苏镜自然不会傻到大白天就跑北镇抚司诏狱里去,于是等到天黑,长街口的梆子声响起的时候,才换上夜行衣翻墙离开了义庄。 京城夜里的暗哨并没有因为下雪天而减少,相反还多了一些。 不过雪很好的压住了自己的脚步声,黑夜里,苏镜如同一个鬼魅的幽灵行走。 北镇抚司,依旧灯火通明,里面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来往络绎。 但诡异的是,苏镜并没有察觉到以往的那些暗哨。 整个北镇抚司在他眼中就像是个一丝不挂的……咳咳。 想来是姜小白为了放自己进去而开的方便之门吧,要不然按照北镇抚司以往的样子,自己也无法无声无息潜入进去。 这可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啊。 有了姜小白贴心的开方便之门,苏镜的潜入自然是毫无压力。 这北镇抚司他也来过几次,位置相对来说还算熟悉,于是便绕开人朝印象中诏狱的位置赶去。 此时诏狱前,负责看守的两名锦衣卫正在交叉巡视,腰间的绣春刀在寒夜的火光中熠熠生辉。 诏狱乃北镇抚司重地,能关进里面的,自然不是什么寻常犯人。 负责看守此地的自然也不是寻常小旗官,而是两名总旗,身着黑色飞鱼服,一看便身手不凡。 就在此时,贾晓生手持一坛酒走了过来。 “贾大人。” 贾晓生身为百户,两人自然不敢怠慢。 “两位辛苦,天冷,喝点酒暖暖身子吧。”贾晓生笑着说道。 “可不敢可不敢。” 两人自然是连连摆手,虽然离换岗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但丝毫不敢怠慢。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两人的眼睛却一直放在酒坛子上。 天气实在太冷了,两个人早已被冻得不行,露在外面的手都呈现出了青紫色。 “怎的,嫌贾某的酒不上档次?”贾晓生说道。 “不敢不敢,贾大人的酒,自然是上等佳酿,只是现在我等还在……不可坏了规矩啊。”其中一名总旗说道。 贾晓生却是笑了笑,道:“这有甚,马上就是换岗的时候了,这样吧,我替你们守一会,你们就进屋暖暖身子,看手冻得。” 贾晓生说着,看了看对方冻得青紫的手。 “可……”其中一人还想拒绝,可另一人赶紧说道。 “要不,就依贾大人吧,贾大人也是一片好意。” 说着,朝自己的同伴挤了挤眼。 同伴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贾晓生,还是鬼使神差的就同意了。 从贾晓生手上接过酒,这才被另一名总旗拉着离开。 等进了房间,这人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样……会不会坏了规矩啊。” “你这当真是榆木脑袋,你当真以为贾大人只是来给咱哥俩送酒的?” “难道不是吗?” “……长点心吧,这贾晓生可是姜大人的左膀右臂,地位和几位千户大人也相差不远了,咱哥俩啊,哎……” 诏狱黑色的大门前,贾晓生站了一会,而后朝着空气说道:“怎的,要在下请你出来吗?” 苏镜这才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摸了摸鼻子。 “姜小白的意思?” 贾晓生笑了笑:“不然呢?” 说完便转过身,从怀中拿出钥匙,缓缓打开了诏狱的大门。 诏狱里是没有光的,里面一片昏暗,连火把都没有,就如同一片没有边界的地狱。 只是可以隐约听见地狱深处传来的犯人的哀嚎。 “邹茂在第二层第三间牢房,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我在外面等你。”贾晓生说道。 “里面这么黑……”苏镜嘟囔着。 只见贾晓生在门上轻轻按了一下,诏狱里,一个个火把就“腾”的燃起。 “亮了,进去吧。”贾晓生拍了拍苏镜的肩膀。 苏镜挠了挠头,倒是没有犹豫,便走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姜小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想来也不至于害自己。 待到苏镜进去之后,诏狱的大门便被重新关上。 在里面,可以听见各种齿轮滚动的声音,整个大门就像是一个精密的机关,而且材质看起来是用了某种合金,坚不可摧。 诏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苏镜手持火把不断往里走着,身旁是一扇扇紧闭的大门。 在路过其中一间牢房的时候,门上的铁窗后突然出现了一张漆黑的面庞,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盯着他。 从对方的眼神中,苏镜看见了混沌。 想来是被折磨疯了吧。 在民间流传着许多关于诏狱的传说,甚至有人称诏狱里住着吃人的恶鬼。 这也是锦衣卫在民间近乎妖魔化的原因之一。 走到一层尽头,苏镜这才看见一个向下的阶梯,其中还有一扇铁门,但已经被打开了。 好家伙,安排的一步到位啊。 苏镜拿着火把往下走去。 这第二层的布局与第一层又有不同,每个牢房相比第一层都要大上不少,而且更加昏暗,牢房的铁门上甚至连铁窗都没有。 完完全全就是个封闭的空间。 苏镜走到第三间牢房面前,用手推了推。 果然,门并没有上锁。 里面是绝对的黑暗,苏镜将火把伸进去,才有了一些微弱的光芒。 “光……”忽然,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苏镜看去,只见一个人被绑在一个不知名的刑具上,蓬头垢面,脸上都是血污。 可那人还是尽力的抬起头,看向苏镜这边。 “你是……邹茂?”苏镜看着这个被折磨的快不成人样的男人,问道。 邹茂的声音顿了一下,片刻之后才露出一声沙哑的笑。 “呵呵,对,我是邹茂,你,是来杀我的吧?”